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七章:插曲
經過兩天毫無掩飾的戰旗飄搖後,雲逸拋棄了過往一向秉持的低調作風,反而是高調的在赤霞平原上調兵遣將。
而當大軍行進到第三天時,雲逸終於能夠看到遠處龍嘯軍團的龐大陣營了,此外在天空之上時刻處於高強度警備狀態的天空作戰部隊在來回飄搖,所掀動起來的氣勢和尖利咆哮震耳欲聾。
“我們到了。”翰墨半咪著眼睛,看著遠處那一麵麵飄搖著黑鷹旗幟,露出了興奮笑容,軍隊全部高調抵達東部戰場,意味著戰爭計劃已經完成了第一步。
雲逸平靜無聲的點動下頜,他的心中同樣包含興奮,卻沒有進行過多言說,甚至從始至終,他都保持著極為謹慎的態度。
“噠噠噠。”就在少年以及統帥部的官員們都處於到達目的地的激動和興奮中時,千百米外的軍營快馬加鞭奔跑出來了兩架輕騎,戰馬踏擊在碎石地麵上,聲音清晰入耳宛若戰爭時期的戰鼓鳴動,很快,便將所有人目光收集過去。
“嘶。”在主人的厲聲指揮下,摻雜魔獸閃電狼血脈的戰馬爆發出了健壯軀體中的所有能量,揮動在地麵上的四蹄愈發飛快,進而化成了不可看見的光影,就連那有著一米多高的馬首,在高速前進中也像極了從重弩中爆射而出的長箭。
“嘶嘶。”戰馬瘋狂崩騰到雲逸麵前,便被主人有力的牽拉停止,巨大而難以消除的慣性迫使著兩隻前蹄高抬入空,尖利聲音好似鬼怪哭嚎,振聾發聵。
“臣龍嘯,臣聖非,參見盟主大人。”兩位將軍在控製好戰馬後,從上麵瀟灑的蹦跳下來,單膝跪地極為尊重的向著少年行上禮儀。
“快起來吧。”雲逸隨意擺動兩下手掌,示意兩位將軍起身,眼睛深邃的向著東方長遠凝望:“這幾天沒發生什麽事情吧。”
“沒有,隻是丹宗加大了對這個方向的偵察力度,根據天眼的報告,在過去三天共有十二支丹宗偵察隊來到我軍的控製範圍。”龍嘯不動聲色的回答著領袖話語,同時堅毅眼神在不斷的掃視中,發現了一個熟悉身影,不免是心頭升騰上幾分濃重驚訝。
少年仿佛沒聽到屬下話語,還是保持著極致專注,就好像目所能及的不是一望無際的戈壁荒原,而是難得一見的寶物:“你如何處理的。”
“我命令小股軍隊進行驅逐,並且同樣派出了大量偵察斥候,調查丹宗情況。”龍嘯將眼神拉動回來,有些三心二意的隨口言說著,腦海中還是不斷思考著北夭突然出現的原因。
半晌時間後,雲逸才是搖晃著腦袋,將目光望向了眼前的一切,他十分滿意的衝著兩位將軍點頭示意:“你們做的很好,對丹宗的示威還是要有的,演戲自然就要的演的真切。”
說罷,少年自己卻是揮動手中韁繩,一馬當先的向著遠處飛奔,急切心情無形中給了諸位將軍大量疑惑。
“盟主要去哪裏,前方可能會有著丹宗的偵察部隊。”龍嘯見雲逸翻身上馬疾馳遠方,自然也是不敢懈怠,連忙拋下心中所想打算緊跟。
“你們率領軍隊進入軍營,我一個人去那邊看看,不必驚慌失措。”空氣中隱隱約約的傳來了少年極具個人魅力的聲音,細細聽來竟是有種大漠孤煙直的落寞感覺,在這種音色下,眾人稍顯迷茫的沉思片刻,方才反應過來,抬眼向著東方望去,竟發覺少年已經不見了蹤影。
龍嘯稍顯無奈的苦笑幾聲,隨後聲音醇厚的向著北夭行上禮儀:“你何時來到這裏的,可從來沒聽你說過啊。”
“兩天前的夜晚。”北夭看著素有天盟第一戰將之稱的男人,露出了善意笑容,表情上的柔和極為出眾。
雖說外界都在傳說他和龍嘯曆來不合,可隻有他們二人知道,隻是彼此所堅持的準則不同:“你我上一次的見麵,應該還是你出軍血修門的時候吧,時間一轉,想不到已經過去了半年時間。”
北夭話語中的感慨情懷不免是將空間氣氛變得頗為傷感,龍嘯也不免回想起天雲山的落花流水,茂林修竹,飽含戰火風霜侵蝕的精銳眼神下意識的柔軟:“等我們覆滅丹宗,可能會有一定時間的空閑,如果可以的話,我倒想回天雲山看看,盟主曾經說離家太久會忘記故鄉,現在看來的確是如此,如今我對於天雲山的印象,隻剩下一個極為模糊的形象了。”
