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寵愛與訣別
沒有休息好的營葉跟隨兩個打了雞血的父子,在身後挪步。
“媽咪,你快點嘛。”小博森被男人抱著,小手指揮到哪周恒築就去哪,要什麽指一指就可以抱回家。
營葉不樂意地應著,太可惡了,他就是再用他的金錢來俘虜博森幼小還不堅定的心靈嘛。
更可惡的還是敬業的售貨員,熱心地為小家夥介紹各式各樣的玩具,真是好不容易逮到周恒築這個大頭鬼,定要狠狠地敲一筆啊。
“博森,差不多了,都帶回家你是想住地下嗎?”
周恒築知道她不滿意,可看著兒子開心的模樣,就心裏不是滋味,自己不過想盡力的去彌補,而且是自己可以做到的,為何要節製打消他的好奇心呢。
他的手機一直放在營葉的包內,猛地一拿出來,營葉嚇了一跳,七十多個未接來電,他幹嘛靜音啊,難道是為了陪博森?
“你的電話快被打爆了,有事就快去處理吧,我們自己可以回家。”營葉將手機遞給他,抱過不聽話的小博森。
翻了下通話記錄,周恒築的眸子越發變暗,糾結了一下:“好吧,今晚你可以帶博森回家,但千萬不要望向逃跑,這麽愚蠢的事你該不會在做了吧。”
“我又沒做錯,為何要跑?這是我想了一天得出的結論。”
周恒築輕笑:“看來你的智商跟豬有一拚了。”
“那也比你強,隻會用特權,你敢不敢跟我公平競爭打官司,而不投機取巧。”
當自己也是豬嗎?男人壞笑:“這叫合理整合資源解決問題,我為何要繞彎子跟你公平競爭?如果你是我,也會這麽做,不過立場不同罷了。”
營博森撓著頭,聽不懂兩個大人在說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
“博森,咱們明天見。”周恒築親吻兒子的臉頰:主動麽麽噠一個。
又是吃又是拿的營博森自然不會不懂禮貌,摟住男人的脖子,狠狠地烙下一吻,稚嫩地嗓音道:“麽麽噠,明天見。”
營葉聽到明天見頓時覺得腦袋嗡嗡作響,但願他忙得不可開交。
白色的襯衫,黑色西裝外套自然地搭在男人的手肘上,高大地身軀筆直地走出商業大樓。
器宇軒昂的外表引來來往女孩的駐足和愛慕,竊竊私語不斷,當勞斯萊斯幻影為男人打開車門,噓聲四起,周恒築彎腰坐進去,如劍的眉毛輕挑。
“大族長,您何時回蘇黎世?”羅森接到董繼舞的電話,希望大族長盡快回去。
周恒築的嘴唇微抿,不是不想回去,而是突然冒出來的緊急事件讓自己不能走:“從長計議吧,今晚送Kuhn上飛機,明日拿下營葉現在開咖啡店的地皮,將她攆走。”
“啊?大族長,這太狠了吧,我打聽過,咖啡廳她花費了不少的心血,你要是這麽做,恐怕她會記恨你的,到時溫特就更加不喜歡您吧?”羅森想幫助葉子,可話也不知該往哪麵勸。
男人冷眼看向他:“誰說我兒子不喜歡我,今日他一定對我印象深刻。”
“那你告訴我,還有什麽好辦法?直接把博森帶走嗎?”周恒築怕自己這麽做,會把葉子逼瘋,看得出她對博森真的很用心,有一種相依為命的感覺。
羅森一驚,那可是要葉子的命啊:“當然不行了,不過,你要是把溫特帶走,那葉子自然而然就會跟您回蘇黎世了,到時她要是再想打官司,那真是難如登天,自然就會服從您了嘛。”
“這個損招倒是不錯,那地皮不收也可以。”周恒築覺得自己有些卑鄙了,但異地終究不方便,還是要在一個圈子。
羅森哀歎,葉子啊,你可別怪我,我也是為你好,不然讓你跟溫特分離,那才是真正的殘忍。
淩晨時分,滴滴答答的小雨逐漸變大,一道閃電許久聽不到雷聲。
別墅的大門被拉開,Kuhn小身軀被綁上了絲帶,他的眼圈通紅,嗓子嘶啞,額頭上的汗珠還清晰可見,此刻的他已經精疲力竭。
周恒築走出來,心中有著不忍,沒想到寵了他這麽久,最後要撕破臉才能將他送走,恐怕他會一直記恨自己,可也沒得選擇,隻有送走他才是最好的決定,終有一天他會明白,我對他的安排絕不是丟掉包袱,如他所想背棄他的母親。
“羅森,上了飛機,就給他鬆綁。”
Kuhn看向父親,小嘴因為想哭而撅起:“求你了,別送我走,求你了。”
他的哀求在周恒築的耳畔磨得已經聽成了習慣:“記住,出了瑞士忘掉在這裏的生活,你要重新開始,融入中國小朋友的圈子,去感受他們的環境,家族裏的東西與你無關了。”
“你就這麽不相信我嗎?隻要你給我機會,我也可以跟鴻飛哥哥一樣強。”Kuhn深知自己沒有鴻飛哥哥厲害,但一定會把他當成目標的。
周恒築搖頭,他還是太小了,不會明白自己的心意,家族的孩子沒有選擇,而自己讓他有所選擇,他卻一心想往火坑裏跳。
當年自己不明白老爺子和父母的決定,而今懂得了也是走了很多的波折,要是能早一點認清楚事實,或許就不是今天的樣子了,自己此刻的勢力一定會有更加突破的進展,但人生終究不能倒帶,唯有按照軌跡前行。
“Kuhn,爸爸愛你。”周恒築在他耳邊輕聲道,隻有他一個人能聽到。
小家夥的身軀明顯動了一下,眼睛濕潤了,這是第一次,父親親口說出愛這個字,可這是真的嗎?如果真的愛自己,為何還要送走自己,想不通。
Kuhn覺得自己很沒用,沒用完成母親的心願,還是要被送走,其實母親臨死時就想到了,所以隻是說盡力留在他身邊,如果父親有了家庭,一定要當個大哥哥,要有表率作用,切不可跟弟弟妹妹爭寵,而今看來,都是想多了,連給自己表現的機會都沒有。
“父親,我討厭你,今日我走了,我再也不想回來,你還要送我走嗎?”Kuhn絕望的期盼,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周恒築突然笑了,他說的話自己當年也信誓旦旦的說過,可自己回來了,是因為血液裏流的血,抬起Kuhn的小臉:“記住你今日說過的話,我會去看你,但你不要來看我。”
那晚,飛機直上雲霄,強行穿越雷雨區,周恒築一夜未眠,直到翌日清晨傳來彩虹的截圖,才安心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