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趙誠不說話,趙棣接著道:“你看看你,當初離開玉京的時候,是土魂境,這麽多年過去了,也才火魂境中期。沒有皇家的洞天福地,你連五行境都修不完!好吧,你都這麽個年紀了,我也就不說你了。可你要為你的兒孫們想想啊!他們都是希望變強的人,趙銀,就是趙銀,他一眼看見馬子玉,就知道馬子玉是高手,向他請教,這說明他也想要變強啊!他一個中年人都想要變強,你的那些孫子呢?難道不是個個都心懷夢想?你就忍心讓他們一輩子待在九龍鎮這麽個破地方,一輩子做個下位者?”
“趙棣啊!你說的也有道理,其實我也想過。但現在大哥歸西了,皇位沒有傳給你們這些兒子,而是傳給了你侄子趙玉璁。那個小屁孩才十五歲,自己不懂事,朝堂被楊居正把持。這五年來,他們君臣二人不禦外敵,就對你們這些藩王一個個下手。我這個老東西他怕是早就忘記了。也好在他忘記了,若是不忘記,恐怕連我也不會放過。”
聞言,趙棣跳了起來,神情有喜有驚,道:“二叔真是身在野,心在朝啊!你說的太對了!”
趙誠吹吹胡子,道:“既然如此,我還怎麽回去?我可不想帶著一大家子飛蛾撲火。”
趙棣微笑道:“二叔,我可沒有要你回朝廷,隻要你認祖歸宗,認我這個侄兒不就行了?”
趙誠神色一凜,用怪異的目光看著趙棣,疑問道:“你的意思是?要我進燕王府?趙棣,你想幹嘛?”
趙棣走到趙誠麵前,低下頭,神色凝重了許多,道:“不幹嘛,隻求自保。保我一家,保二叔你一家。我二十幾個兄弟,已被趙玉璁或貶或逐幹掉十幾個了,還剩下的幾個,已經暗中和我聯合,同仇敵愾。我若不是營中有人,楊居正對我又頗為忌憚,現在也不知是死是活。二叔,我就實話和你說了,我是爹的親兒子,我是趙玉璁的親叔叔,爹既然把皇位傳給趙玉璁了,我就一定會支持他。但他小子要是玩太過了,不給我活路,我為求自保,大不了和他幹一場!雖然他是皇帝,但說穿了還是我侄兒,關起門來,我打也打的,罵也罵的,愛咋咋地!”
“你!”趙誠有些生氣,指著趙棣,手指抖動,罵道:“你瘋了,你真是個瘋子!”
趙棣笑道:“我說了,我就是一個瘋子!我隻知道,在外麵,趙玉璁喊我一聲皇叔,關起門來,我叫他一聲侄兒。他當他的至尊皇帝,我做我的瘋子王爺,彼此井水不犯河水,逢年過節什麽的串下門子也就夠了。一家人不就是這麽過的嗎?可他倒好,即位才五年,就幹掉了十幾個叔叔,削掉他們的藩國,將他們貶為庶民,甚至還逼死一個!”
趙棣越說越氣,竟然在書案上狠狠一拍,大喝道:“這也是我爹和大哥不在了。大哥若是在,看見這個不孝子,不活活抽死他才怪!總而言之,他不能惹到我的頭上,若是惹我,哪怕我鬥不過他,我也不會放任他,任他宰割!大不了生靈塗炭,我死後,管他哄水滔天!”
“生靈塗炭……這可是大哥不希望看到的啊。”
“沒辦法!”趙棣急鼻子上臉的說道:“這麽一個渾庸的臭小子當皇帝,以後生靈塗炭的事還會少嗎?”
趙誠眼中厲光一閃,道:“趙棣,你是下定決心了?”
趙棣沉默片刻,又坐下,道:“那倒沒有。隻是,得做好準備,我不能像我那些兄弟一樣,一覺醒來,突然間什麽都沒了,獨自個躲在房間裏哭。”
“唉!”趙誠歎道:“好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趙棣喜道:“這麽說,二叔你答應了,入我燕王府?”
趙誠疑問道:“我這一脈兒孫不多,一個個實力都不濟,你為什麽非要拉我?”
趙棣坦誠的說道:“實力不是問題。當然,你老了,也進步不到哪裏去。但趙銀他們,趙無忌他們,個個都天資不錯。進了燕王府,進入洞天福地,再修習皇室魂術,難保就不能成為強者。再說,爹的親兄弟如今就隻剩下二叔你一個了,你是老資格,以後真發生了什麽事,你的身份擺在這裏,鎮得住他們。”
趙誠白了趙棣一眼,道:“你小子說話真欠!什麽叫我老了,進步不到哪裏去,老子還厲害的很!”
趙棣拍著腿,哈哈笑道:“是是是,您老當益壯。”
趙誠又瞥了趙棣一眼,便不再答話,陷入沉思。
他已經知道了趙棣邀他入夥的目的。
趙棣看重的不是他家的實力,而是趙誠的這塊招牌。
靖太祖的親弟弟,當今皇帝的親叔爺。
這個招牌的確夠響亮夠正宗。皇室正統最重名份,日後若趙棣真和朝廷起了什麽衝突,有趙誠出麵,的確要強很多。
這趙棣看上去是一個瘋子,一個粗人,其實是心機頗深,步步為營啊……
趙棣焦急的看著趙誠,見他久久不回話,終於按耐不住問道:“二叔,你可是答應了?”
趙誠道:“我沒答應。”
頓了一下,他又道:“我不答應。”
“……”趙棣有些無語,道:“二叔,你到底想怎樣?好吧,你直接一點,你要怎樣才答應?”
趙誠道:“我還沒想好。總之,你給我點時間吧……”
見趙誠說的誠懇,趙棣歎息一聲,無奈的靠在椅背上,道:“好吧好吧,反正今天侄兒我是給你角底了,你就考慮考慮吧……在你沒答應我的時候,我不會把你的身份說出去。但你什麽時候想通了,或者需要我相助了,盡管來找我,那燕王金牌你留著。”
說著,他又在懷裏找了找,掏出十幾塊金牌來仍在桌子上,道:“一塊金牌夠不夠?要不要我多給你幾個,讓你的兒孫們一人身上揣一個?這樣找我更方便些?”
趙誠睜大著眼睛看著那些金牌,驚訝的說道:“這金牌都是朝廷國師注入皇氣上過陣法的,都是有規定數量的,你哪來這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