作為僅次於雲逸的三軍最高統帥,龍嘯很少在眾人麵前表達過內心柔軟一麵,從年少喪失父母,進而走上四海流蕩的探寶隊伍,再到現在執掌數十萬軍馬,他這一路走來,秉持的就是兩個準則,一為忠誠,二為心智堅定:“不言說了,快快率領軍隊進入軍營吧,至於盟主,想必晚些時候自然就會回來。”
龍嘯調轉過馬首,將深情隱藏起來,隨後手掌有力的擺動幾下,示意全軍向前進發。
“呼呼呼。”遠處騎在戰馬上的雲逸正輕微喘息,他已經駕馭著價值千金,並且經曆了多次戰爭洗練的坐騎奔跑了一個多時辰,跨越過的路程想必已然也有五十多裏路程。
雖說在不斷前進過程中,摻雜有黃沙土壤的長風讓白皙麵容出現了許多汙痕,就連過往那雙清澈如水的黑色眼眸,也失去了許多光芒,不過他還是興致濃重的駕馭著戰馬,登上了一處高於海平麵百米之遙的山地,來回奔跑上半晌時間,才是在最頂端停止下來。
“那裏就是蒼嘯塬嗎。”少年用著雙手,將好看眉眼旁的些許灰塵擦拭幹淨,隨後聲色十分驚喜的看著遠處丹塔叢生的景象,心中不免漂浮出了許多難以想象的驚歎。
在對很久以前,他就清楚蒼嘯塬上有著四十九座高聳入雲,宛如山巒的丹塔,它們每一座都代表著人族北方最為經典的建築風格,甚至可以稱之為全人族最為震撼的建築史詩。
並且在那些龐大且尊貴的建築中,還供奉著三百多名人族最為稀有的職業煉丹師,曾經有人統計過,七國中有資格當上皇帝的皇親國戚共有著五六百人,而全人族的煉丹師,也不過是這個數字,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成為一名煉丹師要比成為皇帝都要困難。
“宇涵,普林。”雲逸遙望上半天時間,言說出了幾個字眼,這兩個名字是天眼組織提供的丹宗軍事報告中,所出現的最為頻繁的字眼,念想上半天,少年嘴角不由的露出了幾分頗為八卦的笑容。
軍事報告中曾隱晦提及過兩個人的關係非比尋常,他們雖然在過去許多年都以君臣禮儀相待,可實際上,他們是一對具有血緣關係的父子。
傳聞普林曾與宇涵母親,也就是前任丹宗宗主的妻子私通,後來神不知鬼不覺的生下了宇涵,甚至也因為這樣的緣由,盡管宇涵在宗主之位上極為平庸,但普林還是在盡心盡力的輔佐著他。
念想到此時,雲逸不禁啞然失笑,雖然這個說法並未得到證實,隻是流傳於民間的飯後傳聞,但他還是很好奇,天眼是如何知道這個事情的:“真是十分有趣的故事啊。”
正當他還想要駕馭戰馬,繼續向前以更加方便的觀賞蒼嘯塬全景時,卻是發現有著一隊丹宗偵察部隊已然出現在了自己正前方的百米之處,也許是因為如今環境太過敏感,這隻偵察部隊並沒有貿然的向前發動衝擊。
領頭隊長反而是用著獵鷹緊盯獵物的專注眼神,鎖定了山地上年輕人,半晌觀望後,腦海不禁浮現出了令人恐懼的麵容,隨即從身後信袋中取出了一份羊皮畫卷,動作慌張的將其攤開,眼睛時不時的看看畫卷上的人臉,在看看遠處少年:“是他,是他。”
隊長原本紅潤的皮膚瞬間變的蒼白,緊緊攥著的羊皮畫卷也從手中飄落,雙手更是倉皇的抽出了腰間長劍道:“拔劍。”
“發生什麽事了。”士兵們紛紛有些不理解身經百戰的隊長,為什麽會在此時有著如此瘋狂的舉措,不免是充滿疑惑的低聲詢問,可當他們的眼眸在看到地麵上攤開的羊皮畫卷時,時刻顫抖的內心頓時間停止,全身鮮血也在此刻盡數冰冷:“砰砰砰。”
一柄柄長劍從劍鞘中被快速抽取,沉重呼吸伴隨著全身玄氣力量的迸發,在長空中發出嗡嗡聲響。
“額,看來我不應該出現在這裏。”雲逸有些哭笑不得看著遠處偵察隊伍們的動作,心中不免暗自垂問,自己有那麽可怕嗎。
動作輕緩的將戰馬扭轉方向,臨走之時還不忘衝著遠處的偵察部隊和善的搖頭致意,仿佛此次馭馬前來,真的就隻為了遊覽山水名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