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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三:

  瑰麗震撼的場麵從某種意義上已經具備了神罰意思,若是將眼光從天穹望向地麵,二十道粗壯宛若千年巨獸的光柱,正在高功率的向著中心地帶衝擊,磅礴氣勢看起來如同惡魔向著純潔生命伸出了死亡雙手,導致著整個蒼嘯塬氣氛都在光明和黑暗之間來回跳轉。


  “轟轟轟。”血奴戰士的大光浮屠在過往的任何時刻,都可以起到毀天滅地的奇效,無論是堅不破可的銅牆鐵壁,還是創造神話傳奇的玄氣戰士,都會在這種近乎於至尊的進攻態勢下變得灰飛煙滅,可今日想象著的結果卻沒有自然上演,甚至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血奴們感受到了自己力量在不斷淨化中銷聲匿跡。


  沒有人能夠看到目前被鐵鏈和黑氣死死包裹著的紅衣玄王是何種表情和心態,不過細細想來,此時手持神器的玄王戰士應該會遊刃有餘的麵對一切。


  “呲呲轟轟。”黃金光柱的撞擊聲和鐵鏈的瘋狂抽動搖擺掩映相加在一起,數不清的玄氣力量也在這個過程中向著外麵飄飛出去,最終使得眾多丹塔上的風鈴開始了嘈雜喧鬧。


  “呼呼呼。”紅衣玄王半眯著眼睛,麵對著四麵八方的鎖魂之力,沉重喘息聲高亢不絕的喘動出來,給人感覺就像是筋疲力竭的士兵在大口吸取著空氣。


  此外在那張微微低垂著的醜陋麵孔上,各種刀傷疤痕和風霜經曆都是極為露骨的體現出來,不免是讓人對於他現在的處境產生極大擔憂。


  “嘭。”隨著雙手中的鎖魂球高速流轉,最終搖擺出上千絲弦後,紅衣玄王的麵目身軀上出現了大量密密麻麻的血線,遠遠看去就像是紅血蜘蛛的吐絲。


  “雕蟲小技,不足掛齒。”盡管此時此刻他的麵容上表露出了十分難看的表情,可不知為何,心中的戰鬥氣息卻是宛若龍卷風般的高升,同時胸腔中的十道氣旋逐漸的變得飽滿而又噴薄。


  “呲。”幾乎是在紅衣玄王說出不屑之語的下一秒,鎖魂球中的黑氣絲弦驟然間擴大為難以估量的蒼天巨樹,難以計數的鋼鐵鎖鏈就像是著了魔般的向著金色光柱揮砸過去,強悍力量幾乎是帶上湮滅的絕對力量,進而在頃刻間,便將身體四周的光柱們摧垮的幹幹淨淨。


  甚至在完成這簡單而有力的一切後,鎖鏈還毫不留情的向著呈圓形陣容排列著血奴戰士揮砸過去,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超越了人類對於時間的認識,不禁是讓原本全力輸出的戰士們措手不及。


  “砰砰砰。”沉悶聲響猶如炒豆子般的鳴動起來,隻見著暗黑色的夜空中不斷飄飛出一具具零落身影,給人感覺就像是狂風吹蕩著空間中的一切。


  從大光浮屠在到最後紅衣玄王輕而易舉的反擊攻勢,這之間的時間不過是過去了短短數十秒而已,可取得成效或結果卻是顯而易見的強大。


  雲逸緩慢的睜開雙眸,掃視著眼前混亂的一切,能看到唯有身上都受著傷勢的血奴部隊,似乎他們在剛才的衝突中燃燒了自己一切,可最終隻能因為力量的過於懸殊而無奈退步。


  “你們擋不住我,根本不可能。”身處於黑暗迷霧中的紅衣玄王搖晃著腳步,開始盛大登場了,在他那並不高大的身軀背後,無數鐵鎖鏈在如同長蛇般匍匐前進,遠遠看去就像是從虛空中奔逃出來的魔王坐騎,發出的顫栗聲響足以讓每個人都意識到他的可怕。


  “血奴從建立至今從未言敗,靠的不僅僅是戰鬥力量,還有著不屈信念。”血奴首領用手掌,輕輕撫摸著腹部被鎖魂鏈抽打出來的黑色傷口,言辭誠懇而又熱烈的衝著前方訴說,沒有人能夠知道他的爆發是為何而生,隻知道其他的血奴戰士再度爆發力量,向著紅衣玄王不要命的俯衝過去,無畏意誌蕩氣回腸,驚天動地。


