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還沒有回答,趙有靜便搶著說道:“四叔,是小凡救了我。這西門賀,的確是被小凡打敗的。”
趙鐵展開雙臂,緊緊的抓住楊凡的胳膊,臉上的表情百感交集,道:“小凡!你居然打敗了西門賀,你居然打敗了西門賀啊!你真是個總給我們帶來驚喜的家夥!”
這時,趙家人都已下馬,都用怪異的表情看著倒下的西門賀,都用驚詫的目光盯著楊凡。
趙無忌朝楊樹望去,在他胳膊上拍了拍,道:“我就知道,小凡不會不管這件事的,卻是沒有想到,我們在和方同殺的你死我活的時候,他居然直接來追西門賀了。”
楊樹沉默不語,垂著頭,已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楊凡遙遙的望著楊樹,還在腦海裏糾結的問題頓時有了辦法,道:“哥,嫂子我替你救下了,西門賀該怎麽處置,你看著辦。”
“我們兩兄弟,殺人的事,你來。”言畢,楊凡轉過身去,和楊樹說話的語氣不冷不熱。
楊樹沒有答複楊凡,緩緩走到西門賀麵前。他抓起西門賀的頭發,冷森森的盯著他。西門賀也不懼,怒視著他,一副要怎樣隨你的表情。
“人渣!”
楊樹唾罵一句,突然高聲道:“殺神!”
殺神出袖,衝天而起,然後繼續落下。
嚓!嚓!嚓!
三個劍梭,一個釘入了西門賀的腦門,一個釘入了西門賀的心髒,一個釘入了西門賀的下麵。
毫不留情。
殺伐果決的楊樹,依然是殺伐果決。
詭煞門門主西門賀,就此喪命。
敗於楊凡,亡於楊樹。
當聽見楊凡說要讓楊樹來處置的時候,趙無忌就知道西門賀活不成了,他朝楊凡走去,疑問道:“小凡,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進入火魂境了?”
楊凡點點頭。
趙無忌釋然,苦笑道:“怪物。果然是怪物。攻打劉家那天,你才進入土魂境。今天,居然就是火魂境魂客了。進入火魂境也就罷了,居然打敗了水魂境的西門賀。我該說你什麽好?讓我想想……”
趙無忌打了個響指,道:“我想到了。”
“想到什麽了?”楊凡問道。
趙無忌道:“還好我不是你的敵人。”
“嗬嗬……”楊凡笑道:“大少爺居然也會說笑了。”
“哈哈!”趙無忌少有的大笑起來,挽起楊凡,道:“小凡,謝謝你了!”
楊凡朝趙有靜望了一眼,道:“大小姐是我嫂子,我救她是應該的。”
趙有靜道:“小凡,以後別再叫我大小姐了。”
楊凡道:“那你的意思是,叫你嫂子?”
趙有靜臉一紅,道:“我還沒過門呢!叫我姐姐吧。”
“好!靜姐!”
趙無忌點點頭,拍拍楊凡的肩膀,道:“你也別叫我大少爺了!以後你!楊樹,還有我,我們就是親兄弟!”
楊凡也點點頭,道:“無忌哥!”
“好!”趙無忌又笑道:“這樣多好!”
楊樹走過來,瞥了趙無忌一眼,道:“臭不要臉,誰說要和你做親兄弟了?”
趙無忌雙手環抱,閉上眼睛,道:“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
楊樹不再和趙無忌貧嘴,而是走到楊凡麵前。
楊凡側過身子,似乎不想理會他。
楊樹沉默的看著楊凡,沉默良久,方才說道:“小凡,哥之前誤會你了,哥……謝謝你。”
楊凡依然不理會。
“小凡,你真的還生哥的氣嗎?隻要你一句話,不希望哥再殺人,哥以後就聽你的,不殺人。”
楊凡還是不言語。
“小凡……”
楊凡突然“噗嗤”一笑,抬起頭滿臉笑容的注視著楊樹,咧開嘴大聲道:“哥!我什麽時候生你氣了!你永遠都是我的好哥哥!”
楊樹鼻子頓時一酸,眼中熱淚翻滾,猛地張開雙臂朝楊凡抱過去。
“小凡!”
楊凡也伸手抱著哥哥,道:“哥,你說的是對的。要想成為一個強大的魂客,又怎麽能不殺人呢?你有你的方式,我有我的想法,我會學習哥的優點,但不會改變自己的原則。”
“總之,從今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麽事,不管我們變成了什麽樣子,你,都是我的哥哥!”
楊樹身體不由顫抖起來,淚眼朦朧,在楊凡的背後狠狠拍了兩拍,道:“小凡,我的好弟弟!”
看著兄弟倆的相擁,眾人都鬆了口氣。他們都知道,因為楊樹和趙無忌血洗劉家,逼死劉淼的事,讓楊凡和楊樹之間出現了裂縫。他們都擔心,楊凡會因為這件事記恨楊樹,並且對趙家生出怨恨的想法。
但現在,看著兄弟倆冰釋前嫌,又緊緊的相擁在一起,每個人都感到很溫暖。
尤其是趙有靜,眼角竟流下了一行清淚。
她的竹小已被摧毀,於是小步走到大道旁的樹下,折下一片樹葉,演奏起來。
下一刻,一首悠揚振奮的曲子在大道上響起,飄上半空,融入夜色當中。
這首曲子有一個名字,名曰《兄弟》。
一首《兄弟》的曲調響起,隨著秋風,在黑夜中飄蕩。曲樂如水,音符如滴,如同水滴入海般融入夜色,和黑夜合為一體。仿佛哪兒有黑夜,哪兒就有音樂。但偏偏,在黑夜降臨的夜晚,黑夜是在哪一處都有的。於是,音樂鑽入了每一個人的耳朵,並且進入了每一個人的心裏。
不得不說趙有靜是一個在音樂方麵有著很高造詣的女人,此樂一產生,每個人都發自內心的振奮,想起手足感情,憶起兄弟情意。趙銅和趙鐵這對爭鬥多年的親兄弟對彼此投向了友善的目光,趙無畏和趙無敵這對看誰都不順眼的堂兄弟交臂挽在了一起,殷正亭和苗人龍這對不是親兄弟但勝如親兄弟的搭檔對視著會心一笑……
一切的一切,盡在不言中。一切的一切,都在悠揚振奮的曲子裏。
這首曲子,似乎也成為了為西門賀而奏的鎮魂歌。
直到一曲完畢,眾人才晃過神來。
趙銅皺了皺眉頭,像似想到了什麽,環顧四周,問道:“爹呢?”
聞言,眾人都愣住,這才想起來,他們的“頭兒”似乎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