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血色荒原上的戰爭
雅河水源來自於雪山雪水融化,這也要讓上遊地帶的河水清澈見底,太陽光芒照射其中不斷折射,最終創造出一幅五彩繽紛,光怪陸離的精彩世界。
沈天看著這番世界時,心境莫名寧靜,世間的一切喧鬧都被拋之腦後,整個人專注的就像是一台機器。
“在北冥雪地,借助血修門力量,你可以去整合整個人族的宗門,到時候,複仇大計也將指日可待。”血虛輕輕邁動腳步走到少年身邊,低沉卻又富有磁性的聲音聽起來總能給人強烈的溫暖之意,蒼老麵容上的表情,慈祥安寧。
“為什麽要幫我呢,現在與我站在一起,無異於同血宗對抗,普天之下能有多少人有這份勇氣。”沈天輕輕詢問著,語氣中聽不出半點淩亂,仿佛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在心中經過了十分謹慎的思考:“我不太相信血仇天盟主會幫助我複仇,就算他此時的身份,血宗的叛徒。”
血虛被少年的質問戳中了心中迷茫,因為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血仇天為何會如此在意這個被血宗追殺的孩子,難道隻是因為其身上,有著令人驚歎的玄氣天賦:“老實來說,我也不清楚門主為何會如此在意你,在固有的印象中,他從來都是個不動聲色的人物,可是在提及你的下落時,我卻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光芒,那種感覺有點類似於,渴望。”
“就像豺狼遇到的綿羊,就像烈火遇到寒冰嗎。”沈天不禁被勾起好奇,說話語氣也逐漸緩和,黑眸在不斷的眨動中,沐浴了金色朝陽。
“的確有這種感覺。”血虛在心中念想了幾分,隨後才是長長的喘動,幽幽道:“但我想,這更多的是門主的求賢若渴吧,三十年來,他一直都在尋求著同血宗對抗的道路和目標,為此,也從北方大地來到了冰封了數個世紀的雪原。”
“在血宗之中,血仇天是個十分令人忌憚的禁忌,很多人都說他喜怒無常,平靜溫和的麵孔下總是隱藏著一顆猙獰瘋狂的內心。”沈天並沒有將血虛當做是需要見外的前輩,而是頗為親切對其推心置腹,似乎經過昨夜的那晚相處,老少二人之間已然潛移默化的建立了情感。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門主的確是這樣的人。”血虛腦海中逐漸回想起來三十年前,在初次來到北冥雪地時,那時自己正率領著的軍隊肅清著雪原上的原住民,憑借著精銳軍隊的超強戰力以及裝備上巨大優勢,血修門幾乎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席卷了所有反抗的原始部落,並且將那些原住民全部變成了階下囚。
可這並不是最值得言說的地方,真正需要令人驚愕的是,血仇天對這些原住民所下達的殺無赦命令。
那一日,在北風的呼嘯中,上萬名雪地原住民被長刀利劍結果了性命,他們的鮮血染遍了雪原上的許多地方,屍體也是在地麵上鋪成了一塊漫長的地毯。
時至今日,三十個春秋已然度過,血虛依舊對於當年的大屠殺芥蒂頗深,鮮血淋漓的場麵總會時不時的跳入腦海,原住民撕心裂肺的呼救聲也震蕩心房。
也就在那次屠殺事件之後,血虛也向著血仇天請辭了將軍職位,進而退居二線,成為了血修門中不問諸事的元老:“不過你大可放心,我相信門主對你一定會報以最大的熱情,就算是有著什麽突發事情,我血虛自然也會守護在你身邊。”
血虛多年沉澱的氣質樸實無華卻又厚重威嚴,總是在不知不覺間給人以值得信賴的感覺。
沈天側過身軀,端詳著老人容顏,不免是從其身上看到了師父風狂的影子,內心選擇也即將明確:“前輩何故對我如此優待,直到此刻為止,我們不過是才結識了不到一天。”
“或許是我覺的你應該變成另一個模樣吧,隻能那樣的模樣,才是真正的你。”血虛看著那雙漆黑的看不底的眸子,心中升騰出萬分感慨,溫情脈脈的表情就像是對後輩有著前所未有期待:“為那些幫助過你的人,而正大光明的活著,而不是深陷於自責之中迷失了方向。”
沈天懵懂的點動下頜,其實他也不太明白血虛口中的另一個自己究竟怎樣的模樣,但想想過去十七年,似乎每一天都在苟延殘喘,每一天都活在血宗的巨大壓抑和陰霾中。
“是時候要做出改變了。”沈天在心中如此言說,臉上終於浮現了明媚笑容:“好,我們去北冥雪地。”
