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22)

  了!

  片刻後言渠抬頭看著我,他的眼睛紅紅的,讓我全然無法生起氣來。


  “對不起,”言渠扶起我,替我順好了耳邊淩亂的長發。


  我理好衣領笑笑:“沒事,你早點休息吧。”


  言渠在我走到門口之前衝上來緊緊抱住我,在我耳邊輕聲說:“蘭萱,謝謝你。”


  我的心劇烈的抽疼了一下,但是這些是我不該有的啊,我輕聲說:“哪有那麽可多感謝的,你快休息吧,都這麽晚了。”


  我回了臥室睡覺,可是那一夜的我和言渠卻沒有一人睡得安穩。都過了這麽久了難道還是沒有過去嗎?為什麽我始終感覺到一些錯誤的本不該有的信息呢?


  我好想你

  等到探視時間到的時候叔叔和言渠都被護士帶進了重症監護室,因為醫院有規定一次隻準兩個人探望,所以我就在門外等著。我知道言渠他現在一定很難受,我也隻能盡我所能的陪著他。


  因為怕探視的時間久了會對病人的恢複造成影響,所以進去了大概有七八分鍾他們就出來了,我看言渠和叔叔的神色好一些了,料想阿姨的情況應該還好。


  言渠衝我點點頭,看樣子我的猜想是對的,吊在嗓子眼的心也總算落回肚子裏了。我上前對叔叔說:“叔叔,你受了這麽久了,還是去吃點東西吧,這裏有我和言渠看著,阿姨一有什麽事我們就給你打電話。”


  言渠也說:“對啊爸,你守了一晚上了,去吃點東西吧。”


  我知道叔叔擔心,但言渠和我勸了幾句後叔叔還是去食堂吃飯了。言渠和我坐在椅子上如釋重負的看著我說:“蘭萱,真的要謝謝你了。”


  “我說了,我跟你之間沒什麽好謝的,我看叔叔的精神也很差,所以你現在要做的是要照顧好你自己,才能照顧好叔叔阿姨。”我看了一下時間,不知不覺已經接近九點鍾了,不知道阿姨還要多久才能醒來。老天保佑,一定要讓阿姨快點醒來,不然言渠和叔叔都會垮的。


  約摸大家守到了下午四點,我看了下時間就跟言渠道別回去了,這一天他都沒有好好吃東西,我還是回家做點吃的給他送去吧。


  青椒炒肉,我最喜歡的,他會喜歡嗎?還是番茄炒蛋?反正想到的我就給他和叔叔做了幾個菜還有一份冬瓜湯送去了醫院,不好好吃東西撐不下去可怎麽辦。


  可回到醫院的時候言渠不見了,隻有叔叔依舊守在那裏。沉重的打擊讓這個男人一夜長出了許多白發,叔叔一看到我就跟我打招呼:“蘭萱啊,你來了,言渠他回家收拾東西去了。”


  “沒關係的叔叔,我是特意回來給您送吃的,您都守了這麽久了也沒好好吃東西,肯定也累了。”我將手裏的保溫桶放在桌子上,把保溫桶裏一格一格的菜拿了出來,“上次言渠生日的時候都是您和阿姨在忙,我也沒搭上什麽手,做得不好吃的話您別嫌棄啊。”


  叔叔歎了口氣:“唉,蘭萱,你這麽幫言渠幫我們,實在太麻煩你了。”


  “叔叔,沒有什麽麻煩的話,”我連連搖頭,“言渠平時挺照顧我們這些朋友的,所以他家裏有事的話能幫忙的肯定還是要幫忙的,叔叔,您快吃吧,雖然這菜可能不好吃啊。”


  叔叔點點頭,嚐了一口番茄炒蛋:“謝謝你啊蘭萱,這菜真看不出來像一個高一學生的手藝。”


  “叔叔您過獎了,您慢慢吃,我還要回家拿點東西,有事您就給我打電話,好嗎?”


  “好咧,回去路上小心。”


  我起身:“嗯,叔叔再見。”


  不知為何,看到叔叔的白發我聯想到了我的父親,不幸的婚姻以及家庭的重擔都壓在他身上,他不過三十六歲的時候就有白發了,我原本應該很心疼他才對,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恨他們,恨那個冷冰冰的家,我早說過,那個家於我而言隻是一個軀殼罷了。


  走著走著我撥打了易朵的電話,可是電話一直占線,這是怎麽回事?平常打她電話的時候也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啊。糟了!聯想到上一次孟禤生日,易朵不惜千裏迢迢跑去華淩,再加上易朵說要送孟禤一套毛衣作為新年禮物,難道她真的一個人又跑去華淩了?


