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忍受

  米希婭看到沈傾顏這麽說就高興了，對導演說：“導演，看到了吧，她說了為了藝術性，無論我怎麽動手都可以，你聽到了沒有？”


  導演還愣了一下，沒想到沈傾顏會主動這麽要求呢。


  孫雷前輩似乎是厭倦了，雖然很同情沈傾顏，可是這事沒法和米希婭僵持，否則大家都隻能一拖再拖，這戲沒法拍了，所以隻能同情的看沈傾顏一眼。


  沈傾顏握緊了拳頭，依然很平靜地說：“我們拍戲吧，為了劇情更好，為了大家能早點回去，我不會說任何一句怨言的。”


  眾人議論不已，都竊竊私語，有的等著看笑話的，有同情沈傾顏暗暗說她傻的，總直眾說紛紜，導演本來就不關心沈傾顏這種小明星，眼見她這麽退讓當然高興了，就點頭說：“好吧！”然後拿著擴音器對大家好，“大家準備，拍戲拍戲！”


  沈傾顏默然地回歸原位，沒有任何一句怨言，接下來的戲中米希婭當然不會放過她，反正她都已經說了沒有任何一句怨言她就放心地打了。


  於是在拍戲的過程中，米希婭飾演的小公主一邊控訴：“你這個賤人，你為什麽要強搶官銀！”就“啪”地一巴掌打過去，這一次下手更狠，聽得周圍的人都忍不住閉眼發出嘶嘶的聲音，好像他們在一邊看著都覺得肉痛，更何況沈傾顏了。而且米希婭這一巴掌還打在剛剛已經打過的臉麵上，弄得沈傾顏的麵頰又腫起來了，非常非常疼痛，她也隻是閉眼忍受。


  米希婭又大罵：“你這個女飛賊，你這個賤人，我打死你！”然後又“啪”地一巴掌打下來，打到另外一邊，沈傾顏兩邊的臉都火辣辣地疼，想必都紅腫了，甚至被打得腦袋嗡嗡作響，可是想著這是在拍戲，她就握緊拳頭暗暗地忍了。


  米希婭見她沒反抗，打得更加放肆，就不斷地罵“賤人”不斷地打，打得很歡樂，臉上雖然是義憤填膺的甚至哭著的表情，可是內心裏已經抑製不住得瑟得快要扭曲了，好像打著沈傾顏是多麽解氣的事情。


  沈傾顏一直被打，左臉頰完了右臉頰。台上的孫雷前輩都快看下去了，可是也管不了，最後隻能搖搖頭。


  不知道打了多少次，打到最後連冷血的導演都看不下去了，急忙喊：“哢！暫停，行了行了，這出戲拍夠了，咱們演下一出。”


  可是米希婭打得正起勁呢，怎麽肯放棄，又大喊：“怎麽停了，這出戲沒拍好，剛剛我不小心笑場了，所以不能過，導演再來一條，我們再拍一次，既然是為了藝術那麽就要拍得更好！”


  “米希婭，你夠了沒有，做人不能這麽惡毒！”孫雷前輩看不下去了，站起來冷聲質問。


  “什麽夠沒夠？我這是為了藝術，難道大名鼎鼎的孫雷實力老前輩還看不得別人為藝術犧牲了？”米希婭不服氣地嚷嚷回去。


  眼見他們兩人又要吵起來，沈傾顏不想拖慢拍戲進度，就淡淡地說：“孫前輩，你不用管我了，既然米小姐說沒過那麽咱們就再拍一條吧，我能忍受的住！”


  “聽到了沒有，連她自己都說了要再來一條。”米希婭得意了，高傲地揚起頭顱對孫雷說。


  孫雷有點憤怒沈傾顏的不爭，怎麽能這麽一直忍受，可是她已經這麽說了他再管閑事好像很無聊，於是隻能憤憤地坐下來。


  導演看著當事人沈傾顏都沒意見，而米希婭又不依不撓，隻能答應再拍一次，於是沈傾顏又得挨著米希婭的巴掌，又被打了五六次。


  以至於到最後她已經疼得麻木了，眼淚不住地留下來，她咬牙緊忍著，忍著臉上火辣辣地疼痛不住地承受米希婭變態的掌心。心裏不斷地對自己說：“會過去的，會過去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這麽委屈，那麽想哭，為什麽那麽難受？

  片場外，陸奇看得心驚肉跳，覺得米希婭下手太重了，於是對淩述揚說：“BOSS，是不是應該管一管了？再這麽打下去沈小姐的臉該毀了！”


  淩述揚薄唇緊緊地抿著，好像在隱忍著怒火，周身散發出凜冽的氣場，好像時刻會爆發出來。他忽然慢慢地抬起手來。


  陸奇正等著他發話呢，可是忽然聽到片場裏陳導演大喊：“哢！夠了夠了，這條過了，百分之百過了，不用再拍攝了！”陳導演大概也是害怕再這麽打下去會出人命，雖然米希婭很大牌，雖然米希婭身後有大BOSS撐腰，可是如果在他的片場裏出人命或者出什麽意外的話他也承擔不起責任啊，於是看到米希婭打得差不多了就叫停了。


  而米希婭也打夠了，看著沈傾顏雙臉都紅腫了，也很解氣了，更何況她剛剛那麽賣力地打人，她自己的手也打麻了，體力更是耗得不少，氣喘籲籲，於是也甘願停下來了，但還是冷冷地對沈傾顏說：“哼，算你識相，今天就放過你！”米希婭的小助理拿毛巾上來給米希婭擦汗，米希婭就便擦汗便走出片場了。


  沈傾顏依然跪在地上閉著眼，雙臉上紅紅的一片，腫得老高，根本不能看了。直到導演走上前說：“沈小姐啊，你的戲殺青了，你可以到後台休息了，記住讓醫務人員給你擦一下藥，實在不行就去一趟醫院吧！”


  沈傾顏依然靜靜地閉著眼睛跪著，好像一塊木頭。


  導演又喊了一句：“沈小姐？”


  沈傾顏這才回過神來，睜開眼，“哦！”地一聲站起來。低低地說：“謝謝導演！”她的耳朵一直嗡嗡作響，好像都聽不清人話了。


  導演看到她這樣，搖搖頭就走了。沈傾顏漠然地要離開，可是忽然聽到孫雷說：“小沈啊！”


  孫雷前輩是第一次這麽親切地叫她，好像把她當成自己的妹妹一樣。沈傾顏就望過去。孫雷從自己的助理手中拿了一瓶藥膏過來給沈傾顏說：“這是我平時拍武打戲必備的傷藥，這種藥用了很多年了效果一直很好，你拿去擦擦吧，消腫止痛會快一些！以後……”他有些心痛又有些無奈地拍了拍沈傾顏的肩膀，“別這麽拚命地拍戲了，大不了就不拍了，幹嘛要這麽委屈自己呢？”


  沈傾顏默默地捧著藥膏，忽然就感動得掉下眼淚來，同時心裏更酸澀，可是她還是隱忍著淚水，喃喃地說：“謝謝前輩……”不過在心裏歎息她還是會這麽拚命的拍戲的，她沒有後台又得罪人，如果不從這些小角色開始一步步地拍下去她怎麽出人頭地，又怎麽讓這些曾經欺負過她的人好看呢？

  隻是這些話沈傾顏沒有對孫雷說。孫雷搖搖頭，無奈地離去了。與此同時，片場外的淩述揚冷漠地對陸奇說：“我們走吧！”就先大步離去了，根本不理會片場內的動靜。無論沈傾顏被打被罵，他至始至終都沒有插手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