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楊凡冷哼一聲,義正言辭的說道:“這裏可是壁暢鎮?壁暢鎮可屬於靖國?”
“這裏是壁暢鎮沒錯,壁暢鎮當然是靖國的!”
“那就對了。隻要是靖國的事,我就能管!”
楊凡這一句話一說出來,所有人都用詫異的目光看著他,都不敢再出聲了。
隻要是靖國的事,我就能管!
多麽犀利的言語!
被楊凡這樣一唬,還有誰敢胡亂做聲惹麻煩?那些平日裏和這對老夫妻要好的人都紛紛離他們遠了些。
老者拉拽著婦人的衣角,對楊凡笑道:“對對對,就幾個饅頭的事,我們不追究了。”
“不行!”那婦人惡狠狠的看著楊凡,罵道:“你好大的口氣!我就不信你這個娃娃有什麽本事!一看你就是外來人,欺負到我們本地人的身上了?”
婦人說話非常厲害毒辣,這樣一說,又有許多人圍了上來。越是接近荒漠之地,民風便越彪悍。若真的出現外地人欺負本地人的情況,他們很容易就連成一塊,做出一些不合作的事情來。
婦人朝地上的龍敏的瞥了一眼,扯得如同鴨子般的嗓子喝道:“現在壁暢鎮盜賊成風。依我看,這個小賊肯定是和你一夥的,你是在和她演一出戲,像你這種小把戲我見得多了……”
“放肆!”站在楊凡身後的姚舟怒不可遏的將婦人狠狠一退,怒道:“你是什麽東西,敢這麽和我們八先生說話!”
“哎呀!打人了!外地人打人了!”婦人趴在地上便詭哭狼嚎的大叫。
看著周圍快要衝上來的人群,姚舟將腰牌掏出來,怒喝道:“誰敢過來試試!?我們是靖國冠軍侯軍隊的!這位,便是我們冠軍侯的幕僚,我們的八先生!”
聞言,人群中頓時鴉雀無聲。他們雖然不知道八先生在軍隊中的份量,但冠軍侯這三個字已足以震懾住他們。現如今冠軍侯的軍隊就駐紮在壁暢鎮周圍,冠軍侯此時實際上就是壁暢鎮的老大,惹得一個不高興,就算將壁暢鎮夷平了也就是一個時辰的事。
那婦人顯然也傻了眼,吱吱嗚嗚的不敢再吭聲。
她丈夫連忙跪下,向楊凡磕頭道:“大人!大人!我家這個就是一個瘋婆子,請您不要怪罪,不要怪罪啊!”
“我知道你是一個仁慈的人,我不怪你。但你妻子如此欺負人,就該受到懲罰。”楊凡蹲下,對龍敏說道:“她剛罵你是小賊,你可以過去甩她一耳光,把這口氣爭回來。”
聞言,龍敏看都沒朝楊凡看一眼,便爬起來朝那婦人衝了過去。
可她並不是去扇她耳光,而是直接用去要。
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下,那婦人的一隻耳朵居然被龍敏給扯了下來。等到楊凡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婦人的臉上已是血肉模糊了。
這突然的一幕,讓現場一陣混亂。楊凡抱著龍敏,對姚舟說道:“給她一些損失費,我們快走。”
龍敏的舉動雖然激烈,但礙著楊凡的身份,人群中也隻是混亂,倒真沒有誰敢出頭阻止。楊凡手中盡是冷汗,雖然這些人中沒有誰會是他的對手,但他又怎麽會出手傷害這些平民?若真起了衝動,還真是一件麻煩的事。
楊凡是做夢都沒有想到,龍敏居然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難道因為家族的覆滅,她已經發瘋了麽?還是心中累積的怨恨太多,需要用這種方式?
三人來到壁暢鎮邊緣後,楊凡吩咐姚舟回去給龍敏買幾件衣服,然後帶著龍敏往軍營走去。
從楊凡出現,到現在牽著龍敏的手離開壁暢鎮,龍敏一直沒有看楊凡一眼。以至於讓楊凡對龍敏的精神狀況產生了錯覺,便用解釋的語氣說道:“龍敏,我是楊凡。”
“我知道是你。”龍敏的回答讓楊凡放心下來,看來她沒瘋,腦袋也很清醒。隻是龍敏接下來的一句話便讓楊凡有些尷尬了。
“你就算化成灰我都認得你。你的聲音,你的氣味,我永遠都不會忘記。”
龍敏的語氣很輕,很淡,但卻讓楊凡感受到了一股後怕。
因為這是深入骨髓的恨。
楊凡卻笑了,道:“你當然要記得我。我們曾經是同窗,也是朋友。”
龍敏低著頭,任由楊凡牽著她的手,跟著楊凡一路向軍營走去,道:“你們趙家將我們龍家趕盡殺絕,我們就算是朋友又怎樣?龍家還剩下我一個,所以隻要我活著,我就會殺盡你們趙家所有的人。”
“我知道。我現在拿你沒辦法,但隻要我還有一口氣,我就永遠不會忘記這段仇恨。所以我勸你不要救我,最好是殺了我,絕了後患。”
“你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楊凡淡淡的說道:“蘇城大戰過後,我一直在拜托應采鵝尋找你。找你,並不是為了殺你,而是為了幫你。”
莫名的,楊凡想起了劉繡。
那同樣是一個心中充滿仇恨,每夜每日都想取自己命的女人。
楊凡心中又是莫名的一痛。
他突然停下腳步,凝視著龍敏,很認真的說道:“看我一眼好嗎?”
龍敏低著頭,道:“不看。那隻會讓我忍不住殺你。”
“你就算要殺我報仇,那也得看看我,記住我的樣子,萬一我的模樣變化了呢?”
這句話還真奏效了,龍敏猶豫了一會,抬起頭朝楊凡望去。
臉,還是那張臉。五官,也還是和以前一樣的五官。但這張臉變得比以前來說,多了一分貴氣,五官比以前要成熟了許多。盡管這張臉依然還帶著誌氣,但已然是一個即將成熟的麵容。隨著這份成熟的到來,這張臉漸漸的充滿了魅力。
龍敏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因為眼角的灰塵進到眼中讓她的眼睛很不舒服,隻不過她的手背也不幹淨,臉上越抹越黑。。
楊凡伸出雙手,輕輕的放在龍敏的肩上,溫和的說道:“龍敏,蘇城大戰是家族之間的戰爭,我們做小輩的都很無奈。事情已經結束了,你既然還活著,就應該有自己的新生活。放下仇恨吧,不要永遠活在仇恨裏,這對你來說不公平。”
龍敏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