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蔚水城
蔚藍的天空下,龐大城池在太陽照耀下熠熠生輝,一道巨大河流從這座城池的中心地帶穿越而過。
清水見底,魚蝦遍布,百年以來,蔚氏雖然沒落,但依舊憑借這條大河保持著大族風範。
莊嚴肅穆的戰士表情凝重,他們整齊站立在街道兩邊,保衛著龐大氏族。
他們都是蔚氏龐大家族中的精銳子弟,所持著銳利武器在空氣中發出銀色槍芒,顯得殺氣逼人。
在縱貫城池的大道尾部,有著一處巨大的噴泉廣場,一道道水花從泉眼中噴泄而出,玄氣能量附著其上,使之流露出五彩斑斕的漂亮顏色。
各種遠古神獸被刻畫成栩栩如生的雕塑,環繞在泉眼周圍,如同拱衛著無上寶物。
在這噴泉廣場的後麵,緊接的便是一處巨大教堂,這座是充滿複古風格的哥特式建築,上麵刻畫著從遠古宗教流傳下來的絕美壁畫,這些壁畫鑲金帶銀,樣式雖然簡譜,但尊榮華貴到了極點。
乳白色的大理石柱上發出一道道流雲氣息,石英砂玻璃地麵透明的足以將站立在上麵的人影倒影。
這裏便是百年古族,蔚氏領域,臨水而建城,是為蔚水城。
此刻在龐大的蔚水教堂中,蔚氏各大人物以及周圍門派的首領齊聚一堂,在一股壓抑的氣氛中,探討著本地區的大事件。
這些高層都略顯焦急的坐在椅子上,手掌來回在膝蓋上摸來摸去,緊張的不知放在何處,時不時朝著教堂的恢弘華蓋方向望去。
在這華蓋下,莊重擺放著兩張純金打造的椅子,上麵刻畫著一條條流雲彩帶,於虛空之中望去,顯得極為奢侈。
一張椅子上,坐著神情平靜如雪的中年漢子,身上穿著鐵藍色的布衣,頭發被金色發箍紮住,深邃眼睛的望著大堂內一團亂麻的眾人,嘴唇微動,想要說些什麽卻始終說不出來。
他雖然穿著十分簡單,但卻在無形中將眾人眼光都吸引到自己這裏來,此人便是蔚氏一族的族長,氣質冷豔讓人不可直視的蔚千瓊。
而在蔚千瓊的身邊,是一個身穿金色長袍的少年人,眼神暗淡,就好像墜落海洋即將熄滅的太陽,全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股頹廢的慵懶氣息。
少年人將自己身體蜷縮在金色椅子上,耷拉著眼睛,同樣掃視著台下眾人。
雖然眼神淒涼柔弱到極點,但每個人都隻要與他眼神對視,便是感受到了一種無形氣壓,看似沒有光芒的眼睛如同烈焰般掃蕩,將心中黑暗侵蝕的幹幹淨淨。
“今日將大家集合在這裏,想必你們也清楚是什麽用意。”蔚千瓊長長吐露出一口氣,麵色中包含著濃厚壓力道“百裏外,鬼宮已經被滅亡了,鬼青也被雲逸殺死在鬼堡之下。根據情報,天盟下一個攻擊目標就是我們。”
“真是一汪禍水啊。”聽著鬼千瓊的講述,在紛紛雜雜的眾人中站出了一位老者,蒼老容顏上流露著淡淡怒意,手中千年老樹核心枝幹所製作成的拐杖,發出一縷縷淡藍色光芒,眼神半咪,似乎在回憶蔚氏過去的輝煌。
老人話語充滿分量,聲音一出,眾人便是立馬安靜。
他便是徐釗,上一代老城主的托孤之臣“在半個月的時間內覆滅鬼宮,真是一個很有想法的孩子。”
蔚千瓊看著徐釗,臉上露出誠摯尊重,可見這位徐釗在蔚氏大家族中的資曆“徐老說的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將鬼宮覆滅,想來是不可小覷之人,所以我連忙召集了周邊的各大宗門,聯合起來商討此事。”
徐釗聽著,點點頭,將全身重量放在拐杖上道“依老朽所見,這天盟在短時間裏便是滅亡鬼宮,其首領雲逸肯定會憑借士氣高漲,在未來幾天對我們發動進攻。蔚水城依蔚水所建,而蔚水四周是龐大的蔚水平原,地勢開闊一覽無遺。根據天盟滅亡鬼宮的最後全麵攻擊,我們的對手是一支機動性非常之強的部隊,所以雲逸定會在平原地帶與我軍展開交戰。”
蔚千瓊和在場所有人聽訓著徐釗講話,神情莊重肅穆,宛如老師訓斥下的學生。
徐釗長長喘出幾口氣息,他年事已高,過多使用精力讓他不免有些勞累“雖然天盟軍勢極盛,但根據情報,他們的實力是遠遠不如我軍的,我們可誘敵深入,讓他們先手渡過蔚河。”
“放縱其渡過蔚河。”聽到徐釗計劃,蔚千瓊不免心中攀上一股涼意,躊躇半晌,緩緩說道“蔚水是蔚水城唯一屏障,一旦輕易越過,蔚水城就變成了猛虎口中之食,甚至整個蔚氏都將遭受禍難之災。”
“我們有五萬的軍隊,各式裝備都極為齊整,不可能讓蔚氏危急存亡。”徐釗見蔚千瓊有些不同意自己的方案,聲音顯得急促激動道“千瓊,你父親臨走之際將你交給我,你以為隻是你嗎,他交給我的還有整個蔚氏,整個蔚水城。相信我,誘敵渡過蔚水隻是一個幌子,在讓他們渡過蔚水後,我會讓天盟為輕敵付出代價。”
蔚千瓊看著徐釗須發皆白,眼神卻如蔚水般深邃長久,久久說不出話來,低頭陷入沉思。
