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五章 燈籠還是眼睛
張員外是坐著馬車離開的,看來他不是太懶連幾步路都不想走,就是家裏離怡紅院還有一些距離。
我沿著張員外離開的方向飄過去,一路上很是留意著各大府邸的大門。凡是寫著張府的我的都飄進去查看。
我篤定張員外一定是財大氣粗,這樣的人麵子也是很重要的。他的府邸一定不能小的。
我就這樣找著找著,忽然我看到了一縷黑煙飄進了戶大院裏。
此時無風,也不是生火的做飯的時間。況且左右幾戶人家裏也沒有再飄出煙霧的情況。這憑空出現的一縷黑煙引起了我的注意。
明知道我的這個極陰的身體極容易招惹到邪門歪道的東西,可是我還是忍不住的尾隨了過去。
因為我想到了昨晚上我在張員外的身體上似乎也是看到過這樣的一縷煙霧。
尾隨而去,在經過這一戶人家的大院裏,我瞟了一眼府門上的姓氏。僅看了一眼我的心就呯呯的跳了起來。
張府大院四個燙金的大字高高的懸掛在這一戶人家的府路上,看著那全是由真金雕刻出來的張府大字四個大字,直覺這一戶人家就是張員外的家。
不光是牌匾,就連整個門框都是由黃金打造而成的。不可能那麽巧,能夠有著如此奢侈的門麵,又同是寫著張府大院的還另有他人吧。
我決定潛進去探個究竟。
星光一眨一眨的掛在高高的天空上看著我,為我照亮著周圍的景色。這一次回來,我發現自己還是有著可以在黑夜裏視物的能力,這讓我的行動更加的方便。
輕飄飄的不費吹灰之力,沒有任何阻力的我就飄進了張府大院裏的前院。
透過夜色,我看到了前院裏端端正正的屹立著一個與府門齊高的假山。假山裏還加建了水道。假山、小橋流水一覽無遺。
這本是最常見的建築物,可是在我的眼中卻無端的感覺到了一股神秘的壓力。讓我不敢貿然深入,而是在前院裏的一株大樹上隱藏起了我的身形。
四周一片寂靜,就連丁點的蛙鳴及小蟲的聲音也沒有。
今夜星光燦爛,滿天的星光足夠我把周圍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
巡視了一番之後,我將視線落到了前院中央的假山附近。
這個假山占地有上百平方米以上,這樣大的手筆,是一般的宅院裏不常見的。
吸引我的還是假山的山腹裏,地麵上被鑿空了建了一條有著活水流過的小溪。而在假山的山腹裏,我看到了一階階的台階拾級而上。
可以並列走上兩個人的寬度的台階,從地麵一直延伸到了假山的山頂。
我小心的傾聽了一會兒,周圍還是那麽的安靜。
出於好奇心,我遮遮掩掩的飄過了幾株大樹,最後來到了假山的山頂上麵。
站得高看得遠這話說得一點不錯。此時站在假山山頂上的我,府裏的所有建築物都在我的眼底下一覽無遺的呈現了出來。
張府邸宅不亞於一個縮小版的皇宮,占地麵積我完全估算不出來。隻因為一眼看過去望不到盡頭。
層層巒巒的廂房之間隔上了幾米遠,廂房跟廂房之間種上了許多灌木叢,也不怕灌木樹上的尖刺劃傷了路過的人,完全把個人的隱私封閉了起來。
站在假山上看著四處的景物,很快的我就覺得心裏很壓抑,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這種壓抑的感覺,來源於府裏的所有建築物上的顏色都是黑色的。若不是我在夜晚裏也可以視物,根本就發現不了。
這樣的顏色格調跟府門上那燙金的大字格格不入,雖說有星光跟月光的照耀,但是不仔細看還是容易忽視了這些廂房的存在。
顏色怪異也就罷了,也許張府的主人就是偏愛於黑色。可是張府裏的溫度明顯的就比府門外的溫度底了很多。
我蹙起了眉頭,這種陰冷的感覺讓我心中湧起了不安感。
這裏……給我一種走進了陰間地府的感覺。
正當我為自己的發現心生警惕時,“咯吱”一聲從院子裏的某一處廂房裏傳了出來。那聲音就像是一陣風刮過,晃動了一扇沒有合攏的木門。
咯吱聲又響了二聲,緊接著院子的西北一隅出現了兩個圓圓的亮光,像是兩隻螢火蟲在夜晚時發出來的螢光。隻是那亮光卻是比螢火蟲散發出來那微弱的光強了許多。
黑夜裏憑空冒出來的亮光,像是長了腳似的一晃一晃的正在移動。
站在假山上看著那兩個圓點不停的移動,看著看著,那兩個不停移動的圓點忽然間就變成了兩個圓溜溜的大眼睛。
那雙圓而大的眼睛正滿眼哀怨的看著我,好像正在跟我述說著無盡的冤屈。
我被這雙眼睛盯得心中發毛,下意識的蹲了下來,力求讓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到最小。
在寂靜的深夜裏,這雙眼睛顯得是那麽的唐突。哪怕是我蹲了下來矮了身子,也還是可以清晰的看得見這兩點亮光。
怎麽我現在視線裏的亮光變回了兩個圓點,正忽閃忽滅的向著院子裏的後方走去。
我下意識的伸手抹了一把眼睛,再仔細看過去時。沒有錯,哪兒來的眼睛,明明就是兩個圓形的亮光。
難道是我看花了眼不成?
