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身份暴露
淩晨兩點一刻，客廳內大夥圍坐在一起，等待屍體的化驗結果。
錢銘麵前的煙灰缸內不下五十個煙頭，內心的掙紮無以言表，老大沒有問任何一句，為何蔡蕊沒有出現過，一句指責都沒有。
“爹地，我睡不著，媽咪怎麽還不回來？”周煜堯習慣了母親給自己講睡前故事，半夜醒來母親會唱歌哄自己睡。
周恒築眼看兒子跑過來，卻收回了要抱他的手，冷冰地道：“冰冰，你去哄她睡覺。”
“我不，我不要睡覺，我要媽咪。”周煜堯委屈地哭起來，醒了看不到媽咪的感覺，仿佛天塌了。
門鈴響起，大家的呼吸都變得不一樣，周恒築快步去開門，看到來人瞪大了眼睛。
蔡蕊垂著頭，將屍檢報告遞出：“周老大，你殺了我吧，是我讓葉子陷入了危險，沒有發現那家烘焙屋有問題。”
“你還敢回來，跟他們是一夥的吧，說，你的頭是誰？”譚覃拽著她的頭發，將她丟到地板上。
女人突然狂笑不止，眼淚一滴滴的掉落：“我就知道，你們會這麽想我，所以我一天都沒回來，你們從來都沒有真的相信過我。”
“錢銘，我不管別人怎麽看我，隻要你相信我，就足夠了。”
董乃玉拉她起來，不管怎樣，他都是錢銘的女人，在事情沒有結論之前，一切都為時尚早。
“蔡蕊，咱們相識的日子也不短，大夥朝夕相處就坦誠一點，你說跟你無關，請告訴大家，今天你去了哪裏，怎麽知道葉子出事的。”
一猜就是這種審問的態度：“姚冰冰說的，她接到了消息就管我要經理的電話，我之所以出門，是去找了經理，跟他了解了一下情況，還去拜訪了兩位同事。”
“然後我就跟隨你們的腳步去了醫院，得知葉子去世的消息，知道沒有充分的證據，我是洗脫不了了，但是，請你們冷靜的想一下，我要是跟他們是一夥的，我會回來自投羅網嗎？”
蔡蕊走到錢銘跟前，將他叼著的煙拿下：“我什麽樣子，你不清楚嗎？你是我的唯一，為了你，我願意回來接受大家的質詢。”
“這份屍檢報告，我沒勇氣打開，蔡蕊，既然你拿來的，告訴我們結果吧。”周恒築以為自己會立刻打開，卻發現這點勇氣都沒有了。
蔡蕊興奮地道：“不是葉子，她應該還活著。”
“謝天謝地，活著就有希望，老大，給我們點時間，一定找到葉子在哪。”董繼舞深知，葉子是他的精神支柱。
周恒築看向錢銘：“我相信，她跟那夥人沒關係，從現在開始，全力追蹤，那個假護士還沒招嗎？”
“弟兄們審了五個小時，她死不開口。”譚覃握著拳頭：我親自去。
錢銘拉起蔡蕊的手腕：“蕊兒，你說不是你，那就幫我們個忙吧，你去審。”
“我？你什麽意思，還是不相信我？”蔡蕊不知道被抓的人是誰，但組織裏很多人都認識自己。
董繼舞拍手：“這是個好主意，蔡小姐，你不會我可以陪你去，配合我演戲就可以。”
“別急著拒絕，這是你證明清白最好的機會。”
德維特的命令，讓人摸不著頭腦，他已經把葉子綁回瑞士，為什麽還讓自己回來。
當時已經趕到醫院頂樓，他卻不讓自己上飛機，偏偏讓回到這裏，為了下一步的配合，他不會不知道，繼續留在這裏，我的存活率隻有百分之四十五。
蔡蕊眼含淚，聲音顫抖地道：“好，我去。”回來的路上，就已經準備好隨時被暴露。
拿到屍檢報告，就已經絕望了，那一刻證實了心裏所想，或許德維特從沒有把自己當做他的女人，隻是跟大多數組織裏的人一樣。
完成任務，是一個特工的職責，會被派來，不過因為可以取得錢銘的信任，這麽久了，都是自己騙自己，認為德維特是有心的。
“蕊兒，我希望你明白，我信你，才讓你這麽做。”錢銘抱住她，在她耳邊低語。
想要留在這個大家庭，必須讓所有人相信她是跟大家一條心，不然以後也是隱患。
董繼舞聽到門鈴響，邊走邊說：“我讓他們把人帶來了，大家一起聽聽吧，如果她死不開口，就一槍解決掉，她已經活的夠久了。”
兩個男人架著身穿護士服的女子進來，蔡蕊想看清她是誰，但臉上都是血跡。
“怎麽這麽髒，把臉擦幹淨，讓蔡小姐認識一下。”董繼舞就不信她可以撇幹淨。
蔡蕊抬手就要打她：“你太過分了，你這話明擺著我跟這個女人認識，我再說一遍，壓根不知道這幫人是怎麽回事。”
“痛。”手下用涼手巾擦幹淨她的臉蛋。
看清後，蔡蕊心如刀絞：“我不認識她。”
