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狡詐如狐
白子婷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嚶嚀一聲,悠悠轉醒,隻覺得嗓子像被火灼燒一樣幹疼,蹙著眉輕喃道:“水。。。。。。水。。。。。。”
很快她感覺到一隻溫熱的大掌輕扶著自己,將水杯遞到了嘴邊,便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直到感覺幹涸的嗓子舒服了些,才緩緩抬起眸子,映入眼簾的是龍君冥如神抵般冷漠的俊彥。
白子婷有些微驚的眨了眨琥珀色的大眼睛,又環視了一下四周,昏暗偌大的房間內,黑與白簡單而單一的格調,厚重的窗簾將陽光擋在外麵。
白子婷用手掌輕輕的揉了揉太陽穴,聲音略帶嘶啞的問道:“這是哪?”
見她揉頭,龍君冥劍眉不著痕跡的蹙了下說:“我的房間,怎麽?頭還疼?”
白子婷露出了一抹艱澀的淡笑說道:“好多了,不怎麽疼了。”,頓了頓,她抬眸看了看他說:“剛剛嚇到你們了吧?”
龍君冥薄唇輕啟,目光如諱,幽深莫測的視著她問道:“什麽時候得的這個病?”
白子婷眸光微垂,如小扇般長長的睫毛輕輕的扇動著,泄漏著她此時不平靜的內心。
一時間,偌大的房間內寂靜無聲,就連空氣似乎都凝固了般,讓人頓感壓抑。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白子婷輕輕的抬起頭,下巴微揚,原本平靜的小臉驟然充滿戾氣,琥珀色的大眼中射出恨意岑岑的光芒,雙手死死的抓住床單,貝齒緊咬,冷冷說道:“我在14歲那年,被人。。。。。。強暴了,而且是多人。”
龍君冥墨瞳驟縮,如幽靈地獄,從不曾失去冷酷的審判者,寒銳的目光看的人如墜冰窖。
視著如此的龍君冥,白子婷知道,他應該是相信她所說的話了,這讓她不禁暗自噓了口氣,她相信,沒有一個男人願意要一個有著如此不堪過往的女人,而這也是她甘願撒下一個如此恥辱的彌天大荒的原因,如果能夠以此讓龍曜熠對她失了興趣,那一切皆是值得!
門外剛剛抬腿準備進屋的龍逸宸和蘇如沫,恰巧聽到室內的談話,如寒冬臘月,被人狠狠的推入冰窟,陰寒之氣侵入全是,通體冰冷。
頓了頓,白子婷緩緩閉上雙眼,微微凝神,直至戾氣漸漸消失,方才睜開雙眸,側頭看著被厚重窗簾遮住的窗子,悠悠的說:“十二歲那年,媽媽帶我和燕燕去非洲旅行,但我們做夢都沒有想到,那次旅行卻成為了我們與母親的生離死別。”
說到悲傷之處,淡棕色的大眼睛漸漸蒙上一層水汽,整個人籠罩在一抹悲傷之中,濃鬱的悲傷,在空氣中慢慢的墨染開來。
“在那裏我們竟遇到了恐怖組織的襲擊,並被劫持成人質。媽媽為保護我們兩個不幸中槍身亡,而我和燕燕在非洲經曆了整整一年非人般的生活。直到一年後被政府軍營救,送回中國,回國後我們被送進了孤兒院,在那裏又經曆了整整一年暗無天日的生活,也是在那裏,經曆了令我痛苦一生的事情。”
說罷,白子婷又緩緩的閉上了雙眸,再次提及痛苦不堪的往事,此時她蒼白的小臉上,已然滿是斑駁的淚痕。
當她雙眸再次睜開時,濃鬱的悲傷漸漸消失,嘴角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淡淡說:“那時的我們,一度以為再也見不到黎明的曙光了,直到爸爸的出現,他領養了我和燕燕,讓我們再次品嚐到了幸福的味道。”
聽著她悠悠的訴說,龍君冥緩緩眯起鷹眸,以此掩去眸底的沉痛,當年那嗜血的一幕再次在腦海裏劃過,幼時仿佛所有的記憶都消失,隻有那血腥的一幕被深刻在了腦海中。。。。。。
漸漸的,龍君冥的周身散出一股猶如地獄般的陰冷氣息,沉痛的記憶灼傷了他陰沉的眸子,手猛然握緊之際,他隨之然轉身,大步朝外走去。
此時,白子婷也感覺到了他驟變情緒,但她並不想去深究原因,而她卻可以肯定一點,她的目的似乎達到了,琥珀色的眸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身體慢慢向後傾,直至依靠在床背上,緩緩的閉上雙眼,將自己放空,修長而靈動的手指,富有節奏的輕叩絲被。
猛然間,白子婷睜開雙眸,掀開絲被,走到窗前,拉開厚重的窗簾,黃昏金黃色的陽光瞬間灑向室內,一時的不適,讓她雙眸微眯,抬起纖長的手置於眸前,遮擋住刺眼的光芒,慢慢的,她睜開雙眸,將手置於玻璃之上,五指分開,與此同時,雙眸射出猶如陽光般灼灼生輝的光芒,慢慢的撤回雙手,收攏,將幾屢陽光納入掌心。。。。。。
既然痛苦的記憶已成為不可改變的事實,在它成為一切痛苦的根源之後,也讓它成為自己手中的利刃,披荊斬棘,掃除惡魔。
蝕骨的頭痛是有心魔引起的,而自己的心魔,早隨著那一年的五台山之行煙消雲散了。
正如佛家所說,當你手中抓住一件東西不放時,你隻能擁有這件東西,如果你肯放手,你就有機會選擇別的,人的心若死執自己的觀念,不肯放下,那麽他的智慧也隻能達到某種程度而已。
在龍君冥大步向外走時,龍逸宸已事先察覺,拉著蘇如沫躲開了。
白燕燕在白子婷打了安定睡過去後,先是向三位醫生介紹了她的病情,又打電話給在中國曾給她針灸治療的中醫,進行谘詢,在忙完這一切後,去廚房煮了粥,估計時間,她該醒來了,端著粥朝房間走去。
在樓梯口處,迎麵遇到了龍君冥,本要開口詢問她白子婷的情況,卻被他渾身散發出的戾氣和冰冷驚到,到了嘴邊的話,被生生的吞了回去。
白燕燕推門進去,見白子婷立於窗前,身體被鍍上一層薄薄金光,與亞麻色的長發競相輝映,猶如女神一般,嘴角不禁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大大的水眸被水汽暈染開來。
白子婷聽到聲音,緩緩的轉過身去,看到陽光下,淚光岑岑的白燕燕,不禁心頭微痛,唇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露出比陽光還要燦爛的笑容,上前一步,拿過她手中的粥碗,置於一旁,緩緩的將她拉入懷中,雙手握在她的肩上,額頭相抵,眨著無比璀璨的大眼睛低低說道:“對不起,讓你擔心了,聽我把話說完,什麽都不要問,也不要說,我的頭疼沒有複發,早在我從五台山回來那年就徹底好了,昨晚發生了一些事情,讓我覺得很危險,也很惶恐,我必須要賭一把,所以才自導自演了今天這一幕,抱歉沒能早告訴你,我怕你的反映不能如此真實而被看穿。”
白燕燕閃著一雙靈動的大眼睛,吃驚的看著她,但她什麽都沒有問,也沒有說,隻是用力的點了點頭,一切盡在不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