第二十三章：荷官的工作日記（3)

  九頭鳥為什麽叫九頭鳥，因為它的第十個頭一直在流血，血流過的地方，大地一片暗紅。十月初九（農曆）晴見多雲空氣最佳十道題目，隻有兩道題目勉強算是過關。本來以為做荷官無望，結果考核後的第三天，國王貴賓廳和我簽訂了協議，月薪是九千元，比最初商量的每月八千元薪水還多出一千元。我就納悶了：難道澳門賭場出現用工荒麽？非也非也！一天，我請教師爺吃飯，打聽這裏麵該不會又是陷阱吧。教師爺悄悄地告訴我，這次考核的五十人當中，勉強答對兩道題目的隻有三人，我是其中的一個……哦，原來如此！十一月初三（農曆）小雨押呀！莊還是閑？買定離手。莊家通殺……“你他媽的，是不是出老千啊，每把牌都通殺，見鬼！”“操你媽！”“你發的什麽狗屎牌，害的我把把輸錢。”輸了錢的賭客罵罵咧咧。……原來我總是以為，荷官就是一個小小的發牌員，直到現在自己幹上了這行，才知道這碗水有多深。在賭場混了十多年，做荷官還是第一次，初始心裏還有一些莫名其妙的緊張，不過十幾天過後，這種緊張感立即消失的無影無蹤。我操控的是一張百家樂賭台，和我一樣這張賭台還有一名荷官，她是監場。每張賭台安排兩名荷官，這樣做不過是為了顯示賭場的公平，其實公平與否，隻有賭場自己心裏最清楚。今天有一個台灣佬賭客，不到兩小時就贏了三十萬，我提醒他見好就收，那知道台灣佬不領情，還盡給我丟白眼。我決定要好好教訓教訓他。每次發牌我都會極為巧妙地迫使他補牌，而每次補牌後，台灣佬的牌都會爆煲。賭台前麵除了咒罵還是咒罵，台灣佬絲毫也沒有發覺，我在給他一次又一次的下套。結果，三小時後，不但他贏回的三十萬輸了個精光，反而之前自己帶來的六萬美金本錢也扔給了賭場。“早知道，贏了錢走就好了。”台灣佬頗有些後悔。“早知道，--早知道，早知道的話，這世界就沒有乞丐了。”我搶白了幾句。古語雲：聽人勸吃飽飯。之前，我勸台灣佬贏了錢趕緊離開，他就是不聽，現在怎麽樣--死翹翹。人都說，百家樂遊戲是世界上最公平的，如果你相信的話，我敢斷定你不是傻逼，也是小學三年級畢業。要照我說，世上最缺德的遊戲非百家樂莫屬。因為讓台灣佬每把牌爆煲是我出千了。如果你不相信一個堂堂的荷官怎麽可能出千呢？其實，在賭場上往往你認為最不可能的偏偏就出現了。沒錯，我是出千了。澳門的百家樂可以出千的地方有兩處：一處就是放牌的牌楦，這玩意做工精巧，其長短和撲克牌正好吻合，但是高低就稍微大一點，而恰恰就是高這麽一點點，對於要作弊的荷官來說已經足夠了。第二處就是莊家和閑家需要補牌的時候。在賭場上決定輸贏的往往就是這一張要命的補牌，而這張牌恰恰就掌握在荷官的手裏。當然，不是每個荷官都可以作弊的，比如新上手的荷官就沒有這個能力，所以那些真正的賭家反而喜歡用新來的荷官。“我是新來的荷官，請多關照！”每次有賭客上台，我都會這樣子表明自己是剛來的。可他們又如何知道，我在賭場已經浸淫好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