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二章;劍若梨花飄散
“嗖嗖嗖。”空氣中,此起彼伏的氣劍穿透聲將偌大空間轉化成了一片巨大的風型切割場,銳利劍氣毫不留情的將零落空間碎片一一化為灰燼,天空沒有光芒普照也沒有氣息流動,有的隻是上千把氣劍的動如脫兔。
浩瀚玄氣能量宛若大海,組成的長劍飄飛改變了地區的自然變化,過往平靜的血風開始有組織的匯聚變化,呼嘯聲音的好似鬼獄重現,天地間幾乎所有的東西都被來自四麵八方的力量吹蕩進入空間,看起了就像一場風暴聚集的史詩時刻。
片刻時間後,有著百米之高的巨型黑色風牆便猛然出現在寬闊大地上,它的出現詭異可怕,就好像是人們剛剛閉上眼睛,而下一刻長風力量便接踵而至,風牆開始慢慢向前移動,地麵上數百年來都沒有移動半分的土層和巨石樹木都被它輕易吹起,天空中的血雲被一一吸入其中,好似巨獸吞食,真實可怕。
沒有人知道的這力量有多麽的不可阻擋,奇陣大軍好不容易積攢起的信心在這樣的歎息之牆麵前逐漸停止,對於生命的渴望幾乎是在一秒間超越了對於敵人仇恨。
每個人的眼神都慌亂顫抖,手持著的銳利兵器讓內心沒有絲毫安全感,反倒擔心害怕其成為雲逸眼中不可饒恕的罪證。
“噗噗噗。”沉悶的利劍出鞘聲盤,這一次,它將撕下偽善麵孔,露出尖銳獠牙。
密不透風的風牆中,上千氣劍在經過些許排列後衝蕩出來,它們的氣勢如同一江浩蕩洪流,從天而降,精湛速度好似被賦予了天神祝福,或騰雲駕霧,或破空而來。
血腥長風毫不留情的滌蕩灰塵天空,漫天劍影緊緊跟隨在後,有種接勢感,空間中,長劍鋪天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死神魂靈在自由自在的飛翔。
奇陣大軍再嚴苛力量前開始了退縮,先前那堅固不可攻破的六邊形軍陣開始塌方式的淪陷,大量士兵將虛弱身軀轉變方向,手中武器沒有目的隨意擺動,將心中恐懼表現到了極致。
可是在玄技已起,千劍鳴動,沒有多少人能夠逃脫這場命運裁決。
氣劍猶如弑命毒蛇,將可怕聲音暴露在外,隨後迫不及待的朝著地麵上的千餘殘敵追擊過去。
這一刻,眼花繚亂的氣劍縱橫馳騁於逃跑士兵們的身軀之間,冰冷而又殘忍的挑斷腳筋,隨後將薄弱脖頸精心切割出細細血痕,所做的這一切看起來輕鬆異常,就像普通人吃飯喝水般簡單平常。
可是在下一刻,剛才還活蹦亂跳,充滿生命活力的士兵,便如同螻蟻般跌倒在地,遲來的疼痛折磨著大腦神經,血液宛若噴泉般從脖頸中流淌出來。
這些士兵甚至在至死的那一刻,都沒有感覺到氣劍已然悄然無息的剝奪了存活機會,他們紛紛睜大雙眸,看著飛舞血液和透明長劍交織在一切,就好像在觀望著一場盛大的歌劇表演。
“一息之下,千人殞命。”天空中飛翔著的將軍似哭似笑的望向地麵,在看看那麵巨型風牆後麵若隱若現的人影,表情驟然間難看到了極點。
“呲。”骨劍被雲逸輕輕搖晃幾下,橫亙在天地間的風牆也搖晃些許時間,接近無窮的能量氣息從裏麵被抽絲剝繭般的收取回來,進入少年身軀中,緊接著,風牆雪崩般的倒塌,將麵前景象清晰無誤的展現出來。
雲逸嘴角輕輕鬆動幾下,眼中有些酸痛,他看著遍地的六幻滅絕門士兵在地麵上不斷抽搐著,腥味集中的血液如同江水湧動,悲傷和嘲諷,兩種矛盾的感情頓時便交織在一起。
“呼。”仿佛釋放壓力般長長呼出一口氣,雲逸將手中長劍重新拖在地麵,麵容眼神都是直直的向著前方望去,如同看著一片虛無,樣子也是有著令人畏懼的自信。
長劍在手,英氣如風的他如獲毀滅世界的神罰武器,腳步輕輕的穿越滿目瘡痍的戰場,身形徐徐若風,不可接近。
地麵上的泥土早已被血液所浸透,泥濘不堪,宛若不可脫身的沼澤,半空中也盡是從奇陣士兵脖頸中噴射出的血液,在光芒照耀下,瑰麗的如同玫瑰花瓣。
擁有著清秀麵目的英氣少年拖著單薄身軀,穿越著這樣的惡劣的環境,這種畫麵讓不知情的人來看,就像是一副光怪陸離的詭異畫麵,可在此時此刻,它就這樣上演了。
血液如同噴泉,沾滿了雲逸黑甲,甚至在他哪斑白臉龐上,也有著點點血花,幾乎都要的將氧氣淹沒的血氣讓天地變成了血海,雲逸心中也是不禁嘀咕著,自己這一步步走來,就好像在沐浴著一場血雨。