  “咚咚咚。”血奴戰士與對手拳拳相撞的搏鬥聲音已經傳蕩在了血奴首領的耳畔旁,他細的聆聽上短暫時間,流露出來悲壯氣質,進而轉過麵容,向著安靜少年柔聲說道“將軍和我們將拖住這兩人,盟主大可進入丹塔完成計劃即可,曾經我們因為種種原因互為敵人,但今日我們攜手而戰,也是此生難得的幸事。”


  血奴首領在飽含深情的向著雲逸由衷訴說上幾句,緊接雙手緊持金色圓輪,狂飆突進到了戰場中,無形間給人表達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慷慨情懷。


  “我們走。”雲逸已經不太清楚該用何種方式來表達自己感情,他隻能揮動雙手,示意著影殺們束縛好人質,進而腳步輕緩的向著黑色塔門中走去。


  “轟隆轟隆。”究極的暴力玄氣在少年身體周邊響徹著,黑色迷霧和元素亂流們狂躁交合在一起,最終是讓空間扭曲出了各種光怪陸離的形狀。


  處於蒼穹和地麵上的玄王戰士們在看到少年前進後,不禁是心意繚亂起來,他們最大限度的施展著自己的力量想要進行阻擋,可是無論是鎖魂鎖鏈還是滄海巨浪,都會被血淩雲和血奴拚命阻擋,無形間是在年輕男孩周邊形成了不可攻破的防禦屏障,隻能是無奈看著黑色身影慢慢沒入塔門。


  “我一直認為那兩個玄王擋不住你,神器在他們的手中隻會日漸的黯淡無光。”丹塔的最底部,是一片圓形的空曠大堂,半徑有著數十米麵積,足以讓各種盛大宴會在這裏進行。


  往日這裏總會燈光輝煌,金玉滿堂,地位高貴的煉丹師們會在這裏進行盛大的煉丹大會,以此來評判出誰才是在煉丹術上最有造詣的人物。


  可今日突如其來的戰爭結束了這一切,往日的氣氛融洽和熱鬧已然飄蕩的幹幹淨淨,甚至就連那些終日燃燒著的燈火寶石,都湮滅無光,一切都處在無法撕破的致命黑暗中。


  雲逸在和影殺部隊們進入大堂中的那一刻,就感受到了被能量海洋淹沒的感覺,視線上的伸手不見五指,讓他們短暫的斷截了聯係,好在大家身上都有著遠古修魔氣息,進而重新建立了淺薄聯係。


  “現在看來果不其然,你闖進來的速度超出了我的想象。”淩訣極為巧妙的將自己的身形融化在了黑色之中,同時他的聲音回蕩在大堂的每個的角落,不免是將玄皇戰士的超強戰力的釋放出來“正如今夜,你膽敢帶著些許人馬闖入了蒼嘯塬。”


  “我必須來到這林,我要盡管結束掉戰爭。”雲逸明白今日走到這裏已經竭盡了全力,畢竟淩訣這種玄皇戰士的存在,足以一對一殺死世上百分之九十九人類,自己和身後的影殺部隊同樣在這個範圍中。


  “數十天前,你在東部荒原集結五十萬重兵,大張旗鼓的進行軍事演習吸引丹宗注意力,進而偷梁換柱,瞞天過海,在峽穀之地進行真正攻勢,這個計策我十分欣賞,雖說隻是它最後因為某些不可預料的事情而最終失敗。”淩訣似乎不急於將膽大妄為的男孩隨手抹掉,反倒是饒有興趣的詢問著對於丹宗戰爭上的戰術見解“如今你又是通過木鷹雕塑之計,引得丹宗放下警惕,進而劫持普林和其學生這兩名大將,但之後的決策我不是很明白,你大可以殺死這二人讓丹宗群龍無首,為何卻要帶著他們孤身範險。”


  “因為我覺的宇涵不敢殺我,或者說不敢殺我手中的人質。”丹塔外,混亂戰鬥聲音讓雲逸感受到時間的寶貴,他用著快速的語調講述著自己的意思,給人感覺就像是想要盡快結束掉這一切。