  由於擔心易朵出事,我又給她打了幾個電話,可是打著打著就直接關機了。我又打開QQ,卻發現易朵昨天深夜跑去QQ空間給我留言了:

  那個城市有我的愛人,是我不懈努力想要去追逐的地方,我可以走遍一個城市,卻唯獨走不進那一片心海。都說條條大路通羅馬,但我麵對的卻是萬丈懸崖。


  易朵說的這是什麽東西!看樣子她還真跑去找孟禤了,她怎麽這麽傻呢!


  我繼續往下翻,翻到了易朵另外一條留言:


  蘭萱,我很好,不要來找我,讓我一個人勇敢一次,好嗎?


  看完後我的百感交集,易朵啊,你可知你愛上的人,也許比我對言渠都更困難啊。


  我抬頭看天,卻隻見白茫茫一片,望也望不到邊,既然如此,那易朵,我就等你帶著你想追逐的結果回來。


  ……


  易朵懷裏抱著一個小盒子進了華淩大門,剛才聽人說孟禤和幾個室友這幾天還住在寢室裏,打算領通知書那天再回去,所以她抱緊了盒子向孟禤寢室走去,好久不見了,不知道他過得怎麽樣。


  因為人比較少,所以易朵很順利的就找到了孟禤寢室,她抬起手禮貌的敲了敲門,等一個比她高出半個頭的男生開門後她說:“你好,我找孟禤,請問他在嗎?”


  男生愣了一下,朝後麵喊了一聲:“孟禤出來,找你的。”


  “誰啊?”伴隨著一個逐漸靠近的慵懶的聲音,易朵終於再次見到了就別的孟禤。那一刻的驚訝和欣喜,真的勝過了因漫長車程帶來的疲累。


  易朵努力克製自己的情緒,盡量不讓自己在孟禤麵前出醜:“你好孟禤,好久不見。”


  “易朵?你怎麽來了?”孟禤有些驚訝,他走出寢室順手關上了門,“你一個人來的嗎?”


  生怕孟禤看穿了自己的心意,所以易朵連連搖頭:“不不不,我和朋友一起過來玩的,順便來看看你,我們期末考試完了。你呢?”


  “我們也考試了,你跟蘭萱他們一起過來的嗎?”


  “嗯,”易朵把手裏的盒子遞給孟禤,“這是我親手織的,雖然針腳並不精細,但是我想送給你當新年禮物,希望你不要嫌棄。”


  孟禤打開盒子好奇的問易朵:“這個,是送給我的?”


  易朵好久沒想過可以這樣跟孟禤說話了,她捏著衣角說:“對啊,雖然很醜,可你一定要收下啊,送出去的禮物是不可以收回來的。”


  氣氛沉默了幾秒,孟禤拿起毛衣在自己身上比了比,笑著說:“看樣子很合身,謝了啊,你等我一下。”


  孟禤進了寢室,易朵安安靜靜的在寢室外麵等著,順便看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嗯,很幹淨整潔。


  幾分鍾後孟禤出來了,黑色外套下麵穿著易朵送的毛衣,沒想到竟是如此的合身,易朵自己心裏也高興了。孟禤拍拍身上對易朵說:“還挺暖和的,你還沒吃飯吧,一起吧?”


  這是在征求易朵的意見,這都是易朵從前不敢想的事啊,她輕聲說:“好。”


  於是孟禤帶著易朵去了學校附近的一家小冒菜館,街上雖然冷颼颼的,但是館子裏人多,所以也就暖和了些,孟禤和易朵一人拿個托盤和夾子到冰櫃前夾菜,不同的菜分類羅列得整整齊齊:“我經常來這兒,還不錯,冬天吃這個比較舒服。”


  選好後二人把菜交給老板,選了一個靠裏的位置坐下,孟禤扯了一張紙邊擦桌子邊說:“易朵,你這麽出來玩你爸媽不會擔心嗎?”


