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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九章:皇權更迭

  或許是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又或許是對於王座渴求了太久時間,血達沒有遵循傳統的宗主駕崩時所應當進行的七日祭奠,也沒有在意血冰兒和血淩雲的倉皇出逃,而是急不可待的選擇舉行規模宏大的登基儀式。


  登基儀式的這一天和近來的天氣沒有什麽兩樣,難以撕破的厚重烏雲籠罩著每一處天空,空氣中飄散著的冷風習習也讓人骨頭發顫,每個人的表情都表現出一種無可奈何的感覺。


  盡管天公不做美,可世間萬事也是可以以人力而為之的,人數眾多,規模宏大的宮廷樂隊用著各種琴瑟演唱著慷慨激昂的歌謠,悠揚歌聲從皇宮最外圍的宮門,一路衍生到了金色大殿,所伴隨著的則是數不清的軍隊列陣站立。


  也就在這個時候,極為魔幻現實主義的畫麵開始上演了。


  遠處大片倒塌的建築正觸目驚心的暴露出斷裂痕跡,淡淡血腥味始終難以消散,時隔一天時間都還沒完全消散的黑煙,如同大霧般流淌,不免是將視線遠處的世界變成了漆黑迷茫的魔鬼領域。


  遠處的淩亂世界並沒有影響皇城中的變化,士兵們嶄新鎧甲在表達著新皇最為強大的文治武功,百官麵容上強裝出的笑聲也似乎在證明著,血宗正在良好運轉。


  金色大殿中的場麵更加輝煌和壯麗,來自北方各個領域的城主官員們都麵露尊敬,外麵波瀾壯闊的音律如清風般飄蕩而來,赫然是將氣氛變得歡快而又熱鬧。


  已經穿上血紅龍袍的血達故作鎮定的坐在寬大王座上,他不斷調整坐姿,想要尋找一個舒服的方式,可是半晌時間後,他才發覺這個巨大王座在質地上不過是個硬邦邦的椅子,絲毫沒有讓人舒適的地方。


  不過如今登基新皇,喜悅已經完全能夠壓抑這小小的挑剔了,眼光高傲而又得意的看著殿上官員的臣服,全身上下不禁是流淌著令人興奮的腎上腺素。


  九州之上萬民歸順場麵似乎已成定局,一切都看起來是那麽的自然,即便現在皇城外的戰爭硝煙還未散去,即便血霸的突然駕崩極為的離奇蹊蹺,可依舊沒有一個人敢於站出來反對或者質疑,所有人心中知曉明白,卻又裝聾作啞。


  對於他們來說,隻要自己的利益沒有受到威脅或者損失,血霸當政還是血達主權,又有什麽區別呢。


  “這就是血宗啊。”血達顫顫抖抖的觸摸著王座前那張寬大厚重的桌子,鮮紅桌麵就像是一潑濃墨重彩的血泊,鎏金線條描繪在其中,就像是一條條遊龍,充滿著高貴質感:“有人要說些什麽。”


  血達冷不丁的向著百官詢問,低緩音調有種令人恐懼的魔力,紛紛讓官員們左右相顧又不敢多言:“臣等並無要事稟報。”


  “那就都下去,讓我一個人在這裏好好待會。”血達拿起了紅漆桌麵上的傳國玉璽,隨後手掌就像是愛撫美人那樣,摸索著上麵的雕塑以及印字。


  這件東西在他麵前出現過許多次,無論是大軍出征時的繳文,亦或是官員任免的書卷上,它的印戳總是人們最為關注和注意的地方。


  而如今,這件東西就要歸屬自己所有了,也在這一刻,血達似乎感受到整個北方大地都不過如此,隻要心意的隨意念想,廣袤疆土上的每個人都將為之震動。


  百官們明白年輕君王需要通過一個人的獨處,來緩解內心興奮,紛紛躬身行禮,退出大殿,隨後三兩成群的湊在一起,言談著今日之天下,言語中沒有任何憂國憂民的哀悼,反而是寄希望能否從這時代動蕩中,獲取到滿足私欲的利益。


  血達抱著玉璽靠在了王座堅硬的椅背上,全身筋脈都在此時放鬆下來,被喜悅完全包裹著的眼神凝望著遠處高低起伏的宮殿,還有那些畏懼自己的軍隊和百官,麵容上不禁流露出了最為愜意的笑意。


  也就在這種笑意中,他暗自得意的慢慢閉上眼眸,腦中思緒就像是海洋潮流,旋轉飛翔,最終是將他帶向了輝煌而又光明的地方。


  血達在夢境中看到了自己帶領著千軍萬馬,包圍了所有敢於忤逆的敵人,看到了北方的黎民百姓為他歌功頌德,更看到了那個屢次從手中逃脫的少年,被自己戴上了沉重枷鎖。


  想到這裏,恍惚中的血達笑意更加的濃烈,麵容上的肌肉線條也在快速的抖顫。


  同時,他也將傳國玉璽更加用力的緊抱,模樣看起來,就像是在擁抱著世界。


  隨著血宗政變落下帷幕,視角再度回到雪鬆林。


  這個世界幾乎在每時每刻都發生巨大變化,可對於雲逸來說,無盡的苦修才是現在唯一考慮的事情。


  和血虛朝夕相處的這許多時間中,讓雲逸的玄氣力量在飛速提升,萬魔焚天術以及萬劍遊身兩道玄技即便是無法做到爐火純青,但已然是可以依稀摸索到其中幾分精髓。


  在玄氣和武學上的狂飆突進讓血虛時常感歎,自己所教導的這個孩子,究竟是有著怎樣的魔力,那令人驚駭的天賦,就像是被賦予了亙古未見的秘法,可以讓其輕而易舉的獲得浩瀚力量。