  “不敢殺。”淩訣的興趣更加濃烈起來,他睜大眼睛,看著處於黑暗空間中少年,心頭上的疑惑不禁轉變成了話語“宇涵可是下達了殺無赦命令。”


  “那他為何不敢當麵來說出這句話,親手主持殺死我的計劃,本就是他作為丹宗宗主的最大責任和榮耀。因為他害怕,所以才能借你們力量來殺死我。”雲逸毫無畏懼的衝著虛無空間大聲吼喝,盡管此刻他看不到任何敵人,也無法通過聲音來源和大小進行辨清,可爆發出來的氣勢,卻足以讓每個人為之震撼。


  淩訣努努嘴巴,無奈苦笑上幾聲,他順手在大堂中的某處取來一張椅子,不動聲色,安靜如風的垂座下去,麵容上表情舒緩的就像是要開始一場漫長攀談“他是這片土地上正統的君王,四十九座丹塔中的三百六十五名煉丹師都效忠著他,此外赤霞平原上還有六十萬的大軍護佑,他會害怕什麽。”


  “他害怕麵對普林,因為這個人比權利地位更加重要,比金銀財寶更加難得,比千軍萬馬更加獨一無二,因為那是他的父親。”雲逸回想了當日戰台對自己簡述的時代往事,心頭不免產生了許多恍恍惚惚的感覺,仿佛說出這段話,耗盡了身體中的所有力量。


  “那隻是個傳聞。”淩訣在聽到一個個詭譎字眼後,不免是麵色沉澱下去,他正襟危坐雙手緊握成拳,眼眸直視著滿麵慷慨的少年。


  “我很確信這不是傳聞,因為有位從丹宗逃離的煉丹師,曾親口向我訴說過這段過往。”生來便五官敏感的雲逸感受了黑暗中正有人注視著自己,他挺直單薄的身軀,目視前方,進而保持著堅定神情,好看薄唇再度顫動起來“你或許可以阻擋住我,但卻阻擋不了事實。”


  “你想借普林,逼宇涵投降。”淩訣終於明白了雲逸可以毫無畏懼的原因,醜陋麵容上發散出兩道笑容,仿佛是在嘲弄著雲逸所說的事實。


  “或許我可以幫你。”出人意料的話語聲在空間中頗有經典感覺的響動起來,換來的驚歎不僅僅是影殺部隊,還有雲逸,他們仔細斟酌咀嚼著這句話的意思,麵容上的半信半疑長時間的揮之不去。


  “嘭。”淩訣緊握雙拳化為手掌,輕輕打動一個響指,大堂中的燈火就在一瞬間全部點亮起來,璀璨光明毫不留情的驅逐黑暗,進而讓人產生了炫目感覺。


  雲逸靈活眨動上幾下清秀眉眼,最終是看到淩訣所處的位置,不過疑惑麵容很快就被驚歎所替代。


  他竟然從始至終就在離自己兩米外的一張木椅上,可給人感覺卻像是雲遊四海八荒的神仙,天地之間的每個角落都有著他的蹤影“你為何幫我。”


  “因為這個。”淩訣站起身姿,動作優雅的向著雲逸行上了禮儀,同時從袖口中取出微黃色的繳文,鄭重的遞到了少年手中,表情上的得意極為濃重,仿佛是在人生賭局上放下了最為暴利,也最為保險的籌碼。


  “我想盟主大人絕對不會對這份繳文有著任何疑惑或者不解,畢竟上麵還有你字跡工整清晰簽字。”淩訣淡然輕笑上幾分,再度走近少年,話語中的輕鬆和愜意,就像是在麵對著要好朋友,靈敏目光將男孩的神態舉止都看的清楚,進而最後幽幽繼續說道“同時你也不必去擔心我對於天盟的赤誠忠心,因為在上一次的雨夜峽穀戰場中,正是我故意手下留情,放走了你。對了,此刻站在你身後的這隻黑影部隊就可以證明。”


  “不錯很不錯。”雲逸舌尖輕抿著幹枯嘴唇,心中猛然間生出幾分被人戲耍的感覺,他半晌時間後才微笑著抬起腦袋,將淩訣那張發出醜陋笑容的表情看在眼中“我剛剛將自己一往無前的意誌和所有的計劃全盤托出,你就像我投降。”


