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不讓她受一分的傷害
顧舟目光定定落在那枚鑽戒上,表情怔惘。 這是她第一次正經八百地收到男人的禮物,還是戒指,求婚戒指。 曾經她多少次希望那個男人也能這樣,送她一枚戒指,不需要多漂亮,也不需要多昂貴,可是,直到她等到心死如灰,卻一直未曾等到。 她低下頭,睫毛上有些濕潤。 何均耀握握拳,再鬆開時直接從盒子裏取出戒指,作勢便要幫她戴上。 顧舟卻突然收回手去。 她有些驚惶:“對不起均耀,我不行,不行的……” “為什麽?” “我不行,不行的……”顧舟喃喃地重複著。 何均耀舉起的手頹喪地垂了下去,閉了閉眼再次睜開,把戒指收起來,勉強掛起笑容:“抱歉,是我唐突了,我跟你道歉,你別在意,你不喜歡我以後再不這樣了。” 一枚戒指,似利刃。 刺破她心裏用恨築起的層層堡壘。 那個人,即使死了,卻還是在她心裏葬下了一座墳,那麽清晰,那麽深刻。 她用恨麻痹自已,用恨武裝自已,卻終究抵不過他曾賜予她的似水流年。 可是,即使餘生永遠都無法再跟那個人回到過去,她也沒有接受另一個男人的想法。 現在她隻願悅悅能早日醒來,好好陪著她,再也不讓她受一分的傷害。 —— 不知道從哪一天開始,顧靖川開始失眠。 徹夜徹夜地睡不著。 醫生按照他的情況給他開了定量的安眠藥。 剛開始還能勉強入睡。 到後來,加到正常人能接受的最大量,依然毫無反應。 從入夜到深夜,再到天明。 顧靖川躺在床上,眼睛合上又睜開,麵前的天花板在燈光下由暖黃又變成天亮的白。 他很累,真的很累,每天忙不完的工作,可他不管怎麽努力,就是睡不安穩。 腦子裏似乎一直有個女人在跑來跑去。 可等他仔細去搜索,腦海裏分明又是一片空白。 年底將近,參加完公司年會,他把工作交給副手和助理,徹底給自已放起長假。 徐安給他推薦了家美國的心理診所。 據說他們那有種催眠術不錯,顧靖川總這樣失眠也不行,徐安讓他去那裏試試,實在不行就讓他們用催眠術催得他睡上幾天也好。 顧靖川抵達舊金山時,這兒剛剛下了一場大雪。 整座銀市銀裝素裹,安靜寧和。 他沒有立即去診所,先到預訂的酒店住下。 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身體早已經累到極致。 可躺在酒店的床上,還是絲毫找不到睡意。 他坐起來,打酒店客房部的服務電話,讓他們弄點安眠藥送來。 來的時候忘了帶,現在他也懶得出去買。 聽到客人要安眠藥,身為客房部經理的顧舟不敢怠慢,親自去買了藥又送去那間房裏。 門開。 再次見麵的兩人齊齊都震住。 顧舟最先反應過來,壓製住心裏的微顫,她冷靜地問:“原來是顧先生,聽說您要安眠藥,是不適應我們酒店睡不著嗎?” 不知為何,看到她的第一眼,顧靖川連日來的疲累仿佛都一掃而空。 他不禁笑了,那笑裏卻滿是苦澀:“沒想到劉心你在這麽遙遠的地方上班,難怪後來我再打電話去家政公司,都沒人知道你的消息。” 顧舟有些吃驚:“顧先生還特地找過我?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