  “不會的,我跟我爸媽說過了。”說過什麽說,還不是因為想見這個人,所以隨便遍了個借口就跑出來了。


  孟禤回頭看了一眼放飲料的冰櫃問:“噢,你要不要喝什麽飲料?我去拿。”


  易朵猶豫了一下說:“喝酒吧,喝完身上暖和。”


  “行,我去拿。”孟禤去拿了四瓶啤酒回來,“放一會兒,先別喝,傷胃。”


  “嗯。”兩人聊起了各自的學習和生活,易朵才發現她和孟禤竟也有可以聊得這麽暢快的時候,從前孟禤都是不願搭理她的,她也不敢多跟他說話的。隔了那麽久不見,好像兩個人之間突然就有了很多話題一樣。


  五六分鍾後兩盤熱氣騰騰的冒菜上桌了,孟禤替易朵開了一瓶啤酒遞給她一雙筷子:“呐,快吃吧。”


  身上漸漸暖和起來了,易朵的精神也放鬆了些,她隨口問道:“孟禤,你和那個宣傳部部長還在一起嗎?”


  “嗯?你怎麽知道?”


  易朵一笑:“我這還不是聽以前同學說的。”


  “其實還好,”孟禤跟易朵碰了一下瓶子,“我跟謝曉萑(讀作huan,二聲)最近沒怎麽聯係,因為她回家了。”


  “是嗎?”易朵灌了一大口啤酒,“就是說你們現在還在一起了?來,走一個。”


  兩人又碰了一下,一分鍾不到一瓶啤酒下肚,易朵發現跟在蘭萱身邊混久了以後酒量都有所提升啊,回去以後好好謝謝她。


  漸漸的館子裏的人越來越少,夜色越來越深,易朵的菜沒怎麽吃,倒是喝了七八瓶酒,早就醉醺醺的了。她還想喝的時候孟禤寢卻已經攔住了她,結了賬就把易朵扶了出去:“易朵,你住哪兒?我送你回去。”


  “不要你送,我自己知道該去哪兒。”易朵推開孟禤,扶著一盞路燈勉勉強強的站穩,“你問我住哪兒?我他媽一下車就來找你了,我怎麽知道我住哪兒?你還問我還住……”


  話沒說完,易朵突然低頭吐了起來。


  “你是一個人來的?”孟禤急忙上前順著易朵的背,“吐吧吐吧,吐出來就舒服了。”


  吐了好久,直到易朵感覺舒服一些了她才站起來,推開孟禤的手繼續搖搖晃晃的往前走,她好像還是第一次喝這麽多酒喝到吐呢。


  眼看易朵就要摔倒了,孟禤急忙跑上去扶住了她:“易朵,你小心點,我先找個地方讓你休息會兒吧。”


  “誰要你管我?”易朵背靠著路邊的一棵樹麵對著孟禤,“你管我幹嘛?你管我幹嘛?我為什麽要自討沒趣。每次都以為事情還有挽回的機會?”


  “易朵……”


  易朵一隻手扶著樹幹,一隻手伸出去擋住孟禤:“你別過來!我知道你討厭我,你別過來,讓我自己走。”易朵的眼睛通紅,果然不出三秒鍾易朵就哭了出來,“我為什麽要這麽自討沒趣,我為什麽又要來找你?孟禤,你告訴我,為什麽?你為什麽不直接甩下我就走,為什麽還要管我?我多希望你可以一直管著我啊!孟禤,你知不知道我一直很想你啊,我很想你啊!我很想見你啊!”


  孟禤知道易朵這是徹底的醉了,但有些事不是醉了就能解決的:“好了易朵你醉了,別說了,我送你去賓館休息。”


  “我不要!”易朵雙手扶住樹幹痛哭,“孟禤你看吧!這就是我跟你的距離,即使我再努力對你來說也是可有可無,可我又能有什麽辦法呢?我真的很想你啊!自從我喜歡上你以來,和你一起打暑假工那段日子成了我最難忘的回憶,因為隻有那個時候我才可以天天見到你,可是我跟你不在一個學校了,你有女朋友了,我等不到你了!可即便是這樣我還是不死心,還是對你存了一絲希望,哪怕我知道來找你的結果會讓我失望,可是我又能有什麽辦法呢?我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孟禤看著哭的撕心裂肺的易朵深吸了一口氣:“易朵,不要輕易對一個人抱有希望,否則你會比現在更難受。我說過,我不喜歡你就是不喜歡你,哪怕你來找我一千次一萬次,我還是一樣的說法,沒理由你為了我情深似海我就要接受你啊,我欠你什麽了嗎?你自己心裏明明也清楚這樣是沒有結果的,為什麽不好好的過自己的生活呢?”


