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情愫
剛剛才懵懂睡醒的雲逸,神經略顯緩慢看著房間中的打量擺設,腦海中盡是一片空白,整個人似乎都已然丟失了靈魂。
大口喘息上兩口氣息,摸摸後腦勺,因為大量飲酒的緣故,還有著些許疼痛,不免是暗自苦笑幾聲,穿好衣服步下木床。
“嘭。”房間的雕花木門被端著洗漱用品的侍女輕輕推動,仿佛一切都是按照特定的規定來進行:“是少爺讓我來伺候大人梳洗的,你可不要怪罪我。”
侍女年齡看起來和少年差不多年紀,幹淨麵孔上還帶著幾分稚嫩色彩,就連那對好似畫筆畫出來的眼眸,都閃爍著靈動感覺。
“不會怪罪。”雲逸走上前去,將裝著清水的盆子接過來,隨後努力擠出幾道笑容道:“你家家主和少主呢。”
“他們一大早便急衝衝的出去了,至於做什麽我就不太清楚,少爺隻是吩咐讓我好好照看你。”侍女仔細打量年紀輕輕的男孩,內心不斷回想著位高權重的老爺少爺為何對其那麽尊敬,甚至連出入朝堂後便在也沒有碰過酒水的老爺,都破例豪飲美酒。
清水冰涼讓雲逸麵貌變得幹淨而又白皙,同時也讓他的神經重新敏銳:“為何這樣看著我。”
一邊用著幹淨毛巾將水漬悉數擦去,一邊目光看向了始終盯著自己的女孩。
“額。”侍女仿佛是受到什麽內心觸動,全身抖顫兩下,連忙躲避開少年,低下眉眼低聲解釋道:“隻是好奇你這麽年輕,怎會讓我家老爺少爺那麽看重,我從就在池家長大,可從來沒有見過你的身影。”
“原來如此。”雲逸動作迅速麻利的將所有洗漱步驟做的完畢,黑色眉眼也重新集聚了光芒,伸直手臂痛快的坐上一個懶腰,全身骨骼爆發出劈裏啪啦的爆響聲響,滿意的走出房門,看著外麵的典雅院子道:“池府上有我的朋友,名字叫雪媚,你可知道她此刻住在哪裏。”
“雪媚小姐。”侍女斜著腦袋,死死盯住了雲逸的清秀五官,表情稍顯驚訝的詢問道:“你是不是就是小姐口中的雲逸啊。”
“應該是我。”男孩苦笑幾聲,掩飾著心中緊張,他將目光收回來,低下眉頭,麵容上充滿歉意。
侍女走上前去,再度將少年五官看的清楚,眼眸中多出了幾分埋怨道:“小姐可是牽掛念叨了你兩年時間呢。”
“我知道,麻煩你現在就帶我去見她。”雲逸長呼出氣息,將心中思緒全部整理一遍,半晌時候才調整好狀態,跟隨著侍女向前走去。
池家府邸比不上黛家府邸那般壯觀盛大,但若論起精致典雅程度來說,卻是絲毫不亞,畢竟這是真正可稱得上富可敵國的家族。
用著無數財富建立起來的石質樓閣如同此起彼伏的山巒,向著遠方連貫過去,特殊燒製方法製造出來紅色方磚以及琉璃瓦片,分散在樓閣頂部,讓太陽光芒照耀在上麵,就像紅色流水。
而在另一邊,數不清的朱玉裝飾也是毫不吝嗇的分布在樓閣外的走廊上,各個時令的鮮花被裝入名貴青花瓷瓶中,無時無刻不在散發香味。
而在所有建築樓閣的後方,便是一片生長著大片繽紛鮮花的大型花園,特意雕塑出來的巨型假山按照美學藝術,陳列在花園中的各個角落,有些假山竟然還在流淌著清澈泉水,仔細看去,就像是名家畫作中的山水景物。
在假山的四周方位,茂密鮮花大麵積的浮現在眼眸,這些花朵大多都是從各國皇室宮廷園林中挑選出來的名貴花種,不僅在裝飾方麵有著難以比擬的美麗,就連那無時無刻釋放的香味,也是惹得人心情暢快,沁人心脾。
萬般花叢中蝴蝶飛舞,同時有著佳人倩影,一處用著紅木建造起來的亭子安靜垂立於各種顏色的花卉中,蜿蜒峭簷以及朱紅琉璃瓦片讓它像極了展翅高飛的大雁。
此刻就在這隻正欲起身飛騰的紅色大雁中,容貌秀麗端莊的女孩正安靜的坐在裏麵,她眼神溫婉的觀賞遠方景物,可是內心和表情上卻是沒有半點快樂,就好眼前的一切,都是不值得言說的縹緲之物。
身材纖細的女孩將身姿完全靠在紅木亭子的圓柱上,宛若白蛇般精致柔和的身段遠遠看去,就像一條曼妙絲帶,在空氣中充滿著某種冰冷的誘惑意味。
