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大家做證
李珊珊迎空而看，這樣眼淚也就隻能往肚子裏咽，順著臉龐往下流的也就少了。直到她的心情平複了片刻之後，她這才往市集的方向走去。
雖然我是寄存於李珊珊的體內，我可以看得到李珊珊的神情，可是大部分的時候我卻無法感覺得到她的心思，除了個別的時候，偶爾會覺得能夠體會她的想法之外，一時間倒也還不能實實在在的感知到她的心情。
我隻知道此時她的心情不好，可是至於她為了什麽事情而如此的傷懷，我卻是不明白。
直到李珊珊重新往前走了之後，我順帶留意著皇甫冥的動向，見李珊珊停留下來，他也閃身進了暗處躲藏起來。看到李珊珊傷神，皇甫冥的神情讓我看不出來他的心情。看來此人還真的是一個深藏不露，表情不會形於色的人，而當李珊珊行走時，他則一路跟上。
李珊珊先是來到了一處驛站，租了一輛馬車，然後直奔糧行而去。她一口氣訂了十袋麵粉，十袋大米。雖然她沒有挑選賣相好的大米，可是她所購的大米也並不算次品，屬於中上的價位。
我已經猜了出來李珊珊做什麽，她典當了她那麽看重的手鐲，就是為了換來銀兩好為孩子們購麵買大米。
李珊珊的為人及品德，瞬間在我的心目中就高大尚起來。
她是做了梁上君子沒有錯，但她是君子而不是小人。她得來的錢財全部都用來資助那些小孩子的花銷及用度。雖然我並不知道那麽多的孩子是從合格品而來。但是可以知道的是，他們正在靠著李珊珊的資助人才得以活命。
“小姑姑，你走遠一點吧，別再站在我的攤位前擋了顧客的視線，一日下來由於你站在這裏，我都沒有售出多少包子，再這樣下去，當家的會扣下我的晚餐的。”
我們正在回往庵堂的路上，在經過集市的出口裏，我的耳中傳來了一個男人的斥罵聲。他的聲音雖然不算作是很嚴厲，可是那語氣已經是聽得出來有些耐煩了。
我順著聲音的來源看過去，就看到了不遠處一有個賣包子的商販處，一個全身髒兮兮的小女孩正站在包子鋪的麵前，那雙又圓又大的眼睛黯然失色，早沒有了那靈動的色彩。
以我的經驗判斷，這是一個流浪兒。她的全身都長滿了膿瘡，哪怕是家境貧窮的家庭，也不會出現這樣長滿了膿瘡的情況，由此可見，這個不足十歲的女孩子，應該是流浪兒沒有錯了。
我對小女孩心存憐憫之心，隻是想到別說是在古代，就是在現代，吃不飽穿不暖的人，其實也還是大有人在的。
在現代的城市裏，時常會遇到許多乞丐，而我對於這些乞丐，也隻是裝作漠視的匆匆走開。
我當時的想法是，我雖然可憐他們，可是我救得了今天管不了明天的，今天給了他們錢，明天他們還一樣會挨餓。第一次遇到這些乞丐時，我都是狠狠的離開。
就在我回憶著自己遇到這些乞丐時，我的做法時，卻聽到了車把式的喊了一句：“姑娘你還有東西需要買的嗎？”
原來是李珊珊讓車把式的等候片刻，她則下了馬車。
“沒有，隻是有點小事，你請您稍候片刻即可。”李珊珊邊走邊說。
車把式倒是個好說話的，沒有異議的把馬車趕到了路邊候起李珊珊來。
李珊珊可能還是對那個小女孩起了憐惜之心吧，也許她是想下車去給小女孩買個包子吧。這點錢李珊珊還是出得起的。
就在我猜測著李珊珊下車的用意時，卻見她果然是先去買了二個大包子，然後在小女孩的身邊蹲下身來，用自己的手帕給小女孩把手擦了擦，然後把包子遞給了小女孩子。
“小妹妹，快吃吧，這是姐姐請你吃的。”李珊珊的語氣柔得溫心。
小女孩也許是餓壞了，並沒有多想就接過了包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也許在她的世界裏，先不要餓死才是正道，至於給她包子吃的人有沒有什麽不良的目的，包子裏又會不會有毒，她都統統不去考慮了。
我想，若是換作我，也會如此吧，無論如何，總得先活了下去才能去想別的事情。
我以為事情會到此結束，李珊珊做了一回善人，然後就得趁早回去雲來庵堂了吧，她可是答應了那些孩子們，晚餐給他們吃上香噴噴的大米飯的，再不出發，回去就錯過了晚餐的時間了。