  這話說得雖然殘忍,但確是實實實在在,對啊,不喜歡你的人就是不喜歡你,哪怕你做了再多的努力,他還是不喜歡你。


  “好了,找地方休息吧。”孟禤不再多說什麽,易朵也不再那樣撕心裂肺的哭喊,隻是靜靜的流淚,隻是靜靜的由孟禤扶著找了個小賓館睡下。孟禤安頓好易朵後沒有多做停留就走了,他不想給她錯誤的信息,所以這樣做也是無可厚非。


  怕什麽怕


  如果不是清晨來往的車輛鳴笛聲吵醒了易朵,她發誓,不睡到十一點她絕對不起來。她記得昨天她還和孟禤一起喝酒來著,好像還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但是孟禤好像收下那套毛衣了?


  易朵起身拉開窗簾,原來這裏的陽光也這麽好,隻是不知道孟禤是不是也沐浴在這一片陽光下?她伸手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卻發現手機下壓著一封孟禤寫的信:


  你值得擁有更好的生活,你的人生也應該隻為自己而活,別為了我,珍重。


  孟禤。


  這張紙讓易朵的心往下沉了幾分,也說不清楚是難過還是開心。難過他依舊冷冰冰?開心他還不至於把自己扔在大街上?是誰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的?這種事情前提是要兩個人彼此有好感的吧?

  易朵將小紙條折成小方塊緊緊握在手心,如果這是你的選擇的話我尊重你,可是我選擇再賭一次,因為我和你還有一個七年之約。


  回家之前,易朵再次去了華淩門口,那幾個燙金的大衣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如同曾在易朵心中的孟禤一樣永遠帶著光。她是飛蛾,所以奮不顧身的撲向孟禤的光,但她卻從未後悔過。說誰青這條路走不得、走了便要頭破血流?即使是這樣,她也要選擇帶著微笑。


  “孟禤,再見,我會回來的。”


  逆光而行的易朵顯得孤獨卻又那麽剛毅。


  ……


  這幾天為了醫療費的事,叔叔東奔西走的借錢,可借來借去還是差五萬塊錢,沒有這五萬塊,阿姨的治療也許就會停下來,再加上肇事司機還沒抓到,情況真的是不樂觀。叔叔一夜之間似乎蒼老了十歲,言渠也是一天天的睡不著覺,我看著於心不忍。所以我把卡裏的錢取了五千出來,留了五百,又跟幹媽預支了五千塊錢工資,總共一萬塊錢,全是解決一部分了。


  卡裏那五千塊錢有之前小龍給我的,也有這一學期我自己掙來的,雖然經濟一下緊張了,還好我平時不買什麽東西,再加上我之前衣領交了一年的房租,所以暫時不用擔心這些問題。


  我怕叔叔不肯要我的錢,所以等某天中午叔叔回工地上班後,我把那一萬塊錢給了言渠:“言渠,你拿著吧。”


  “不行,”言渠堅決不肯要我的錢,把錢塞回了我手裏,“你的錢你自己拿著,我媽……”


  “你哪兒來的那麽多廢話啊?”我又把錢塞給言渠,“現在是錢重要還是阿姨的命重要?錢要花在刀口上才有意義,我平時也不買東西幹幹其他什麽的,空留著沒意思,言渠,你要拿我當兄弟,就收下這個錢,我不希望阿姨出事!”


  言渠這幾天都沒睡好,整個人也是憔悴不堪,我實在是怕這個節骨眼上再出什麽事,所以一定要言渠收下這錢。他拗不過我,收下了錢,但他很認真的跟我說:“謝謝,你的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我又沒催你,慌什麽?”我歎了一口氣,從書包裏拿出一張書麵協議遞給他,“昨天幹媽跟我說酒吧生意越來越好,她想多招一個安保人員,她說我這邊如果有朋友有興趣的話可以過去幹,工資1200,但是隻收長工,不收短工,所以你……去嗎?而且哪裏有員工宿舍,如果你怕不方便的話可以住宿舍,但是我也可以盡力幫你找一套便宜點的房子。我能做的隻有這些了,要考慮下嗎?”


  言渠低著頭沉思了一會兒又抬起頭來看著我:“你最近幫了我這麽多,我都不知道該怎麽還你了……你幹媽那兒什麽時候上班?”


  我頓了頓道:“其實今晚就可以,而且我晚上也要過去上班,你跟我一起嗎?”