  “嚴格來說,並不是投降。”淩訣頓頓聲音,眼神中波瀾四起,表情上的自信滿滿是那麽濃烈,就好像他在頃刻間上演了一處絕頂好戲“就像繳文中所說的那樣,借勢納才,廣邀天下英雄。”


  “那為何你不早點投靠天盟,偏偏要選到局勢緊張之時。”在明白對方心意後,雲逸不免是放下了高懸內心,他時不時將眼眸向著丹塔更高一層看去,龐大思緒也在如同枝葉般的向上招展。


  “盟主借勢繳文發布於兩個多月前,通過和七國良好的關係進而傳遍整個人族,可是我想在這段時間中,幾乎沒有多少玄氣戰士投靠天盟吧。”淩訣環抱著胸膛,將視線望向了黑色的塔門外,嘴角時不時的勾勒起的弧度,仿佛是在欣賞著動蕩迭起的戰鬥“因為按照天盟這個體量的宗門來說,能為之所用的玄氣戰士必然是九級以上的玄氣戰士,可這些戰士幹什麽不好,要來加入你規矩條例繁多的宗門呢,即便盟主是當今時代最為卓著的戰爭神話。


  但我淩訣這麽多年來四方為亂,卻依舊逍遙自在的原因,正是在與能夠在衝突中立場明確的站好隊伍,這是最大的依仗,也是最大的優勢。


  那日雨夜中所受到挫折的,不僅僅是未逢敗績的天盟,還有著作為丹宗客卿的我,普林的出言不遜讓我多年來塑造出來的平靜形象毀滅的幹幹淨淨,也同時讓我對於其產生了怨恨,甚至有一個瞬間,我很想親手殺死他揚長而去。”


  淩訣頗有邪魅氣質的轉過身軀,看向被怒影緊緊抓著的普林,然後大步流星,動作沉重的衝殺前去,狠狠捏住了昏死老人的下頜,進而發出咬牙切齒的聲音道“老東西,這就是你的報應。”


  “既然如此,你現在是不是已經屬於天盟的人,或者換一種更尖銳的說法,是我的人。”雲逸沒有想法繼續去關注淩訣的情感爆發了,他呼吸上幾口空氣中的涼氣,順著大堂旁邊的紅木階梯走去,表情上的平靜似乎在表示自己已經接受了目前發生的一切。


  “當然。”淩訣鬆開了普林下頜,望向了正在拾階而上的少年,眼眸中稍稍流露出了謙卑恭敬的儀態“一切都悉聽尊便。”


  “外麵你的戰友正在同丹宗客卿殊死搏殺,麻煩先生你處理一下。”雲逸用著低沉聲調向著淩訣下達了第一條命令,沒有任何感彩的語調中充斥著濃重無情,就好像正在進行著吃飯喝水般的簡單事情“盡量幹淨一些。”


  “盟主是在測試我是否真的要為天盟盡心盡力嗎。”淩訣聳著肩膀,戲謔輕笑著,雙手安靜的背負在身後,衝著少年露出了慘白牙齒。


  “呼呼。”雲逸靠在樓梯扶手,看著形象可怕的男人,或許現在他已經表現出了自己最為和善的一麵,可在此刻淩亂的戰鬥場麵中,總是有著某種弑人心魂的感覺“是。”


  毫無掩飾的字眼長久回蕩在空蕩蕩的空間中,不免是讓鬆緩氣氛都在這一刻死力繃緊,與此同時,男人和少年二人也毫無畏懼的將眼神對視在一起,視線中沒有敵視和恨意,反倒是充滿著對於彼此的那種露骨欣賞。


  “屬下明白。”半晌時間後,淩訣終於是微微點頭,致上了最為尊重的敬意,他雙手作揖,向著雲逸輕輕彎腰後退,進而不厭其煩的長久保持著這個姿勢,退出了塔門。


  “轟轟轟。”就在淩訣身形完全走出丹塔的那一刹那,天空大地上的轟隆巨響便以幾何倍數般的上漲起來。


  湛藍天空和血色領域覆蓋著天空的每一個角落,過往長年出現在蒼嘯塬上空的火燒雲已經不見蹤影,持續爆發著唯有海神三叉戟所引導的驚濤駭浪,以及燼劍血腥幽冥的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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