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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可怕布局

  最令人心痛,也最殘忍的傷害來自於哪裏,無疑是至親血肉的背叛,無疑是多年好友的拔刀相向,充滿著人情寡淡和冰涼,足以讓人在許久時間中,都難以緩過勁來。


  “明澈的做法不僅僅毀滅了老界王的內心,也讓整個黑暗法界,都陷入了巨大震動和分裂。”冥王深黑色的眼眸中出現了幾分光亮,就好像在這一刻,他夢回千年之前,重新看到了那個散發著黃金氣霧的悲傷皇子:“再將皇子帶回都城之後,黑暗法界的許多人無法接受一個帶著光明血脈的皇子,朝堂上許多權貴,都希望能夠將其處死。”


  “依照黑暗法界和光明教廷完全不同的教義和訓誡,那時候的人們無法接受異端,的確是可以預想的事情。”雲逸之所以不了解這段遠古曆史,原因可以理解成不喜歡,因為在那個時代,文明太過愚昧和荒謬,幾乎現如今流傳在世間的許多惡俗都是從哪個年代中流傳下來的,譬如大規模的人類陪葬,殘忍至極的鬥獸表演,都在清晰明了的展現著那個時代的粗糙蠻橫。


  “是的,沒有人願意去接納一個已經不能稱為黑暗教徒的皇子。”冥王腦海中的畫麵開始不斷清晰,當年的故事就像是清晰畫作,正一副接一副的從眼前劃過:“就算是老界王希望自己唯一的兒子活下來,但也無力去阻擋大量教徒們的憤怒。”


  “你們殺死了皇子嗎。”雲逸坐在陰冷地麵上,隻覺的全身冷寒的可怕,周圍那些黑色氣息也像是一縷縷冰水,不斷從頭頂上倒灌下來,進而讓他發出不知是恐懼亦或是寒冷的顫抖。


  冥王搖晃腦袋獨自苦笑許久時間,似乎如果真實的故事若是如雲逸所說,隻是單純的殺死皇子,那麽黑暗法界也不會早早迎來滅亡時刻:“知道我為什麽寧肯沉睡千年,也要去完成對光明教廷的複仇大業嗎,那是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黑暗法界就是葬送在我手上的。”


  冥王抬起幹枯而又顫抖的手掌,或許是在黑棺中沉睡的時間太過長久,他的皮膚都像是一塊青紫色的布料,大量皺紋和痕跡在上麵流轉。


  “葬送在你身上。”雲逸有些不可置信的搖晃腦袋,挑動眼眸,仔細看著一腔熱血都為黑暗法界而生的老人,不免對於他的話產生了巨大震驚:“你看起來一生都為黑暗法界而獻身。”


  “是的,但是在這個過程中,我做了許多錯事。”似乎講述這段曆史對於冥王來說是個十分吃力的事情,所以他晃動身軀躺靠在陳舊黑棺旁,寬大袍子也像是裹屍布般的將脆弱身軀覆蓋:“那時候我雖然隻是個外戚,但卻掌管著法界聖地,暗都的五萬軍馬,換句話說,一旦都城中發生任何變化,我可以動用五萬軍馬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比如說,軟禁界王奪取政權。當然我並沒有這樣,畢竟老界王對於我來說,不僅僅是血緣關係上的舅舅,還是我的知遇恩人,甚至我和那位皇子,還是表兄弟。也正是這一層層錯綜複雜的關係,我和老界王達成了協議,他將界王的位置禪讓給我,而我負責動用軍隊,製造混亂讓皇子逃生。緊接著在三天之後,我秘密派人先將皇子從暗道中接出,然後讓人放火燒掉了當時皇子所居住的東宮,最終製造出一種皇子因宮殿失火而死的假象。”


  “大多權利更換都包含著陰謀和血腥,想不到千年之前的黑暗法界也不例外。”雲逸不知是嘲諷又是無奈的苦笑幾分,看向冥王的眼神多了幾分不一樣的感覺,就好像所看到的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君王:“之後呢,那個皇子去了哪裏。”


  “按照事先和界王的完成的協議,我應當將皇子帶到屍洞進行隱藏,可是在這個過程中出了意外,皇子並不想呆在這處暗無天日的領域中,他殺死了當時看守押送他的士兵,然後偷偷逃跑,進行短暫消失。”冥王說道此處,表情看起來有著濃厚的後悔之意,手掌也無力抓動著灰白頭發,眼神都要激動的流出血來:“若是早知道如此,我就應當親自將押送到這裏。”


  “逃跑了,從那之後,你就在沒有見到他嗎。”雲逸努力的去站在皇子角度去審視當時所處的環境,雖然已然逃出了黑暗法界,但若是永生都躲在一處人跡罕至,暗無天日的地方,那又和死亡有著什麽區別呢。


  這般想著,雲逸看向冥王的眼神再度變化了,此時所出現的是大量欽佩和讚歎,他一邊轉動眼眸看著這處簡陋屍洞,不禁是好奇,冥王在這一千年時間中,究竟是怎麽忍受接近無盡的孤獨的。


  “我們的又一次見麵是在暗都,不過當時站在他身邊的,還有已經成為光明教廷教皇的明澈。”冥王緊咬牙關,悲憤交加的說著,此刻老人看起來痛苦的難以忍受,就像是有著數不清的刀槍劍戟,正毫不留情的切割皮肉:“他轉身投靠了光明教廷,並且成為了教廷進攻法界的重要角色。”