  幾經商議後,言渠決定為了省錢寒假住在宿舍,但我讓他開學以後搬過來跟我合租,這種事放在那個時候乍一聽也許是不太合適,但是我蘭萱像是會怕流言蜚語的人嗎?而且這裏麵有我自己的私心在,我隻是想多點時間和他相處,畢竟也就這麽一段時間我可以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幫到他。大家那裏開學後我們會找時間解釋清楚,但是我還是想找個時間先跟俞歆解釋清楚,免得他誤會。


  所以今晚開始了我和言渠一起上班的第一晚。


  到不得不說他穿上黑色製服的樣子挺帥的,我跟他聊了一會兒就出去唱歌了,因為我怕我再不走的話會被他給“製服誘,惑”的。


  在我所見,酒吧裏每天都有些一群形形色色沉迷於燈紅酒綠的男女們,他們之中有情侶有玩伴,更有做著可恥交易的人。但這就是生活,有不同的人、不同的角色組成。見過了這些人這些事,將會成為我將來社會認知的啟蒙教育。


  唱完一首歌以後,台下有一個三十多歲的大叔一定要讓我和一杯白酒,我見他沒有惡意,又隻是玩鬧,再加上酒吧生意越來越好,不能因為我壞了大家興致,所以我硬著頭皮把那杯白酒一飲而盡。大叔也許是見我爽快,所以給了我三百塊錢小費,這讓我對大叔僅有的一點好感全變成了厭惡,這於我而言就是一種莫大的羞辱,就像是把我扒,光了讓人看笑話,但是內心告訴我一定要忍,一定要忍,所以我勉強道謝後就背著吉他回了化妝間。這就是我的工作中隨時會出現的情況,有時候被人連灌幾杯幾瓶都是常有的事。


  我也在好奇我自己,明明脾氣那麽不好,卻為什麽還要忍受這些讓我覺得恥辱惡心的事。


  剛才那一幕應該是被言渠看到了,所以他給我泡了一杯濃茶進來:“醒酒的,喝吧。我出去了。”


  我點頭,捧著那一杯茶看他走了出去。


  下班的時候差不多十點半,言渠送我到門口後就進去了,我背著吉他走在空曠的大街上,其實有時候我很喜歡這樣一個人走,可以想很多的事。雖然一覺醒來以後明天又會繼續麵對同樣的事情,但是我已經習慣了,所以沒什麽好怕的。膽子大,走天下,更何況我是蘭萱。


  好了沒事

  “你是說言渠下學期要來跟你合租?”俞歆突然停在了路邊,“為什麽?”


  我答應過言渠不把阿姨的事告訴別人,所以我對俞歆說:“他家裏有點事,下學期要出來住,我不放心他去外麵,所以我讓他來跟我合租的。”


  “他家有事?什麽事?””


  “沒什麽,隻是……”


  “沒什麽事是什麽事?你到底是不放心他還是想滿足你自己的私欲?”俞歆突然變了個人似的看著我,“既然不是什麽大事,那為什麽他隻告訴你?還要來跟你合租?蘭萱,你不覺得你有時候管他的事管的太多了嗎?我是你男朋友,你做事能不能考慮下我的感受?”


  這件事一時半會兒確實是解釋不清楚,所以我隻是耐著性子跟俞歆解釋:“你聽我說,言渠他是真的因為家裏有事所以才搬出來住的,等以後有合適的機會他會跟大家說清楚的,我就是不希望你誤會所以才提前跟你說,再說我如果不考慮你的感受我為什麽要第一個跟你講?”


  “你夠了吧,都住到一起了你還說什麽都沒有?就算我相信你,可是其他人呢?他們也會相信你嗎?還是說你覺得學校裏的那些流言蜚語會證明你是清白的?學校裏那些人說什麽你自己聽得到吧?我真是服了你了,這麽年輕就學著吃青飯了。”


  青飯?我一聽就來氣了:“你說清楚誰吃青飯了?你想罵我是妓,女是吧?那你直說啊!我告訴你,從開學到現在我沒幹過一件出賣自己的事,可是你要怎麽想跟我沒關係,我也不想去管你。因為我從來不是會怕流言蜚語的人!我他媽真是吃飽了撐的,沒事兒自作多情來跟你說什麽說,隨便你想怎麽樣吧,再見!”


