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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天痕崖之戰(二)

  對於這段曆史,雲逸曾在沈恒口中清楚聽聞過,甚至後來每當想起時,還能夠聯想到在那個冰冷雨夜下的殘忍,可當今日在聽魔族人說出這件事情時,不禁有種魔幻感覺。


  “蒼天和諸神。”雲逸並沒有表現出多少的驚慌,他輕輕甄別著任何有用的信息,最終緊盯著怒徐,輕輕凝念道。


  “是的,血精的力量實在是太強大了,它就像是從天國中降臨的神物,凡人若是有幸得到,便可迎來逆天改命的大機遇。七十年前的血岩,就為我們上演了一堂生動的課程。


  彼時的他不過是利堅帝國的一位普通將軍,可在屠戮沈族獲得一枚血精後,卻是在短短一年時間中,成為了名揚四海的玄尊戰士,之後更是在北方開始了長達半個世紀的統治。”雖然怒徐說得話語看似是在對血宗表達濃重讚美,可若是將目光放在他那陰寒冷笑的麵容上,卻是能夠發現,他真正目的是在誇耀血精:“沈族在雨夜中幾乎葬送了所有人,不過好在有些族人還是從血宗追殺中逃離下來,他們帶著僅剩下的一枚血精,尋到了一處隱蔽山穀,寄希望能夠在此地永久的平靜生活,可是,這又怎麽能如願呢。”


  怒徐放聲大笑,表達著自己此刻的興奮,過往悲慘故事不會讓他有著半點憐憫,反而會激蕩起內心中特有的暴力因子:“時間回到十七年前,血霸率領著他的軍隊進入山穀之中,和許多年前一樣,血族依舊是先選擇屠殺,死者遍及山穀的每一個角落,模樣情形,像極了雨夜下的沈家府邸。


  而且根據我所知道的消息,在山穀存活下來的沈族後人隻有兩個孩子。一位年紀稍大一些,被望月凝淵穀的墨脫救走,而另一位出生嬰兒,則被父母在最後時候強行壓入血精。


  按照常理來說,血精的超強能量會讓剛剛出生的嬰兒爆體而亡,可是神奇事情再度降臨在沈族後人的身上,那個孩子不僅僅沒有死,反而被血宗將軍風狂收養為徒,帶回了血都。”怒徐說到最後,聲音幾乎變成了怒吼,望向少年的眼神也充滿著猙獰,就像是嗜血魔獸在等待著待宰羔羊。


  “你就是那個孩子,你卓絕天賦的來源,是那枚血精。”長久沒有說話的血仇天終於用著低沉卻又富有磁性的聲音開口了,相比起怒徐模樣像是一團燎原火焰,他到是顯得極為克製和隱忍,仿佛三十年的北冥雪地生涯,已經讓他的心性都變得冷寒。


  雲逸全程用著微笑聆聽著敵人訴說,黑眸中的光彩像是閃電般凝聚,給人感覺他不像是處於在危險環境,而是欣賞著一出波瀾壯闊的史詩大劇:“那麽這又與你們有著什麽關係。”


  少年極其放肆的話語如同利劍般的刺擊過去,眼神更是冷淡至極,給人以極不舒服的感覺。


  怒徐的猖狂大笑在一瞬間就停歇,本就扭曲可怕的麵色進而變得猙獰,內心中的憤怒也隨著腎上腺素的噴發而快速上漲。


  “三十年前,因為我玄氣戰力弱小,從而失去了成為血宗宗主的機會,這件事情是我一生中最為難以釋懷的事情,因為在當我知道血宗意味著什麽的時候,我就發誓,要成為血宗唯一的主人。”還是和過往一樣,血仇天麵色平淡的輕輕言說著,隻不過身軀微微佝僂,手掌也背負在後麵,進而顯示出一種歲月催人老的感覺。


  “我曾絞盡腦汁,在父親麵前表現著自己的優越,也曾和朝廷百官互相交好,聯絡感情,更是各大族群結交了良好友誼。我以為憑借著這些,父皇可以讓我成為血宗未來的掌舵人,但是現實卻極為真實的告訴我,在這個以玄氣作為命脈的大陸上,唯有強大戰力才可以決定一切。”血仇天的語氣逐漸變得粗狂而又凶狠,配合著屬下們的長刀鳴動,展露出來的氣勢排山倒海,不可直視。


  “離開血宗的三十年,我一直都在奮力修行玄氣,寄希望能有一天,也能擁有能讓八千裏北方疆域都為之臣服的玄氣力量,可是時間告訴我,這一切都太困難,身體的衰老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著我,沒有多少時間了。”血仇天這般說著,將手掌拿到眼前,他痛心疾首的看著布滿青色斑紋的蒼老手掌,在感受幾分難以直立起的腰身,表情終於是從陰冷中釋放出不甘苦笑:“不過好在上天不會讓有心人白白消亡,來自魔族的怒徐大人告訴我,隻要能夠得到一股強大血脈,就可以借之練就破聖丹,完成的玄氣天賦上的嫁接,而這個強大血脈的來源,就是你。”


  “奪我血脈以期天賦卓絕。”雲逸下意識的冷顫幾分,風雪呼號更是讓他的冷冽表情深陷漩渦,難以自拔,他細細回想著半年來所發生的一切,恍然才是明白血仇天大費周折的最終原因:“那為何不在第一次見麵時就開始行動,反而是苦等半年時間,讓我成為七階戰士。”