“族長,我倒有一個計策,可以使蔚氏輕而易舉的擊敗天盟,不知諸位想不想聽聽。”在一旁的少年人用潔白雙手抬起腦袋,眼睛蹦到極大,盯著蔚千瓊道。
蔚千瓊聽到少年人的話,將眼神望向了年紀比自己小上幾倍的金袍少年,語氣尊崇的說道“光使大人但說無妨。”
聽到蔚千瓊的話,少年蹦蹦跳跳的從椅子跳下來,嘴中發出咯咯笑意,雙手輕輕一擺,漫天金色浮華便是充斥了整個蔚水教堂,無盡的遠古氣息蘊含著不可計數的能量“想必諸位都明白這氣息所帶來的尊貴力量,如果你們想要擁有,我和哥哥可以將它賜給你們。這樣你們的實力會快速強大,擊敗天盟也就不再話下了。”
“然後像鬼青那樣死掉嗎。”徐釗看著蹦蹦跳跳的可愛少年,眼中卻是極度厭惡。
一年之前,少年與他的哪位兄長來到蔚水城,便展現了強大無邊的恢弘戰力,他們自稱光使,意味光明之王膝下聖潔使者。然後便許諾蔚千瓊,可以恢複蔚氏過去的榮光,方法便是給玄氣戰士注入黃金氣息,在有了這種氣息後,玄氣戰士的實力會在短時間內有大幅度的增強,這種增強幅度目前表現為整整一個階層。
但在帶來強大戰力的同時,這些光使們也有著一個略顯殘酷的條件,那便是接受黃金氣息的人在未來,命運將在光使的完全掌控下。
換言之,便是光子讓你生則生,死則死,以生命換取力量。
“鬼青隻是個例外,而且他也是被兩名戰士夾擊而死。”少年有些怨恨的瞪了徐釗一眼,麵色十分不悅的收掉金色浮華道“擁有這種力量,不要說天盟不在話下,就算是光複蔚氏過去又有什麽難得呢。”
眾人聽到少年的話,紛紛低聲私語起來,這十幾年來,蔚氏所做的一切都是為重回昔日巔峰,如果能有此等機會,當緊緊抓住。
蔚千瓊長久坐在金椅上,垂頭沉思,內心正在經曆人生中最為艱難的選擇。
在過去的一年時間裏,他一直在猶豫是否采用光使的辦法,迅速增強實力,但這意味著拋棄家族傳承與底蘊,這樣的光複,真的是九泉之下列祖列宗所需要的嗎。
見蔚千瓊陷入兩難境地,徐釗也是明白其心中艱難與困楚,作為目前蔚氏年紀最大,資曆最高的老人,他經曆了太多事情,家國仇恨,是非離合,都是人生中的平常之事。
蔚千瓊此刻在他的眼中,就像一個處於命運岔口的人,在左與右的抉擇前遲疑不決“百年前,先祖在蔚水建立龐大城市,後來經曆三代,建立起如今龐大的蔚水城。若要說這位蔚水城在心中的重要性,又有誰比的上我徐釗。
我十六歲便跟隨老城主四方征戰,保護蔚水基業,如今守家八十載,已是九十六歲的將死之人。我這一把老骨頭死也要死在蔚水中。我明白你們想著恢複家族昔日榮光,但路也要一步一步走,事情也應當慢慢來做。為光複大業將命運交給他人,與丟根忘祖有什麽區別,你們的父代,真的希望你們這樣做嗎。”
徐釗的話鏗鏘有力,其餘音環繞至眾人耳旁,如轟天之雷。
手中拐杖重重敲擊在地麵,一道精純藍色氣流便是扶搖而起,化作一道藍色清風吹在眾人臉上。
這道藍風就像一個個清脆巴掌,扇在每個人的臉上,將其打醒過來。
“光使大人的美意我心領,蔚氏雖然沒落,但解決目前的困境還是不在話下。”蔚千瓊從椅子上站起,步伐穩重,神情溫和的走向徐釗,向其躬身行上大禮道“徐老說的是,是晚輩們鬼迷心竅了,今蔚氏遇到大敵,請徐老統帥三軍,望挽狂瀾於既倒,扶大廈之將傾。”
徐釗拖著緩慢步子走出高大偉岸的蔚水教堂,風燭殘年的身形顫顫巍巍的從石階上下,顯得異常衰老。
“爺爺,裏麵情況如何。”看著徐釗走出,便有著一個身穿布衣的年輕少年快速上去,扶助其胳臂,神情動作中透露著無邊無際的尊敬。
這布衣少年身形極為普通平常,就連容貌氣質也十分常見,如同人世間的一粒微塵般讓人不可察覺。
徐釗看著布衣少年,眼神中彌漫出一道道溫情“族長已經同意將三軍交到我的手中,接下來,我們的計劃可以開始執行了。”
“真的要用這種方法嗎。”布衣少年眼神有些遲疑,在陽光下,原本普通的麵孔也似乎被披上了一道光芒“我們大可用堂堂正正的手段,在戰場上將天盟擊敗,而且族長若是知道我們要用這種方法對付雲逸,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徐釗聽著布衣少年的話,沒有在意繼續向下走去,經過巨大的噴泉廣場,眼神迷醉的看著不斷被噴灑到天空的藍色水花,那般聖潔美麗,簡直就是上天賜予的神跡“翎兒你要明白,蔚氏未來容不得有半點冒險,族長在兩難中將家族命運交給我,我不能為了什麽仁義道德而束縛家族大業。我不會給雲逸進入這蔚水城的機會,更不會讓他觀賞到這蔚水噴泉的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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