女人仰頭，看向蔡蕊，好妹妹，你還活著，太好了，德維特沒騙自己，真的見到了。
“你們要殺我，就痛快點，我什麽都不會說的。”女人幹脆閉上眼睛。
董繼舞從褲腿裏掏出一把刀，走進女人，架在她手上：“這麽漂亮的手指，要是斷了幾根，會怎樣呢？”
“你的心狠手辣我是早有所耳聞，你我同為特工，相煎何太急，今日你給我個痛快，還能積點福，等你瀕死那刻，也會走的容易些。”女人笑道，沒有絲毫的畏懼。
來了興致的董繼舞放下刀：“咱們原來交過手嗎？這樣好了，你告訴我，這個女人你是否認識，我就給你個痛快。”
“我認識，錢銘的女人嘛，調查過。”女人的手挪向了手背。
手指靈活的運動著，看似雜亂無章，蔡蕊卻一個字都沒有放過，女人歎氣：“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是特工，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如果可以帶個人給我陪葬，我何樂不為。”
“好，蔡蕊，你給她個痛快，我們就相信你。”董繼舞將刀遞給她。
蔡蕊瞪大眼睛，錯愕地問：“你瘋了嗎？竟然讓我殺人。”
錢銘接過刀：“她沒殺過人，你過分了。”她跟在自己身邊，就是冒險的，有朝一日，走不到最後，還要給她一條清白的道路，重歸平靜。
絕對不能讓她手上沾上人命，錢銘就是拚死都不會讓這件事發生。
“姑娘，殺人其實很簡單的，給我個了斷，我謝謝你。”女人看向蔡蕊，隻求一死。
換做任何一個人，蔡蕊都下的去手，殺了就能證明清白，可以繼續潛伏下去，但偏偏是組織裏唯一對自己好的人。
為什麽，德維特為什麽讓她來接應自己，她的密語是：想你、別輕信德維特、活下去。
德維特到底什麽意思，為何琳姐不讓自己輕信他，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我能單獨跟她聊聊嗎？”蔡蕊的心好亂，如果琳姐馬上要離世，那隱藏的疑問就會入土，到時一切都來不及。
董繼舞冷笑：“可以啊，你們互相承認是舊識，想聊多久都可以。”
“蕊兒，你別告訴我，你真的認識她。”錢銘拉著她的手臂，用力地掐著。
蔡蕊點頭，笑了笑：“你們為什麽要逼我呢，我隻求不被欺騙，不被拋棄，為什麽還活的那麽辛苦，我受夠了，讓我解脫吧。”
“琳姐，告訴我，他沒有騙我，是不是？”
女人當然知道蔡蕊所說的他是德維特，一直以來她都被蒙在鼓裏，不過是一顆棋子，為了實施報複周恒築的有利棋子，為了讓妹子聽命於他，利用感情牽製。
包括自己，也是如此，丈夫去世，是德維特故意為之，那一刻，徹底對組織失望。
“他騙了你，錢銘的確找過你，而且一直尋找，利用，我們都被利用了，都是受害者。”女人冷笑，看了看眾人。
“但是，你們別以為我們兩個是犧牲品，就會告訴你們，誰是我們的族長，作為特工的職業素養，不會背叛的，我之所以說出真相，隻是希望你們放過蕊兒，她是無辜的，錢銘，你要保住她，這是你欠她的。”
“沒有你，就不會讓蕊兒陷入這樣的境地，該說的，我都說完了，不該說的也說了，你們從我這，得不到任何話了，動手吧。”
姚冰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蔡蕊，你太讓我們寒心了，你知不知道，錢銘為了你跟我們怎麽保證的？”
“時間不早了，都去睡兩個小時，一切事情明日解決，把她們倆綁在一起。”周恒築異常冷靜地下命令。
走到錢銘跟前：“今晚，你跟我住。”
進入房間，錢銘幾次想跟老大開口，都咽了回去，哪裏睡得著。
“喝一杯，能睡的實一些。”周恒築拍了拍他肩膀：慶祝酒，葉子還活著。
是啊，葉子還活著，錢銘一飲而盡：“老大，我向你承諾，拚死我也會救回葉子。”
周恒築苦笑：“我們的對方應該是德維特，你注意到護士的腳踝了嗎？”
“有紋身嗎？”
“是洗掉的紋身痕跡，沒記錯，他的屬下紋身的位置就是那，看來，重回瑞士別無選擇。”
錢銘的酒杯落地：“可是，您已經被驅逐出境，回去的話，沒有北緯家族的庇護，就是九死一生啊。”
“有葉子在的地方，才是我的歸屬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