剩餘的上萬名奇陣大軍麵色恐懼的看著麵色平靜卻永遠向前的少年,耳朵高高豎起,一邊聽著氣劍鳴動,一邊仔細感受著快速心跳,腦海中的擔憂比剛才死在氣劍下的士兵尤甚,不得不說,這隻過往書寫了眾多戰爭輝煌的軍隊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你們想要殺死我嗎。”雲逸看著周遭密密麻麻的藍甲大軍,眼睛如同魔王,掃視著可以看到的每個視角,聲音冰冷至極,如同機器。
這句話音量並不龐大,甚至還帶著沙啞成分,但傳遞到眾人耳中,卻如刀山火海般令人恐懼,士兵身軀也是紛紛劇烈顫抖。
“那便來吧,現在就我一個人,一把劍,來吧,為剛剛死在地麵上的戰友報仇雪恨。”奇陣士兵們慌不擇神的凝望黑甲少年,沉重喘息聲在彼此口鼻間來回繚繞,巨大壓力看起來就要將他們的精神世界壓得天翻地覆。
“看來你們並不想這樣。”雲逸滿意的點動下頜,將眼神變的溫柔些許,聲音清麗如山澗泉水:“那便讓開一條道路,讓我去見見葉家叔侄。”
“癡心妄想。”兩名六幻滅絕門將軍異口同聲,怒斥道,身形也是化作兩道雷電從天而降,阻擋在了雲逸麵前:“這裏不是千玨穀底,也不是蔚水,更不是煙霧繚繞的天雲山。這裏是六幻城,是葉家百年來的府邸。”
“我知道這裏的輝煌曆史,我也曾耳聞過葉家先輩們的史詩大事,也十分崇敬奇陣創造過的輝煌,但。”雲逸表情人畜無害,仔細盯著兩位將軍麵容,樣子看起來不喜不悲:“這片土地的主人該變化了,當下時局已定,你認為六幻滅絕門還有機會嗎。如果不想有更多士兵戰死,麻煩讓我去和葉家叔侄談一談。”
雲逸自信滿滿的將話語說盡,眼眸瞧瞧遠方那座衰敗宮殿群,隨即大踏步走過去。
“我們還有天譴大陣,若是到了滅亡時刻,葉家和六幻滅絕門寧願以十萬軍民玉碎,來換取天盟的不可瓦全。”將軍低沉聲音猶如魔力,讓天地間的繁雜空氣都凝滯起來,躁動聲音刹那間悉數安靜,如同處於無人之境,而內心慌亂的奇陣士兵的恐慌也轉變成了驚愕和哀傷。
雲逸腳步緩慢停止,麵容淺笑久久凝固,他慢慢的將麵容望向了兩位六幻滅絕門將軍,長久說不出來。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雲逸眼神微妙的點頭,殘酷冷笑幾聲,六幻滅絕門的將軍明顯是在威脅自己,可自己看起來似乎真的有些受製。
半晌後,雲逸方才從呆愣中回過神來,苦笑不得的打出響指:“那便先讓一些人玉碎吧。”
聲音還沒有完全落盡,天空的漂浮的氣劍迅速的統一倒垂,劍鋒直指那些還未完全死去的奇陣士兵。
“嘶嘶嘶。”氣劍如同冰雹雨點,猛力垂落下來,輕而易舉的穿透進入腦顱中,幾乎是在毫秒間,便把虛弱腦神經割裂,士兵們頓時將眼眸睜的異常粗大,脖頸中噴射的血液金蛇狂舞,開始了生命的最後律動。
半晌時間後,最後一滴血液自由落體到了地麵上,這些人的生命正式宣告結束。
雲逸略顯難受,搖搖腦袋,眼眸快速眨動幾下,便是繼續向前走去,絲毫沒有將擋在麵前的萬軍千將放在眼中。
“真是狂妄到了極點。”見雲逸當著他們的麵前終結了上千六幻滅絕門子弟的生命,此刻又是把自己視若空氣,熟視無睹,兩位將軍心中的怒火頓時猛烈到極點。
手中雁翎刀在短暫積蓄力量後,便開始翻動,兩人身形暴虐如雨。
可是雲逸身軀卻始終沒有變化,甚至連眼睛也沒有絲毫眨動,拖著的骨劍安靜垂落,仿佛嬰兒沉睡。
“嘭。”兵器碰撞的聲音壯懷激烈,打破了空間中的短暫寧靜,自四麵八方風卷雲起的玄氣風暴在眾人身軀間吹蕩,士兵們紛紛的後退卻幾步,以防止被這高等級強者的力量誤傷。
當迷煙飄散,塵埃落定之刻,人們驚奇發現,那黑甲少年身形表情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甚至就連他的腳步都沒有絲毫停止,骨劍拖在地麵的聲音清晰入耳,四周不斷的膨脹的玄氣衝擊波也對他沒有任何影響。
“奇陣的對手,永遠有它注定的歸宿。”雲逸微微側過臉龐,看看身後場麵,兩名氣勢洶洶的六幻滅絕門將軍被沈恒以及墨亦非抵擋,擁有斬破天地的雁翎刀與兩把銀槍火熱交織,看起來有種不死不休的感覺:“你們的對手不是我。”
冷笑著將麵容重新轉回,腳步再度如羽化登仙般,向前走去,麵如冠玉,氣度磅礴。
這個時候,在被戰火焚燒的焦黑土地上,再也沒人可以阻擋少年的前進步伐,奇陣大軍紛紛手持劍刃,顫抖的為他讓開寬闊道路,麵容畏懼好似過上不久時間,就要變成尊敬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