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重病
喪氣歸喪氣，陸雙羽回去後還是認真想了想要不要告訴皇太孫。
春風憂心：“姑娘，還是不要急著告訴為好，哪怕皇太孫再是明事理，也難以接受這種事，應該徐徐漸進，在合適的時候再說。”
夏雨也勸：“是啊，小姐，現在不比以前了，陸家人都在皇室的眼皮子底下，萬一……”
陸雙羽歎氣：“連你們都這麽說，看來是不能向以往那般任性，反正離我十八歲還有些時候，再等等吧。赫連無雙那邊，等大哥跟他商量好，我再跟他談談。”
“其實他很不容易，我該對他好點兒。”陸雙羽不禁想，最後睡夢中迷迷糊糊居然夢到軍隊在追殺她和赫連無雙的場麵，嚇得滿頭大汗。
她十分埋怨當今聖上，雖然有幾個兒子的確不是當皇帝的料，但趙玉瀾挺不錯的，幹嘛要立皇太孫呢？在她一個外人看來，實在是太偏心了些。
千菊花開，萬瓣舒展，給寂寥湖心亭添上一抹亮色。
“重嫡重長本就無錯，何況皇太孫聰明靈慧，內閣元老對其多加讚賞，假以時日定能成為一個明君。”趙玉瀾倒了一杯酒，說不清是苦澀還是清香。
“你能這麽想，我很欣慰。”陸雙影也自斟了一杯酒，“我敬你，等有空就去看看你的鎮南王府。”
“那邊民風彪悍，鎮南王府或許還要幾年才能立足。”趙玉瀾婉拒，“大哥事多繁忙，不用著急來看。”
陸雙影也知道這次是有些傷他，於是道：“正如你說那邊民風彪悍，你這般前去怕是要被刁難，我去不了，卻是要派人去的，蜀軍不能動，你將陸家的暗隊帶去吧。”
“大哥，那你怎麽辦？”趙玉瀾有些詫異，“聖上立皇太孫可是打了許多人的臉，太子府正是需要人手的時候。”
“我不是還有蕭家軍麽？”陸雙影給兩人又各倒了一杯酒，“此次海寇大傷元氣，那邊隻需要普通防禦人手多加警戒足矣。”
趙玉瀾更是驚了：“赫連無雙將蕭家軍真給你了？”
“遲早的事兒。”陸雙影淡淡笑了笑。
剛走到亭外聽到這句話的赫連無雙氣得不行，大踏步進來，拔刀就砍。
亭中的石桌立即被劈成了兩半，酒水灑了一地，若非趙玉瀾和陸雙影躲得快，怕不是會被砸腳。
他們此次是秘密集會，通往湖心亭的路上布滿了暗哨，隻有約定之人才能進來，其他人隻聽得聲響，想要出來，陸雙影連連擺手讓他們隱蔽回去。
“都是自己人，武安王何必發這麽大火？”陸雙影拍拍身上的青衫。
“誰跟你是自己人！”
赫連無雙說是這麽說，卻收起了刀，抱著手站在那兒，一身玄袍，白發紅眼的模樣，對比陸雙影和趙玉瀾兩個如玉公子，當如修羅在世，惡人在此。
趙玉瀾不太清楚他們兩個的關係，疑惑看向陸雙影。
陸雙影想起他們三人的關係不禁有些想笑，於是道：“我們當然是自己人，玉瀾，算起來你還是無雙的表哥呢，不過無論怎麽算，我都是你們親哥。”
“什麽？”趙玉瀾轉頭看赫連無雙，難怪當初他覺得與赫連無雙有一種特別的親近感，但是他們長得可真毫無半分相似之處。
“我們像娘，爹生的也不錯，而他麽？”陸雙影打量了一番赫連無雙，“完全像他爹，異族之人。”
赫連無雙皺眉：“異族又如何，同是天下人，難道還有高低之分？”
陸雙影摸摸鼻子：“我可沒這個意思，其實異族混血身材高大，以後的孩子也漂亮。”
“哼！”赫連無雙聽他說起孩子冷哼一聲，“現在這個情況，皇孫都是皇太孫了，我還能有孩子嗎？”
趙玉瀾開始不解，聽到這裏不禁大駭，好大的膽子，他們竟然如此……
“玉瀾，我們是兄弟，所以不瞞你，以後我們三個一定要互相扶持，這天下也不過如此。”陸雙影見趙玉瀾的樣子，也不再多說，伸出手將三人的手搭在一起，“我希望以後我們都會好好的，兒孫滿堂，幸福到老。”
“……”赫連無雙趕緊把手抽了回去，感覺好奇怪。
趙玉瀾也立刻抽手，他還不太能接受跟赫連無雙是表兄弟。
“廢話多，陸雙影，我問你，以前的約定算不算數，若不算可別怪我。”赫連無雙眼眸一寒，“我看上的東西沒人敢阻止。”
陸雙影對這個弟弟實在沒法，摸摸鼻子：“我陸雙影最重承諾，約定自然算，但你別跟我說，去找她說。不過我警告你，如果你把她嚇著了，或者辜負了她，我會讓你白來人間一世。”
“不會給你這個機會。”赫連無雙不知為何突然想到了中毒瀕死的時候做的那個噩夢，他拚盡全力殺出血路到最後卻被她嘲笑說像一隻狗。
他握緊拳頭，恨恨盯了陸雙影和趙玉瀾一眼，他恍惚間覺得那時與她依靠的帝王與這兩人的身影重合了。
陸雙影和趙玉瀾都被他這突然迸發的強烈仇恨有些嚇到，隻覺他全身衣袍無風自動，雙眼冒出血光，似乎下一刻就會殺起來。
等到他離開，兩人才回過神來。
趙玉瀾心有餘悸：“都說眾生愚昧，但群眾的眼睛也是雪亮的，赫連無雙中毒蘇醒後的確與以前不同了，以前是威武的戰神，現在就是殺神。”
他看著陸雙影若有所思的樣子，問：“你確定同意他和雙羽妹妹交往？她可是太子妃，這實在有違倫理。”
“嗬，我妹妹又沒和太子洞房，根本不算。”陸雙影摸摸下巴，“我現在擔心的是聖上的身體，希望能撐久點兒，不然等妹妹成了太後那才叫麻煩。”
趙玉瀾默然不語，聖上的身體恐怕真出了問題，若不然也不會這麽著急立皇太孫。
他的猜測沒有錯，無論如何保護聖上的身體，謹防出現陸雙羽記憶中的太子和帝王接連崩逝的事，但拖了這麽些時候還是出事兒了。
九月九日重陽節，聖上和皇太孫去祭拜皇陵回來後就突然生起了大病。
雖然神誌清醒，但身體卻一天不如一天，太醫們束手無策。
葉思明不欲參與皇家之事，但拗不過威逼利誘，於是不得不去看了看，回來後對陸家兄妹道：“憂思太多，又不養身，已然油盡燈枯，回天無力，和當年太子一樣的狀況。但好好將養著，少操心，有太醫們看著，還能有幾年活。”
“幾年？”陸雙羽十分在意，皇太孫還這麽小，多活幾年啊。
“兩三年吧。”葉思明伸出三根指頭，“最多這個數了，其中還不能出岔子。”
陸雙影了然：“三年，夠了，皇太孫在這段時間好好學習，內有李清的內閣元老幫助，外有我們輔助，應該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