此時,女孩那弱水三千般的好看眼眸憂愁的看著飛翔蝴蝶,濃烈思緒好似再告知所有人,自己想要化為蝴蝶飛向遠方。
“我聽說池家少主說雲逸很快就會來了。”雪媚輕笑自言自語,好看的就如同這滿園花卉,在經過漫長等待後,曾經躲藏在山洞中化形成人的女孩已然感受到世間情感的浪漫。
“對不起。”從亭子外傳來的聲音不知為何變得沙啞,空氣中的花香氣味快速顫抖,宛若有人打破了此刻氣氛。
雪媚的纖弱身軀敏感晃動,垂至腰間的長發伴隨著微風舞動,好似在歌頌著就別重逢的歌曲。
雲逸停止身軀,站在亭子外的走廊中,四周五彩繽紛的花朵在此刻都是來回搖晃,進行舞蹈,更有數不清的花瓣快活的飄上天空,迷亂了視線,可即便如此,他的眼眸還是專注而又深情的望著站立著的美人,懷念和歉意兩種情緒錯綜複雜,最終是讓他說出了對不起三個字。
恍惚間,花園中的氣氛不在恬淡靜美,到是像時空穿梭般的回到了冰天雪地的雪鬆林中,二人腦海中不斷的回想著過去記憶,似哭似笑的表情從五官上濃墨重彩的浮現。
“我就知道,你不會忘記我吧。”雪媚稍微抽泣幾下,纖手抹過眼角淚水,如釋重負的神態讓她終於卸下了重擔:“雲逸。”
雪媚柔軟身段稍顯慌張的奔向少年懷抱,漂浮於空氣中的激動淚水讓氣氛變得溫暖綿綿,情意萬千。
雲逸手掌輕輕撫摸著女孩的柔順長發,懷抱中軟如棉花的身軀擁抱起來有著濃重舒適感,空氣中的花香味調和著感人至深的氣氛:“你為什麽現在才來,都已經兩年時間了,我還以為你早早的將我忘記。”
“這怎麽可能。”溫和聲音撫慰著女孩的敏感心思,說話語氣中也多了許多感慨,經曆了如此多艱難險阻,終於可以像最開始那樣隨心所欲的做事了。
雲逸動作輕緩的垂下麵容,仔細打量著女孩,她的容貌還和當初一樣的豔美,隱隱之中還填充著若有如無的可愛,時光無法在她身上留下半點痕跡,反倒是將驚豔世人的嬌美透徹心扉的展示:“還和當初一樣好看。”
“討厭,都怪你。”雪媚睜著好看眉眼,認真看著心上人,從心底而發出的喜悅讓全身上下都隱藏著蠢蠢欲動的香味。
雲逸淺笑的拍拍雪媚腦袋,隨後牽拉著她的手掌,走到了亭子裏:“這兩年辛苦你了。”
“不礙事,能回來就好。”雪媚不易察覺的將淚水全部擦拭幹淨,娟秀容顏含情脈脈的注視男孩,聲音嬌柔的就好像待字閨中,等待情郎的女子。
“在池府住的可還方便。”雲逸帶著女孩坐在亭邊長凳上,遠處繁華似錦,好似幅幅動態畫卷,浮現在眼眸中,不免是讓他心意變得寬廣豁達:“或者說,這兩年過的還好嗎。”
攜帶著歉意的語音回蕩在空間中,讓安靜出垂座的女孩心思翻轉,回想著過去時光,可是不知怎麽的,積蓄了兩年的千言萬語在這一刻化為了無言注視,仿佛男孩和女孩生來便心意相同,話語不必多加言說,就明了清楚。
“你的朋友和他父親待我很好,你不必擔心。”雪媚雙手交合,放置在纖細雙腿上,美眸長時間的注視著少年五官,似乎希望能夠從其麵容上發掘出一些變化。
“對,以後會更好的。”雲逸衝著女子微笑幾聲,用上了全身力氣進行回複,眼神就像看著明豔天下的花朵,心頭不禁生出了許多保護衝動:“以後你們不必在憂心忡忡的等待我,等一切事情結束,我們就會長久的生活在一起。”
“你還要去做什麽事情嗎。”雪媚在聽聞到少年話語,立馬便是心急如焚的站立起來,她活躍的蹦跳到少年身側,抓住手掌,眼眸中剛剛停歇的淚水就又是流露:“我不準你離開,今後時時刻刻我都要在你身邊。”
“雪媚已經長得這般出落漂亮了,就要好好聽哥哥的話。”雲逸撫摸著那一抹如同黑色瀑布般的長直秀發,聲音輕柔宛若山中春風:“我還有些事情去要處理,等有一天我將北方血宗處理掉,一切就都太平了。”
盡管雪媚心中有著許多濃重不舍,可她知道如今少年不再是當初那個孑然一人的情況了,她的肩膀上不僅僅有著自己,還有著跟隨在後麵的無數軍隊:“是繼續要去行軍打仗嗎。”
“嗯,這是我一生的最大執念,如果不去完成他,我這輩子都會寢食難安。”長久以來被複仇信念包裹的雲逸言辭堅定的說著,眼神中也多了幾分殺戮:“其實我也想和你長久在一起,永遠安安靜靜的生活。”
