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深仇大恨
秦道長說著就走上前去,大伯和大伯母立刻紛紛讓開,神情緊張不已。
我也退到床尾看著。
秦道長取出那張被揉搓得很褶皺的黃符,一隻手捏著黃符一頭,另一隻手食指和中指順著紙張直直的一過,黃符被全部伸展開來,居然一點褶皺都看不見了。
咒語念起,黃符隱隱泛著亮光,中間的朱紅字跡猶如遊龍躍然在黃符上,從黃符中飄出,悠悠然進入李程遠的身體。
片刻,李程遠忽然咳嗽起來,因為身體的虛脫,所以咳嗽得很無力。
聽到咳嗽,我和大伯大伯母心中都是一喜,能咳嗽,說明那口氣回來了。
我們紛紛看向秦道長,秦道長點頭示意沒事了,大伯和大伯母立馬衝到李程遠跟前。
李程遠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睛,迷茫地看著周圍的一切,張了張嘴,虛弱地沒有說出一個字。
“現在可以去醫院了。”身後的秦道長提醒著。
也對,現在李程遠的身體還是比較虛弱,需要去醫院打點營養液,恢複能好點。
於是,大伯開車將李程遠送去,另外讓大伯母給秦道長準備客房,之後去按照秦道長的吩咐安排人手,打算等大伯回來,再一起去墓地。
我先回到自己的小院等待,剛走到小院院口,就聽到房子裏有小女孩嬉笑遊戲的聲音,“姐姐,我藏好了,你來找我。”
“好的,我來了哦!”
“嗯!”
“哈,找到你了!”
“啊?姐姐,你怎麽找到我的?”
“小傻瓜,你總是說話,姐姐當然可以找到你了。好了,不高興了?我們去玩蕩秋千,怎麽樣?”
“好啊好啊,姐姐你推我。”
“好!”
我出去的時候,房門是落了鎖的,怎麽會有小孩在屋子裏?
聽到她們說要出來玩秋千,我立馬躲在院門外,偷偷向裏麵張望,可是等了許久,都沒有小孩從屋子裏出來。
透過窗戶的透明玻璃,我向裏張望,沒有人影,屋門也沒有被人從裏推開的跡象。
確定沒有任何人後,我踩著不安的腳步走進院子。
目光看向秋千,秋千隨風輕輕搖晃,周圍寂靜無聲。
或許他們隻是貪玩,並沒有什麽惡意,算了,由她們去吧!
如此想著,我也就釋然,抬腳準備進院子。
腳還沒有邁出,我就轉身朝秦道長的客房走去。
才走近,就聽到秦道長的屋內像是有人對話的聲音。
不過我的腳步才到門口,屋裏的對話聲就沒有了。
“是誰?”屋裏傳來秦道長的聲音。
“秦道長,是我,李珊珊!”我站在門口提高音量說著。
門吱呀一聲被打開,秦道長一身樸素的黑色長袖長褲站在門邊,“珊珊,你找我有什麽事?”
“有些話想問問您。”
“那好,進來吧!”
“會不會打擾到您?”
“不會!”
“哦,好!”
我被秦道長請進他的房間,坐在椅子上,環顧整個屋子,除了我和他,再沒有其他人。
“秦道長,剛剛就你一個人在屋子裏麽?”
“嗯,一直都是一個人。怎麽了?”秦道長坐在我的對麵,被我問得有些疑惑。
難道是我幻聽?看秦道長認真的眼神,不像是說謊,再說他又怎麽會需要對我說謊。
算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秦道長,我聽說您是真陽一脈的,是真的麽?”
秦道長先是一愣,而後淡然地笑著點頭,“你聽誰說的?”
“你師兄,沈肖!”
秦道長麵露驚訝之色,不過短短幾秒,很快恢複正常,淡淡地笑著。
“對了,秦道長,我之前打電話找過你,不過那時您手機號成空號了,我想著您應該是離開去別的地方了。”雖然是肯定的句子,不過我還是很想得到秦道長的肯定,而且還有他離開的原因。
“是去了別的地方,有些事情要處理。”秦道長漫不經心地說著,仿佛不是什麽重要的事情。
難道他不是因為皇甫冥和季臨風的通緝麽?
我帶著疑惑看著秦道長,在他的淡然的臉上,我看不到任何情緒的表達,“這次我爸爸媽媽的事情麻煩秦道長了。”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是我該做的。”
“那秦道長您能告訴我,現在是個什麽情況麽?您要大伯找人是要挖什麽東西,或者是發現了什麽,為什麽剛一進去看到墓穴的情況,第一個反應就是問我們有沒有得罪人?大伯說那些符咒是詛咒,但具體是什麽詛咒,我們都還不知道,而且我爸爸媽媽的試圖也不見了,到底是誰要偷走我爸爸媽媽的屍骨,他想做什麽?”