從許多年前開始,在利堅羅斯法西三大帝國交界的地方就存在了一片千裏雪原,在經曆了數個世紀的文明開化後,人們給這個異常滄涼的地方取了一個動聽的名字——北冥雪地。
不過真正讓這個地方名揚雅河南北兩岸的時間節點,應該在三十年前,來自北方血宗的叛逃皇子,帶著他的三十萬大軍在此地建立了強大宗門,在經過數十年的苦心經營後,名為血修門的勢力成為人族綜合勢力排名第三的宗門,甚至常駐的軍隊數量達到了六十萬之多。
此外,背靠魔獸雲集之地雪鬆林的天然優勢,也讓血修門在高速發展的道路上愈發瘋狂,同人族四大名門中的黛家以及池家的合作,讓大量財富如同流水般的湧入,無形間是讓坐落於貧瘠之地上的宗門變得勢頭強勁。
隨著實力的不斷膨脹,血修門與周邊宗門的摩擦也變得更加頻繁和激烈。其中,同人族第五大宗門望月凝淵穀的對抗最為緊張,甚至在如今冬日即將到來之時,兩大宗門在雪地邊緣爆發了曠日持久的戰爭。
地理位置稍微偏南一些的望月凝月穀是人族享有盛名的宗門,若是隻談論曆史第底蘊,甚至可以追溯到百年之前。隱藏在高山深穀中的門派憑借著五大奇術之一的隱術積澱了雄厚實力,並且在多年的對外交往中,同法西帝國的皇室有著千絲萬縷的緊密聯係,進而也在人族宗門界中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
此次血修門同望月凝淵穀所爆發的戰爭,實際上是因為一塊名為血色荒原的百裏戈壁灘,此地雖然在國家意義上屬於法西帝國,卻因為地勢荒蕪,而成為了人跡罕至的無人區,所以兩大宗門便想要趁虛而入,控製此地讓其變成自己的戰略緩衝區。
雙方的門主,血仇天和墨脫都曾互相派出使者進行溝通,想要避免戰爭,可是和談計劃最終是因為欲壑難填而胎死腹中,戰爭隨即也被快速劃上了日程。
戰爭的爆發是在夏日的最後幾天開始的,望月凝淵穀中的糾結了十萬以三階戰士作為主體的軍隊開赴血色荒原,同時也配備上百輛戰車以及上百門的重弩,所掀動的戰爭氣焰不可小覷。
而作為反製的一方,血修門也沒有任何的自甘示弱,血仇天特意委任了在宗門中素有威名的葉凡擔任軍隊主帥,同時抽掉大量精銳士兵,陳兵於野狐嶺關隘,氣勢洶洶的擺出了綿延數裏軍隊防禦陣線。
今日是戰爭白熱化階段最後一天了,在經過差不多一個月的廝殺後,血修門和望月凝淵穀都控製了血色荒原一半的土地,同時各自軍隊也損失慘重,雙方高層自此也有暫時休止兵戈的意願。
所以在今天在太陽剛剛升起的那一刻,互相列陣於最前線的前鋒軍隊都頗為默契的進行了後退,漫長戰線上烈火燎原和玄氣飛舞都消失不見,唯有些許零星戰鬥還在亢奮持續。
身著青色長袍,內襯甲胄的望月凝淵穀將軍手中還在緊持著滴血長劍,身邊數十名血修門戰士將他團團圍住,憤怒眼神幾乎都要要噴吐火焰,恨不得讓青袍將軍下一刻就人頭落地。
“來吧,完成了報仇,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青袍將軍毫無畏懼的大聲怒斥著,手掌將長劍上的鮮血擦拭幹淨,神情坦蕩如風,無怨無悔。
其實他是有機會幸免於難的,作為統禦著上千士兵的校尉將軍,他原本在昨日夜間就知曉了大軍退兵的計劃,可他還是義無反顧的將軍隊交給了副將,然後私自離開軍營,乘著夜色深入敵後,殺死了一名血修門的軍官。
他所做的這一切,都隻是為了一個簡單的理由,為哪位在幾天前慘死於敵人刀下的朋友。他們在一個多月前曾一同攜手離開望月凝淵穀,也曾一同在山穀瀑布下立誓,若不能一同活著離開戰場,那邊一同在九泉之下相遇。
血修門士兵們憤怒的釋放出玄氣能量,刀劍也因為能量的凝聚而發出清脆碰撞,細細聽來,竟是有著美妙音樂的感覺。
士兵們率先發動了進攻,他們晃動著身形從各個方位切入戰場,鋒利武器爆發出尖利刀波,很快就編織出了最為密集的獵殺網絡。
“清輝斬。”青袍將軍沒有在意飛奔而來的玄氣進攻,反而是在低沉自語中緊閉了眼睛,雙腿緩緩劃動出詭異而又特殊的步伐:“落。”
在話音落盡的那一刻,將軍身影消失在空氣,大量虛影開始一連串的出現,讓人目不暇接。緊接著,長劍寒影靈巧滑動,遠遠看去,就像是書畫大家在揮舞筆墨。
六階戰士的隱術爆發是普通士兵所不能抵擋的,盡管他們的進攻範圍和氣勢都要比將軍大上許多,可是玄氣戰士間的對抗從來就不是以人數和氣勢而取勝。
在青色劍芒伴隨劍鳴高漲時,空間中開始綻放出一簇簇鮮豔血花,嗆人血腥味不可避免的流竄,頓時間便讓荒原變得極其可怕,猶如一隻匍匐在大地上的吃人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