  而在武學上,少年的獨特悟性也讓血虛乃至血仇天都甚為驚歎,似乎玄技卷軸上的那些獨特竅門奧義,對於少年來說就是一道隨時可以打開的木門,隻需要輕輕的晃動手掌,就可以將其輕而易舉的推開。


  也正是因為簡單的玄氣修煉已經無法對少年形成良好磨練,所以血虛便特意為少年安排了另一種更加考驗實戰和生存的修煉方式。


  還是在那片寬闊平坦的灌木地帶,老少二人並肩負手站立,遠處的大雪彌漫似乎相比起之前要更加濃,不過對於二人來言,雪鬆林中的一切都無法阻擋前進的心意。


  “和那位姑娘做好告別了嗎。”盡管自從來到雪鬆林後,血虛和雲逸並未住在一起,不過老人還是十分了解少年身邊的諸多境況,對於姬月的存在,自然是清楚。


  “我告訴她我將獨自修煉的一段時間。”雲逸語氣聽起來平淡,可其中卻是有著幾分不舍,過往明亮如星的眼神中也變得暗淡,仿佛對於他來說,已然是將姬月當成了最好的朋友。


  “既然如此,那就把諸多凡塵瑣事放在一旁,好生完成這一次的任務,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等我們下一次見麵,你的玄氣力量便會達到六階。”血虛看著遠處天空已經出現了些許魚肚斑白,說話語氣顯得十分輕薄平淡,所帶來的感覺飄然若風,雲淡風輕。


  “前輩不一同前往嗎。”雲逸微微側過眼眸,望著老人須發皆白的麵容,英氣麵容體現著最為真誠的尊重,對於他來說,麵前的老人已然是和養育了自己十七年的師父一樣重要。


  “玄氣修煉終究是你一個人事情,我若是頻繁幫助你,豈不是在誤導害你。”血虛調笑幾句轉過身軀,望向少年的眼神幹淨而又純淨,給人感覺就像是在看著和自己有著血緣關係的親生子嗣:“你這一路行來,遭遇了諸多磨難,還望你一定要繼續堅持下去,過去這三個月裏你做的很好,隻要刻苦修煉到七階戰士,你就可以離開這荒涼的雪鬆林,到時候回到血修門,門主定然會對你委以重任。”


  心地善良的老人將男孩衣裝上的褶皺悉數抹平,隨後又是動作親切的拍打肩膀,眼眶中飽含深情,似乎已經看到了少年光明的未來。


  隆冬季節的雪鬆林總是極其寒冷,可當雲逸看老前輩如此動容眼神時,心中不禁變得暖意綿綿:“前輩放心便是,無論你是否在我身邊,我都會竭盡全力的去努力,不敢有著半點懈怠和放鬆。”


  “當初在洛城看到你持刀準備自刎,我就知道你是個非常明曉事理的孩子,所以我不會為你要求太多。”血虛說著,將目光望向雪鬆林的中心位置。


  在哪裏,青色群山在漸亮的天色下逐漸浮現,給人感覺就像是一隻巨大魔獸正匍匐在地:“這一次的任務想來也是簡單的,我需要你獨自一人從此地前往目所能及的那處群山地帶。這一路上,會遇到許多實力或強或弱的魔獸,但我希望你盡自己最大的力量同他們進行戰鬥。而當到達群山之時,你要在其中孤身修煉一個月的時間,在成為六階戰士的後,方可返回。其實哪裏的地域在此之前我曾經去過一趟,雖說從地理位置上屬於雪鬆林的中心地帶,可因為某種特殊的原因,卻從未出現高階魔獸的身影,所聞所見的不過都是些六階七階魔獸,你去往此處,想來也是極為合適。”


  “晚輩明白了。”雲逸半咪眼睛望向此次的目的地,路途上的叢林密布都一一晃過,清秀五官上的表情也變得凝重而不可放鬆。


  血虛努動薄唇,聳聳肩膀,對於少年麵對任何困難時,都選擇坦然接受的習性極為欣賞:“其實此次苦行也不完全是加速你的修煉,也是想要你的心智變得更加成熟,你雖年紀尚小,但要麵對的,卻不是平常孩童所要迎接的。”


  雲逸輕笑點頭,體內玄氣力量也開始機械齒輪般緊密流動,身法玄技六幻決的奧義也在心中不斷重複:“晚輩明白。”


  “去吧,此路艱辛險阻,但唯有如此,你才有著快速成長。”血虛輕輕抬手示意少年可以發動六幻決開始啟程,話語聲中的情意濃重,就像是一道舒緩人心的清風,讓前行中的雲逸頓時間充滿了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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