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再見故人
我起了辭職的念頭，正在合計著辭職之後，我的生活該如何打發時，卻見到西門煜打護士站門前走過，邊走邊對我喊：“快隨我去801。”
極少見到西門煜如此嚴肅的態度，我忙抓上登記本跟了上去。
801病房屬於療養性質的區域，這裏住的病人一般都是屬於慢性病，久不久的過來打打針，做做理療，極少出現有突發狀況的事情。
西門煜選了這個區域，也許就是看中了這裏的病人，說是病人卻又跟常人沒有什麽區別，工作起來相對來說輕鬆了許多。
跟在西門煜的身後，我得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步伐。西門煜在進入到工作的狀況時，那認真的態度跟平日裏，對我嘻嘻哈哈的沒有正形大不相同。這時往往讓我忘記了他是一個鬼。
病房裏的病人流動性很大，別說我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上班了，就是一周沒有來上班，都有可能病房裏的病人已經換過好幾波了。
我們還沒有走到病房，就已經看到了病房那邊早有護士跟醫生進進出出忙成一團。看到此景，難道是來療養的病人發生了危情不成。我連忙加快了腳步，近似跑了起來。
醫生辦公區跟病房距離並不遠。西門煜闊步而行，我則小跑跟上，很快我們就來到了801病房。
病房裏的病人已經在值班醫生的指導下用上了氧氣機。護士長正在一旁觀察著監測機病人心跳的頻率，值班的楊醫生已經在替病人做心髒按壓複舒手術。
楊醫生正在一張一馳的按壓擋住了我的視線，令我看不到病人的臉。我看了看病人的病曆，上麵寫著姓名雷軍，年齡78歲，因為高血壓而住院進行康複治療。
“西門主任，病人剛才突然喘不過氣來。是病人自己按響的警鈴，我們趕過來時，病人已經沒有了呼吸了。”
護士長看到我們來了，連忙跟西門煜做匯報。楊醫生正在專心的搶救病人，隻是抬頭對西門煜點頭致意，然後又繼續進行對病人的搶救。
“已經搶救了多長時間？”西門煜站到了楊醫生旁邊，撥拉起病人的眼皮觀察著，嘴裏詢問起病人的情況。
“主任，已經搶救了十分鍾了。”楊醫生的額頭已經冒起了細細的汗珠，可見他有多專心。
“正常了，正常了。”護士長欣喜的聲音傳來。我連忙看過去，還真的是啊，監測儀上顯示的心率已經恢複了正常。
“不可大意，送進重症病房進行48小時觀察，48小時過後，如果沒有再出現變故，才能移回普通病房。”
西門煜複查了和番之後，下達了他的指示。
“是，我們這就送過去。”楊醫生對於西門煜的意見交沒有什麽異議，他招手讓護衛長過來搭把手，他們一起將患者推出了801病房。
“李珊珊，沒事了，可以回去了。”西門煜說著，率先走出了病房。
我環視了一圈病房，這裏是二人間的套間，對於住院的患者來說，這樣的條件算是相當好的了。並不是有錢就可以住得進來的，可謂是有錢也還得看有沒有床位。
二人房的病房內不知何故，隻有一個病人。由此可見，這個病人不是運氣相當的好。就是來頭不小。在人滿於患的醫院裏，還能擁有一個單人住的病房，若不是沒有什麽來頭，那麽他的運氣已經不是一般的好了。
剛才由於注意力全都在病人身上，現在空閑了下來，我順帶瞄了一眼病人在病曆本上的相片。這一眼卻看得我手中一鬆，病曆本就掉在了地上。
病曆本上病人的相片，僅瞄了一眼，就令我倒吸了一口冷氣之後，連呼吸都不懂得如何呼吸了。我的心髒砰砰的狂跳起來。
這個人，由不得我不嚇一跳。
“不可能，一定是我看錯了。”想著我連忙蹲下身去，把病曆本撿了起來，快速的看向病人的相片的位置。
可是詭異的事情就此發生，病曆本上本該是貼著病人相片的位置，卻空白一片什麽也沒有。
這怎麽可能，剛才我雖然是驚鴻一瞥，可是我不會看錯，腦海中的記憶更不會錯。剛才那張相片上的人臉，就是那一日在我家的樓梯拐角處，那對攔住我不讓我下樓的老人中的那個老大爺。
我不會看錯，就是那個男的沒有錯。