可是李珊珊並沒有立即就離開的意思，反而是柔聲的詢問起小女孩的情況來。
“小妹妹，你叫什麽名字啊，為什麽會一個人在這裏，你的父母呢？”
小女孩也許是對李珊珊充滿著感激吧，李珊珊問什麽她就答什麽。
“我叫小惠，我沒有家了，我的爸爸媽媽他們都睡著了。我餓，於是我就自己下山來了。”
小女孩雛聲雛氣的回答著李珊珊的問題，看來她還並不算作是流浪兒，她是有父母雙親健在的啊。隻是有著雙親的孩子，怎麽會讓自己的孩子身上起了膿瘡而不管呢。
我疑惑的看著小惠，要知道這膿瘡不像是別的疾病，這膿瘡是因為不注意自身的清潔而長出來的髒物。隻要常常洗澡，就不會長出膿瘡的。
窮人家的孩子缺衣少吃的太正常，可是天天洗上個澡還是很方便。那大山裏的山泉水可是比城市裏的用水還清潔。而雲來庵堂那裏離集市也就十裏路的距離，放眼望去，就在集市的四麵八方，肉眼可見的群山離集市也並不遠。洗個澡還是不算是困難的事情的。
“哦，你的父母睡著了啊，那他們也太能睡了，連小惠肚子餓了都不忘記了是吧。”
聽到小惠的父親還健在，李珊珊像是鬆了一口氣般的全身都鬆懈了下來。
“可是父親跟娘親他們也太能睡了，都睡了好幾天了也都不醒來，小惠實在是太餓了，這才走出家門的。”
隨之小惠的話又令我的心提了起來，李珊珊也是如此，她的表情也嚴肅了起來。輕輕的也不嫌髒的就把小惠摟進了她的懷中，引發了一些看熱鬧的路人陣陣的吸氣聲。
“小惠，你家在哪裏，姐姐送你回家去看看娘親醒來了沒有可好。”
李珊珊細聲的安慰著小惠，卻聽得小惠說道：“我不記得了，我是爬上了一輛送菜的牛車裏，跟著牛車進城的。”
“姐姐，小惠想爹娘了，小惠要爹娘。”小惠說著就嚎啕大哭起來，看得我的心也酸酸的有著想落淚的衝動。
“小惠，不哭哦，姐姐可以帶小惠去找你的娘親，可是姐姐不知道小惠的家住在哪，沒有辦法帶小惠去打娘親。”
李珊珊一麵安撫著小惠，一麵對周圍看熱鬧的路人喊道：“請問各們鄉裏鄉親，有沒有人知道小惠的家在哪裏？”
路人紛紛搖搖頭，有個大媽說道：“這個小女孩怪可憐的，不過大媽住在這裏幾十年了，並沒有見過她，想必是從別的地方流浪過來的吧。”
“是啊，是啊，我也沒有見過這麽一家子人。”
李珊珊也信了他們的話，這些都是常年在此做生意的街坊鄰居，幾個人都這麽說，想來是不會錯的了。
“姐姐……”小惠也是一個機靈的女孩子，也許是多日的流離顛沛，讓她知道李珊珊是一個心善的人，於是可憐巴巴的看著李珊珊。她的眼角還噙著淚花，任誰看了都會心裏酸酸的。
李珊珊猶豫了片刻，柔聲的說道：“小惠，現在天色已漸晚，這樣好不好，你可以先隨姐姐回姐姐的家，明日姐姐再想想辦法，看能否找得到你的家，可好？”
小惠先是猶豫不決，咬著手指沒有說話。
李珊珊把小惠的人扒拉了下來，耐心的等待著她的決定。
“姐姐，小惠願意的跟姐姐走。”小惠揚起了臉，那淚水與臉上的泥印揉合於一起，把臉上弄成了一個大花臉。
“真的，那好。”李珊珊先是牽起了小惠的手，然後站直了身子對圍觀的百姓說道：“各位鄉親請替珊珊做個證人。珊珊現在把小惠帶到雲來庵堂交由雲師太照顧，如果有誰得知小惠的家人的信息，還請來個信，珊珊定有酬謝。”
李珊珊說著，雙手抱拳，就像一個俠女一樣的對著看熱鬧的群眾作叩。
有一些路人看來是認識李珊珊的，紛紛上前來搖了搖頭的對李珊珊道：“珊珊啊，你又發善心了，可是那麽多無家可歸的孩子，你就是有那心也沒有那個能力管啊，你還是省省心吧。”
“是啊，珊珊，人在做，天在看著呢，老天爺會看在眼裏的，你還是別管那麽多的閑事了。否則你有多少錢往裏麵搭啊。”
還是些人也是說得大致相同的話，都是不讚同李珊珊多管閑事的。難道說李珊珊平日裏做這樣的事情小惠並不是第一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