  神經病真的是。給你解釋了你不聽,那我還說個屁說!我背著吉他走了幾步後又走了回去,把我給俞歆的鑰匙搶了回來:“我告訴你,這件事情你別希望我會跟你道歉,不可能!”


  ……


  十分鬱悶的俞歆打電話把景宇喊了出來,他們在某地喝酒的時候俞歆跟景宇說了這件事,景宇拍拍俞歆的肩膀說:“我說你叫我出來幹嘛,原來是因為這個。但是青飯這三個字你真的過了,我想你之所以會誤會他們的關係,是因為你還不足夠了解蘭萱以前的事情吧!”


  俞歆對這一番話不置可否,景宇搖搖頭繼續道:“蘭萱和言渠的關係很鐵,從初一開始就很鐵,而且還不是一般的鐵。初中三年吧,在大家眼裏看來他們兩個簡直是彼此的另一麵,不僅僅是因為兩個人平時什麽好事壞事都一起幹,更是因為出了事的時候從來不會丟下對方自己一個人逃走。我記得那一年蘭萱生日的時候不放假,跟父母的關係又不好,言渠為了讓她開心,所以就和全班同學一起給唱老男孩,後來初三的時候……”


  還有這層故事?俞歆問:“初三的時候怎麽了?”


  景宇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初三的時候,言渠和安青的前男友打架出事了,當時鬧得很大,後來蘭萱一個人去承擔了所有的責任,被罰得很重。我想他們兩個之所以關係這麽好,也是因為用真心交換來的吧。一隻寵物養了幾個月幾年都會有感情的,甚至是兩個活生生的人?但他們倆僅僅發乎情止於禮,就算你真的知道蘭萱心裏有言渠,可是當初選擇跟她在一起的是你,既然決定要主動喜歡一個人,那就應該自願承擔所有的後果啊。”


  俞歆又喝了一杯酒,看著手機屏幕上蘭萱的照片說:“我不在乎她心裏有誰,可我總覺得她心裏麵沒有我的位置。在很多很簡單的事情上,她總是偏向於吳言渠。”


  “你還真的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景宇瞟到了俞歆手機上的照片,淡淡的笑了笑,還說鬱悶呢,結果手機上還有蘭萱的照片,“俞歆我跟你說句老實話,我們都覺得跟你在一起後的蘭萱不是以前的那個她了,她是多麽心高氣傲的一個人啊,以前她從來不會讓自己受委屈,更不會為了某個人委曲求全。可是他跟你在一起後,她很多的事情,包括她的脾氣,她都在改,很多我們以為她會發火的事情,她居然都忍下來了。對於這一點,你真的應該知足了,能讓她做到這些不容易。”


  景宇給俞歆倒了一杯啤酒繼續道:“我知道你心裏是什麽感覺,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說她什麽都可以,唯獨有兩點你不可以說。一是言渠,而是她的自尊心。這是作為陪伴她多年的朋友給你的一個忠告。”


  “唉……”俞歆無話可說,隻是一個勁的喝悶酒。如果真的像景宇說的那樣,那對於蘭萱以前的事他的確是有很多不了解。但是兩個人在一起不是應該著眼於現在和未來嗎?他知道蘭萱和言渠並沒有見不得人的關係,可是他還是會吃醋啊。但是今天“吃青飯”這四個字他真的是口不擇言了,明知蘭萱心高氣傲不肯受一丁點兒侮辱,自己為什麽還要說這些去刺激她呢?他說過要永遠對她好的,而今天他差點親手毀了她的心高氣傲。


  越想越心煩,俞歆喝完了最後一杯酒拿上手機就走:“***,不喝了,我回去了!”


  繼續裝吧,看你小子還繃不繃得住,景宇大喊了一聲:“誒,好好的跟蘭萱說說啊。”


  其實一般發生這種事情的時候,男生主動點都會比較好處理。畢竟是自己唯一的女朋友啊,沒事吵什麽架啊,俞歆買了一堆蘭萱最喜歡吃的零食認錯去了。他真的是糊塗了,什麽吵架什麽鬼的都去死吧,他要女朋友,不要這些沒用的東西。


  ……


  聽到敲門聲後我打開了門,一臉冷漠的看著門口的俞歆:“你來幹嘛?沒自己的事做嗎?要不要來檢查我有沒有帶什麽人回來?”


  “好了好了,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事啊。”俞歆賠了一臉笑,“我知道今天下午我說的話過分了,但是我那是吃醋了嘛,你看這不,我買了你最喜歡吃的東西來給你賠罪的。”


  “我這麽容易就打發了?”