  “這。”雲逸不知道用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來形容這件事是否正確,畢竟從事件的發展和結果上來看,冥王當初和老界王聯手放走皇子,的確造成了日後的巨大動 亂。


  或許是察覺到自己太過於情緒化,冥王隨即是長呼氣息,將手掌低垂放下,看向少年的表情中流露出苦澀笑容:“直到後來我才明白,這其實都是明澈的計劃,從一開始到奔襲邊境重鎮,俘獲皇子,再到和談上的諸多條件,都是在為這項關於滅亡黑暗法界的計策而鋪路,因為他清楚,無論如何皇子都會為他所控製。”


  雲逸此刻再也不能自由呼吸了,好似他現在也和冥王一樣,感受到了千年冰冷,甚至雖不知道那個叫明澈的男人究竟長著何種模樣,但通過這般謀劃,也隻覺此人可怕至極:“竟是這般陰狠詭譎。”


  “皇子熟知黑暗法界大量軍隊的部署和城防要塞,由他計劃的進攻自然無往而不利,戰爭從一開始,就像是完全傾覆的棋盤,根本無法有著扭轉可能性。最終在暗都城破之日,我帶領著五千親衛進入屍洞,進而沉睡至此,以圖謀扭轉時機。”


  故事講述到盡頭,冥王呼吸終於變得鬆緩一些,青紫膚色也變化紅潤,不過眼神中,還存在許多驚魂未定,給人感覺就像是剛剛救活的垂死病人。


  “根據曆史上的記載,在黑暗法界滅亡的後數年時間後,光明教廷也因為內部問題分崩離析,進而發生縱貫整個玄氣大陸的政治地緣變動改組。根據大陸種族的習性特點以及曆史地理上的諸多考量,在經過兩百年的互相討伐征戰之後,大陸在距今八百年前,被徹底分成人族,妖族,魔族,咒族,屍魂界等五個部分,並在後續的過程中,出現了血宗,進而共同組成了當今世界的格局。而我們現在所在地方,也許在千年之前是黑暗法界的領域,但現在,它屬於一片人跡罕至的雪原,統禦這裏的,是一隻宗門。”雲逸緩緩補全了黑暗法界和光明教廷先後滅亡後的曆史,腦海思緒也在不斷拉長,似乎在尋找著在千年時間後,如今世界是否還留存著兩個遠古勢力的痕跡。


  這般念想著的時候,雲逸思緒不禁閃露出了幾簇火花,他猛然間想起了在數天之前,在落日帝王陵墓以及囚龍之地的石門前,曾出現過修魔之氣以及聖者之氣兩種氣息,而這兩道氣息的距現在的曆史,卻不過隻有兩百年:“難道說在當年七國君王聯手屠殺巨龍的戰爭中,曾經出現過黑暗法界和光明教廷的後裔。”


  雲逸獨自低語,整個人的麵色都發生了變化,如同在這一刻,他得知到了人間難以想象的秘密:“當初在黑暗法界滅亡之後,還有身傳黑暗血脈的人活下來嗎。”


  “黑暗血脈和光明血脈雖是力量不同,但都是極為的珍惜罕見的血統,而且血脈隻存在於皇室之中,所以數量並不會太多,城破之際,明澈必定是對這種人殘殺殆盡。就算有教徒在哪場浩劫中存活下來,但如今過去了一千年時間,黑暗法界血脈早已在不斷的人種融合中,逐漸平庸同化,所以我想如今世界,應該隻有你身上流淌著最為純正的黑暗血脈。”


  冥王雖然不知道少年為何要如此詢問,不過看著其緊鎖眉頭,想來此事必定對其極為重要,隨即是輕摸山羊胡子,細細思索道:“不過若是考慮光明教廷那一邊的話,想來能留存下來的後裔應該會有許多,畢竟按照你的說法,他們並不是滅亡於大規模戰爭。如此說來,日後你在四方行走需要多加注意自己的氣息,否則被某些心懷不軌之人盯上,必定是會有著許多麻煩。”


  “我明白。”雲逸點動下頜回答冥王囑托,不過腦海中仍舊在念想著前幾日所出現的聖者,修魔兩道氣息,可由於時間太過長遠和線索短缺,長久思考到是讓少年陷入了無法走出的怪圈。


  直到半晌時間後,雲逸方才搖晃腦袋將此事暫且放在一邊,手掌輕輕抹過玄戒,取出了在落日帝王陵墓中獲得的神器:“前些日子我偶然進入一處山洞中,機緣巧合得到一顆閃閃發亮的明珠,並且感受其中有些非比尋常的能量震動,所以想請冥王看看,此物究竟是什麽寶物。”


  雲逸沒有透露那座山洞實際上就是囚龍之地,也沒有表達出熟知神器的意思,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關於命天靈龍的秘密。


  於是在這般念想的同時,雲逸將那刻畫有精致太陽花紋的紫金盒子遞到冥王麵前,聲音懵懂茫然,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個剛剛入世的孩童。


  “這是。”雖然盒子還沒有打開,冥王表情卻是發生了急促變化,伸探過來的手掌也是顫顫巍巍,有著許多懼怕意味,就好像其中藏著的東西,是極為可怕怪物:“這股力量好生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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