這些問題一直縈繞在我的腦海中,久久回旋,卻一個答案都沒有找到。
秦道長沉默了一下,繼而說道:“從目前的情況來看,這個詛咒可是家破人亡的詛咒。找人挖東西,不過是為了驗證一下這個詛咒的程度到底有多深,如果是輕微的,及時處理,還不至於出現什麽大的事情,如果是嚴重的,又沒有對症下藥,那麽,怕是會很麻煩。
至於是什麽人,那就要問你們是不是得罪了什麽人,以至於那個人下了這種傷人害己的詛咒。你爸爸媽媽的屍骨,我目前還不知道那人取走到底是為了什麽,我們需要走一步看一步,盡量在不好的事情發生之前,就將它們扼殺在搖籃裏。”
聽著秦道長的話,我的內心波動震蕩。
“傷人害己?”
“是的,這種詛咒,如果不是有深仇大恨,是不可能用上的。施咒者不管詛咒成功與否,都會死去,而且魂魄不能輪回,會入閻羅殿,魂魄下油鍋上刀山入火海都是輕的,還要遭受數不盡的刑罰。”秦道長解釋道。
“這麽嚴重?”我自我發問,腦海中快速搜索著目標人物。
皇甫冥麽?
為什麽,我第一時間總會想到他?
可是,深仇大恨,不共戴天,我們之間還不至於這麽水火不容。
到底是誰呢?
秦道長嚴肅地盯著我的眼睛,我對上他的眼睛,心中咯噔一下,一刹那間,我仿佛看到秦道長眼神中的質問。
質問?
眨眼間,我再去看向秦道士,他的目光卻回轉到淡淡的神色,仿佛出塵的深山修道者,不問世事,不貪紅塵。
“想到是誰了麽?”
我沮喪地搖搖頭。
“好好想想,或許能想到呢?”秦道長建議著。
我無奈地點頭,隻好這樣了,可我總覺得就算我再怎麽想,依舊不會想出什麽結果。、
但是關乎於家族的生死存亡,我不敢怠慢。
“秦道長!”
門外響起大伯的聲音。
我起身,秦道長也起身過去給大伯開門。
“珊珊也在啊!”大伯走進來,看到我,微笑地問著。
雖然如此,但是看大伯滿頭的大汗和有些不修邊幅的樣子,讓我心疼不已。
如果不是我,如果不是我.……
哪有什麽如果,我恨自己,突然特別地恨自己,我不能讓大伯他們有事,更不能讓家族有事,還有我爸爸媽媽的屍骨,我也一定要找回來,不管那個下詛咒的人到底是誰,我都要親手將他繩之以法。
敢動我的家人,絕不姑息。
“大伯,程遠哥怎麽樣了?”我上前關切地問道。
“已經好多了,我讓你大伯母過去陪著了。秦道長,您看,我們什麽時候出發?人已經找齊了,隨時都可以行動。”大伯和我的目光同時看向秦道長,仿佛等待接收上級命令的士兵,整裝待發。
“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吧!”
得到指令,大伯請著秦道長,並列在一排走路,極其尊敬的樣子,像供著大佛。
作為晚輩,我跟在身後,秦道長應該還沒有跟大伯說過,這個詛咒的嚴重性,所以大伯神情還沒有太過緊張,或許是李程遠的好轉,給了大伯一些安慰,行為舉止還比較從容。
我,大伯還有秦道長三人坐著大伯的車,後麵跟著一輛麵包車,上麵拉著六個幫忙的人,有年輕人,也有中年人,不過都是男人,畢竟都是力氣活,而且是做墳上的活,也必須是男人。
到了墳地,大家都下車步行上山。
陰森潮濕的墓穴裏,秦道長擰眉看著,似乎情況不太樂觀。
“沿著牆邊挖,但是小心不要碰到黃符,一旦發現地下有什麽,立即停止,不需要全部挖出來,明白了麽?”秦道長吩咐著。
大夥紛紛點頭,卷袖子擼胳膊,很快投入到挖坑的行動中。
正在大夥揮汗如雨的時候,我也發現,墓穴裏越來越悶濕起來,就是我不幹活,光是站著的人都開始,大顆大顆汗水得掉落。
本來陰冷的墓穴,突然變得潮熱,空氣仿佛變得越來越稀薄。
但是,幹活的人並不覺得異常,他們或許覺得這隻是做體力活應該有的反應。
我,大伯還有秦道長站在一邊,都沒有加入到挖地的行動中,所以率先感覺到不對勁。
“秦道長,怎麽回事?”大伯抹了一把額頭的汗水問道,“怎麽會突然這麽悶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