我辨別了一眼那亮光移動的方向,悄然的從前院掩了過去。
會移動的亮光,本身就透出神秘感,我潛放張府,就是為了想打探消息而來。發現了這樣的異樣,沒有不跟上去的道理。
借著蒙朧的月光,我很快就鎖定那兩點亮光的源頭。
那兩點亮光移動的速度並不快,我借助於府內隨處可見的大樹做為借力,即能很好的把我的身形隱藏於樹枝之間,又可以不防礙我跟上前麵正在移動的亮光。
挨得近了,我才驚異的發現,所謂的亮光是有人雙手提著兩個燈籠正在走路。
看清楚了目標是那麽的正常生活用品,我在心中大大的籲了一口氣。真是自己嚇自己,連這都能看花眼。
怪隻怪那個提著燈籠的人也是一身的黑衣,由於站得遠而看得不真切,這才把我也糊弄過去了,僅看到兩個亮光在移動。卻哪裏想到這是一對燈籠。
這個行走的人及這一對移動的燈籠,這是張府此時唯一的一道風景。我沒有多想的就跟了上去。
離開得近了,也沒有感覺到燈籠有多亮。也不知道剛才自己看到的兩道圓形的亮光,那麽強的光線是哪來的。
張府裏的溫度極低,在夏季的深夜裏體現出了冬天的感覺。就連那一對紅色的燈籠的燈光也進亮時暗的。
今夜無風,燈籠目測過去封閉性極好,想不透為何會一閃一滅的。
夜行的人看不出男女,一身黑袍把他的身體完全的包裹其中。一對燈籠讓他一手提一盞的拎在手中,隨著他身體行走的擺動而出現了閃爍不穩的火光。
燈籠的燈光這是黑夜裏難得的一點溫暖,為張開嘴都有了哈氣的寒意增添了一點的溫度。
這一點的溫暖讓我的目光時不時的停留在燈籠的位置。何曾想到看著看著的,那圓形的燈籠就變化成了一對眼睛,正呆滯的盯著我看。
猛然間看到了一雙眼睛,心中驚駭之下腳步也跟著停頓了一下。待緊緊的閉上了眼,調整了一下心中急速跳動的心跳,想再看得仔細一些時,卻又什麽也沒有改變。
燈籠還是燈籠,穿著黑袍的人正不緊不慢的朝前走著。跟我發現他時沒有什麽改變。
難道說……是我眼花了嗎?
不知不覺之中,我跟著這個黑衣人已經走了很長的路程,直到跟在他的身後來到了張府的後山。
張府的後山跟別的邸宅的後山沒有什麽多大的區別,都是荒涼得雜草叢生。這樣的宅院我看得多了,也沒有覺得有什麽奇怪。
眼前讓我知道這個黑衣人,定是會有不可告人的秘密。還是因為在大半夜的,一個人來到後山坡,這本不是正常人會做的事情。
明知道自己此時是一個靈體,正常人是看不到自己的。可是來到了這個後山之後,連我也感覺到了陰森森的,就連溫度都下降了許多。
心裏跟身體上感覺到的寒意,讓我雙手抱肩,想以此來給自己一點溫暖。
鬼使神差的,我就這麽的跟著我個穿著黑袍的人走了很遠的路。遠得我也估算不出來距離了,隻是知道至少走了不止二個時辰的時間。
明明是想到張府去探個究竟的,卻被這個黑袍人帶著越過了荒坡,來到了後山深處的一個湖水邊。
湖水像是天然形成的形狀,沒有看出有人工鑿開的痕跡。麵積竟然會一眼望不到盡頭。真不知道在繁華的京城裏,怎麽會還有著這樣荒涼的所在。
得益於我是靈本的存在,走了那麽長的路也沒有感覺到累。
黑袍人來到了湖邊停了下來,他沒有猶豫的就把燈籠丟進了湖水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