  “那要不要我以身相許?”


  噗,以身相許?好吧,秒破功。我給了俞歆一個白眼,拎著零食進客廳。其實說到底也沒有多生他的氣了,畢竟這件事有我自己做的不好的地方。我不過就是好麵子而已,再加上他今天說的話把我刺激到了,所以我才不想理他的,但是看在他主動給我賠罪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原諒他這一次。


  俞歆給我剝了一塊巧克力,修長的手指顯得萬分迷人,好吧,我承認我是個手控。他喂我吃巧克力後樓主我肩膀說:“對不起啊,今天下午的事是我衝動了。我收回那些傷害到你的話。”


  “沒事兒,我沒多生氣,這件事我也有考慮不周的地方。”我喝了一口椰Nai,“不提這事兒了吧,陪我看會兒電視。”


  俞歆點頭:“行,俞夫人,你說什麽都是對的。”


  其實吧,情侶之間吵架很正常,冷靜下來各自退讓一步解釋一下就好了,哪有那麽多的麻煩事?不敢吵架的情侶關係才最危險可怕。


  跟從本心

  “言渠,阿姨的情況好點了嗎?”


  言渠摘下腰上的傳呼機深吸了一口氣:“謝天謝地,醫生說這兩天情況好多了,如果照這個情況發展下去,應該很快能醒來了。”


  我突然鬆了一口氣,這下言渠和叔叔也能鬆一口氣了,我遞給言渠一顆薄荷糖:“呐,夜班很累的,吃顆糖提神吧。”


  他吃了糖,見我臉上太寡淡。於是拿了一盒粉底坐在我對麵說:“你臉上一點妝都沒有,未免也太清淡了,來,我給你化個妝。”


  我聞言拿梳子一擋:“我才不要,我怕你把我臉給毀了。”


  “屁,”言渠拿下我手裏的梳子,認真的看著我說,“閉上眼,我隻要五分鍾。”


  好吧,看在你如此認真的份上我就信你一回。我閉上眼,隻感覺言渠在我臉上塗塗抹抹,動作溫柔,倒是很舒服,奇怪了,他還會化妝嗎?

  “時間剛好五分鍾,看看吧。”


  言渠停下手上的動作,我睜開眼朝鏡子一看。要去在我臉上塗了淡淡的一層粉,還用黑色的眼線筆替我勾了一下眼線。更特別的是他給我選了一款血紅色的口紅,配上這個妝容十分合適。因為我平常不化妝,所以也不知道怎麽弄好看,沒想到他手挺巧的。


  他又盯著我的馬尾辮看了一會兒,似乎是想到了什麽吧,起身走到我身後解開了我的頭發,並且把原本一團的頭發給播散開來:“這頭發,再給我二十分鍾,我給你換個發型。”他從櫃子裏拿了一根卷發棒接上電源開始在我頭發上搗鼓起來,隨便吧,弄吧弄吧,反正也是一次性的。


  在他弄頭發的時候我打開了照相機準備拍照記錄下這一刻,他看到了我的手機,沒有說話,隻是抬起頭來衝我一笑。時間就這樣安靜的過去了一會兒,言渠斷了卷發棒的電,拿一把細梳子刮了下我額頭上的頭發,又把卷曲過後的劉海和一部分頭發分到了我胸前。他摸著下巴看了一會兒說:“還不錯,除了黑長直,其實你還挺適合側燙的,還有,你真的很適合這種類型的口紅。你看吧,其實你長得就很好看,隻不過一點都不會打扮。”


  我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看了一會兒,除了嘴唇以外雖然整個妝化得不濃,但是感覺跟我平時的樣子完全不一樣,個人感覺現在這樣比我平時更冷冷的。


  “你怎麽會這麽多?”


  言渠笑了笑,坐在我身邊說:“平時我媽化妝的時候我會幫她,所以就學會了一點。”


  我活動了一下脖子:“沒想到你還有這個愛好,你不是打算將來去當設計師吧?看來以後我要化妝的話都找你行了。”


  我拉他過來跟我一起找了一張照片,留個紀念吧,這是他第一次給我化妝啊。照完相後言渠拍拍手上沾上的粉,把傳呼機戴在腰上說:“行啊,一堆人我沒辦法,但是一兩個人還是可以的。”


  他這個動作突然讓我決定了一會兒唱歌就唱花房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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