忽然，窗戶邊的窗無風而晃動起來，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這樣的聲音，我不想看過去都難，本能的調頭看向了窗戶的位置，卻見窗戶的邊上，站著一個老太婆，正在一臉焦急的看著我。
她的嘴裏一張一合的說著什麽，我已無心去聽。雖然我這一生遇到過的鬼怪多如牛毛，可是我不知為何，我卻是對這一對老人心存忌憚。
我的心像是漏跳了半拍般的停頓了一下，眼睛卻下意識的緊緊盯著那個老太太，心裏告誡著自己趕緊將眼睛挪開，卻像是被定了身似的無法動彈。
這一刻，仿佛我的身體已經不是我自己的了。而是被人下了盅，由不得自己半分。
窗戶並不大，一個成人也隻能是勉強的蹲在上麵而不碰到窗戶頂端。
老太太嘴裏振振有詞，卻還是說著我聽不懂的話，隻是她的眼神緊緊的盯著我，目光如炬，嘴角總算是住停止了喃喃自語，泛著邪氣的笑。
忽然間，她身手敏捷的跳下了窗，朝著我的方向走過來。她這一動，真把我嚇到了，腿一軟，不爭氣的軟倒在地。
我還是太大意了，剛才就是沒有第一時間跟西門煜出去，就是在看了一眼那病人的相片之後，我就該跑的。
可是我的好奇心讓我自己將唯一的那點機會錯過。現在相信就是我的腿不軟，可是正常的跑動，試問哪有人能比鬼跑得還快。
跳下了窗戶的老太太手腳就沒有剛才跳下來時的敏捷了，她走得很慢，動作顫顫巍巍的蹣跚而行，可是她縱然走得極慢，卻是一步又一步的朝著我靠近。
我想跑，心中極度的渴望西門煜發現我沒有跟過去之後，會返回來尋我，可是這也隻是我的癡心妄想而已。
這裏是醫院，我是這裏的護士，可以說這裏是我的地盤，就是我沒有立即返回，誰也不會覺得奇怪，反而會覺得我定又是跑到哪裏愉懶去了。
我就是到了下班都沒有露麵，他們也不會覺得奇怪的。
西門煜更是不可能來找我，隻因為這樣的戲碼我玩過了好幾出。開始西門煜還找過我，後來見我無事，隻是偷懶而已，也就由著我。
他不但沒有斥責我，反而還包庇我，久而久之，我也習慣了累了就尋一處僻靜的地方養神，西門煜無事也不會尋我的局麵。
現在想要等來西門煜過來尋我，怕理不可能了。
思忖間，老太太已經走得離我很近了。看她的模樣，我怎麽覺得她的神情很是憔悴，她一邊走，一邊盯著我看。接著，她還流下了兩行清淚。
怎麽會這樣，我怎麽在她的臉上看不到一絲的邪氣，反而是一個可憐的老人的模樣呢。
這樣的情況，讓我害怕的心情減少了好幾分，覺得自己身上也有了力氣，於是我趕緊站了起來。感覺到站著總是比跌坐於地上好一些。
“姑娘，你行行好，放過我家老頭子吧，他也隻是奉命行事而已。”
老太太的聲音顫抖著而哆嗦，神色惶恐不安，她走了這片刻總算是走到了我的身邊。
“求你了，求你了，姑娘你就大人有大量，我家老頭也是依命行事，求姑娘慈悲為懷，放過我家老頭吧。老身在此給姑娘行禮了。”
老太太說著就朝我伸手過來，我本能的看了一眼她的手，卻見她的手上隻有骨頭而沒有肉。這一見令我驚駭萬狀。
鬼我是見過不少，可是像皇甫冥、楚逸白這些鬼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人類的身體。就是那屢屢想要了我的性命的寧月，也是正常的人類打扮，哪有像這個老太太這樣隻有骨頭沒有肉的。
“你別過來，別過來……”我尖叫著往後退了好幾步，連眼睛都不敢睜開。
“別過來，別過來……”我不敢睜開眼睛，雙手胡亂的四處撲打，好在雙手並沒有接觸到什麽實物。這讓我放心不小。
好久，都沒有聲音，屋裏安靜得除了我自己的聲音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的動靜。就連那個老太太的聲音也沒有。
隻是我覺得空氣中的溫度似乎降了許多，大白天的又是夏季的，我卻覺得身上起了冷意。還感覺到有股冷風拂麵而來。
我不會是來到了陰間地府了吧，隻有地冥界才會長年累月的沒有陽光的照耀，這才會日日都是冬季的感覺。
這樣的感覺不對勁，我連忙睜開了眼，卻在眼睛睜開的那一瞬間，我又尖叫出聲。
現在我所處的地方，隻是尖叫已經是輕的了。換作是別人，恐怕是早已嚇得不是死就是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