男孩罕見的將所有情感抒發出來,麵容上長久披蓋的溫和麵具也被他旁若無人的摘取,最初的淡然本心便是浮現所有人眼前:“我知道你這兩年等待我受了許多孤苦,這些不需要多少話語言說都可猜想,可是這段時間中。我也在懷念著你,雪鬆林的過往我永遠也不會忘記,正如同我永遠不會忘記你們。”
雪媚回蕩在空氣中哭泣聲微微削減,就像孤獨羔羊停止咩咩叫聲:“在外行軍打仗十分危險,我可以變成小蛇保護你。”
俏皮聲音讓傷感氣氛立馬活躍起來,看著女孩一臉的認真,仿佛真的打算如此,雲逸麵容上多出了幾分的淺笑。
“外麵那麽危險,我舍不得讓你冒著生命危險跟隨在我身邊,以後在池府中好生生活。”將雪媚手掌放在掌心中,緊緊抱起,踏實舒心的感覺瞬間傳遍女孩全身上下,不免是讓她想起了當初被少年擁抱的感覺:“以後功成名就之時,我會將整個北方最大的宮殿送給你,到時候,你不必再這樣無依無靠的長久等候了。”
雲逸專注眼眸將女孩鎖定,此刻她不僅僅是深愛眷侶,還是他人無法剝奪的永生摯愛。
雪媚驚訝著男孩如此純粹的堅定,纖手溫柔的怕打著少年後背:“你好生去做你的事情,不必擔心我,但你是不是又要花上很長的時間才來找我。”
“這次不會的,用不了多少時候,我就會處理完一切事情。”雲逸麵色上的莊重給人以無限信心,雪媚自然也是從其中感受到了許多,因為男孩離開所變得緊張心緒不免安穩下來。
待男孩女孩思緒都一一平靜,心中所要言說的話語便是如同滔滔不絕,如同江河流瀉,歡聲笑語伴隨著花園中數不清的鮮花,綻放在空間中,久別重逢的感傷也轉化成了不斷升溫的男女之情。
可就在這個時候,精致亭子外傳來一聲稍顯讓人詫異的輕喝聲。
“雲逸盟主。”毫不掩飾,直來直往性格的音色在被洞悉的那一刻,雲逸便流出了無奈笑容,他站起身軀走出亭外,看著急匆匆的黛雪,不免有些責備似的詢問:“出什麽事情了,這麽著急。”
“池楓家主和池豪家主都是不見了,我覺得奇怪,就來問問你是否知道詳情。”黛雪氣喘籲籲的訴說著,幹淨麵容上也有著些許顫抖,細碎劉海布滿一層汗水。
不過當他看到少年身後的嬌美少女時,立馬便是莊重的直起身軀,仔細打量,似乎是驚訝著女孩容貌,半晌時間後方才手忙腳亂的行禮道:“黛家黛雪,見過兩位姐姐。”
“雲逸哥,她叫我姐姐呢。”雪媚俏皮的跑到雲逸身邊,低聲說道,開心容顏仿佛是聽到什麽讓人捧腹大笑的笑話。
“雲逸盟主真是好福分。”黛雪眼神在女孩身上來回翻轉,半天後才是發出了意有所指的話語聲,精致五官也是表現出了十分八卦的意味。
雲逸不免瞪了黛雪一眼,感歎此人雖是個女兒身,但實際上卻是個徹頭徹尾的男孩,沒好氣的背負著雙手,快速說道:“或許是有什麽大事情,想必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可我聽下麵仆從說,池楓家主帶著所有玄氣高手傾巢出動,池豪更是帶上了一萬重裝士兵。”
黛雪話語中所表現出的好奇意思濃重的可怕,仿佛十分希望能夠親身參與到這場突如其來戰鬥中。
雲逸皺皺眉頭,感受了某種不詳意味,可不管怎麽說,自己都隻是個賓客,也不方便去多加幹涉池家事務,隨即不怎麽放在心上的轉過身軀,手掌也是隨便擺動:“池家的事情我們還是不要插手,不必多加上心了。”
“好吧。”黛雪稍顯失望的轉過消瘦身軀,雙手緊握,不斷的摩拳擦掌,言語也是十分可惜自己不能搏鬥一場,大展身手:“隻是聽下人說和血宗的逃匿分子有關,原本還想同這個北方大勢力交手過招呢,可惜是沒什麽機會了。”
“血宗。”雲逸對於這個字眼的回憶開始如同高倍數電影回放,在血都度過的十七年時光和最後慘遭血刑時的痛苦,都是敏銳清晰的拉扯著心髒上的血管:“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