  “血精能量浩瀚無邊,當年父親為了煉化其中能量,也是花費了數年,而對於年紀輕輕的你來說,吸收能量的過程和時間也會更加漫長。不過在經過長達十七年的煉化後,你會在成為給七階戰士的時刻,和血精能量完全融合,進而身體中流著每一滴鮮血,都是無比珍貴的寶藏。”血仇天說完,神情開始神經質般的變化,他的笑聲更加猖狂,進而讓風雪大作的天痕崖一時間都變得極為驚險,就連身後的屬下們,在看到其臉上扭曲肌肉時,都不一而同的發出輕聲歎息。


  久處一旁的怒魔者見著血仇天心情逐漸亢奮,也是狼狽為奸的產生奸笑:“雲逸,今日我怒徐和率領魔族怒氏精銳五人,在加上血門主的人馬,今日定是能取你的性命。”


  雲逸聽著那震耳欲聾的聲音,麵容上流露出了無奈笑容,心中也是暗歎,自己每一步都走的謹小慎微,可是危險卻還是滾滾而來。


  從一開始的血族,到現在的血仇天,如今更是跳出來一個魔族怒徐,這不免是讓少年心情變得極為失落:“血仇天殺我,是想要取血換就玄氣上一勞永逸,難道你也是這個目的。”


  “那是當然,就算人族和魔族有著數百年仇恨,但麵對著共同利益時,沒有人會選擇按兵不動。”怒徐說著,將目光望向遙遠西北方向,熱烈情感在眼眸中不斷匯聚,最終是讓思想如同鳥獸般的飄零。


  怒徐回想了近些年來魔族中的局勢,自從半個多世紀前,新一代魔君繼位,魔族五大氏族就相應發生了滄海變桑田般的劇變,大量人事變動以及軍事改革迫使著整個族群都在經曆強烈陣痛,昔日在魔族中占據重要地位的怒氏開始衰落,轉而興起的,則是魔君的出生氏族嗔氏。


  尤其是近些年來,嗔氏不斷的掌控魔族大量軍隊和財富,對於其他四個氏族的打壓也越發嚴重,眼見著氏族在朝堂上逐漸衰敗和失勢,怒徐看在眼裏,急在心中。


  他是這一代怒氏子弟中的佼佼者,雖然出生屬於怒氏的邊緣支脈,但憑借謀略老辣和尚且不俗的天賦,進而在怒魔皇麵前,擁有了巨大權利,甚至整個怒氏,都在將其培養成下一代的怒氏領袖。


  可是就在這個過程中,本就強橫的嗔氏中卻是出現了一位極為耀眼的天才,相比起自己的出生平常,這位名叫嗔羽的年輕人乃是嗔魔皇親生的子嗣,地位血脈之高貴,可見一斑。


  而更讓人感到驚恐的是,此人從出生開始,就表現出了對於玄氣修煉的巨大天賦,短短二十四年時間,已然成為了八階戰士,此外魔族殺學也被他練就的極為純熟。


  嗔羽的出現,直接改變了所有魔族年輕人的修煉狀態,也導致著怒徐每每在暗夜之中,就寢食難安,就連勉強入睡後,也會夢到怒氏被嗔羽瘋狂打壓的時刻。


  也就在這個一籌莫展的時刻,怒徐偶然從當年魔族和血宗交戰的退役老兵口中,知曉了關於血宗和沈族的秘密,隨後他連忙奉上巨寶,尋找一位隱居於魔族的預言師,最終從那個快要老死的人類老人口中,得知了取沈天之血,煉化丹藥的驚悚傳聞。


  其實這個秘密究竟能否真正可行已經無法確定了,因為就在怒徐再一次的前往預言師所在地進行追問時,那個在魔族土地上久居了五十多年的老人,已然消失不見。


  盡管取血煉丹的手段還不能完全保證有效,但為了讓自己的玄氣實力能夠快速成長,進而壓過嗔羽,怒徐還是毅然決然的選擇賭上一場。


  在經過三番五次的尋找盟友後,怒徐最終選擇了北冥雪地的血仇天來作為幫手,他深知此人同自己一樣渴望強大實力,所以隻是簡單遊說幾句,便讓這個昔日的血宗皇子加入了自己的陣營。


  淩亂雪花始終不停的快速落下,不過這卻不能讓怒徐心中的火焰有著任何削弱,他盡量保持著淡然心態,微微一笑,紅眸中也閃露出幾分餘光,觀察著血仇天的模樣:“今日在殺死你之後,我會和血門主共同取出你的鮮血,然後將其煉化為兩枚破聖丹。隻要擁有了這種極致天賦,血門主想要走出北冥雪地,進而回到北方指日可待,而我也可以壓過嗔羽那個小子。”


  怒徐講述完畢,紅眸凶光萬丈,整個人的氣質也變得極為肅殺,給人感覺就像是剛剛從地獄血海中走出的男人。


  “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雲逸冷漠的看著數十米外的瘋狂男人,手掌翻動之餘,便是將骨劍召喚在手中,因為力量的凝聚,周圍空間也是出現了許多銀色閃電:“血虛前輩現在境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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