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凡語出驚人,趙誠臉色一變,那原本坐著的趙銅一下站了起來。
趙銅從趙誠身後走了出來,厲聲道:“楊凡,你也太無禮了,竟敢對我父親這麽說話!”
楊凡道:“我說的是實話。說之前我請示過家主,他允許我說實話。”
“你!”因兒子趙無畏被楊凡打傷,趙銅本來就對楊凡有氣,這次找到機會數落楊凡,卻被楊凡一句話都堵了回去,頓時氣的滿臉通紅,說不出話來。
那趙銅身後,趙有馨也走了出來,望著楊凡的雙眼噴著火,怒道:“簡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的下人,你把我趙家當什麽了?我爺爺好心接你們進內院,你居然不領情!爺爺,幹脆把他們一家都趕出去!”
“不用趕。”麵對發怒的兩人,楊凡淡然一笑,道:“我已經決定了,我們一家自己走。我已經塑體大成,我哥的病也痊愈,難道我們兄弟倆從趙家走出去,還怕沒有飯吃?別說九龍鎮,就是去了蘇城,我們也能活得下來。”
言畢,楊凡偏過頭,對楊樹道:“哥,你覺得呢?”
楊樹點點頭,笑道:“你的主意不錯,我沒意見。”
楊凡很少見楊樹這樣的笑,看來哥哥是真的被自己的主意所打動了。
楊樹畢竟比楊凡要大兩歲,人情世故要強上許多,他注意到趙誠那難看的臉色,怕這老頭做出什麽過激的行為,忙用親切的口吻說道:“老爺子,我弟弟雖然年紀小,但對事情的考慮很周全。雖然你把我們接進了內院,但我們畢竟是外姓人。再說,經過這些天的爭鬥,楊凡已經得罪了趙有馨和趙無畏,甚至還失禮了你和三爺。你想想,他以後待在趙家,心裏會安穩嗎?你的子孫們的報複,他小小年紀怕是擋不住啊。”
“你個混小子少胡說!”趙誠瞪了楊樹一眼,喝道:“我的子孫難道都是那麽小氣的人嗎?”說著,他轉過頭望了一眼身後的趙無忌,接著道:“你和無忌不也是一見麵就打嗎?哪次見無忌暗地裏對付你了?他在我這裏可是連你一句壞話都沒說過!”
楊樹微笑道:“趙無忌是條漢子,並不代表你所有孫子都是。”
趙無忌在遠處冷冷的道:“楊樹,你要走,我不留你。但我告訴你,你不管到哪裏,我都會找到你,把你打敗。我的雷霆十三劍,你才接住十劍,後麵三劍,你絕對是接不住的!”
楊樹衝趙無忌揚了揚頭,道:“我等你。”
“好了,哥,走吧!”楊凡催著楊樹,逗了逗肩上的小龍,然後對趙誠行禮,牽著楊葉率先走了。
“老爺子,告辭。”楊樹也行禮告辭,隻是離開之前對趙銀身後的趙有靜看了一眼。
兒女們都轉身離去,隻剩下了秦嶺。
趙誠這才板起臉對秦嶺道:“你這個當娘的是什麽意見?”
這一刻的秦嶺,臉上的軟弱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自豪。她道:“我一直以為,他們兩兄弟中,隻有楊樹真正長成了一顆大樹,能把我們這個家撐起來。楊凡那個小家夥,是一個連骨氣是什麽都不懂的孩子。但今天我才知道,楊凡他懂了,他知道了什麽叫做骨氣。所以,我聽孩子的!我相信他們,他們雖然在趙家長大,但離開了趙家,也絕不會餓死!”
言畢,秦嶺向趙誠行禮,隻剩下趙誠一臉木然的站在那裏。
“可惡!”趙銅大聲道:“這一家人太不識抬舉!”
他湊近趙誠,眼中掠過一絲惡毒的光,陰沉的說道:“爹,這兩兄弟是魂術天才,離開了趙家,難保不會去投靠劉家。到那時候,我們就麻煩了。不如,我們……”
“不行!”趙鐵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厲聲道:“我們趙家的人何時變得這麽陰險殘暴了?他們一家人,三個都還是孩子,我們怎麽能做出這種醜事!”
趙銅的長相粗獷,身材魁梧,臉上和露出的手臂上有許多條刀疤,一看就是個凶神惡煞的人。見趙鐵反對,他越發憤怒,喝道:“老四,什麽叫我們變得陰險殘暴?難道你殺的人還少嗎?我看你分明就是替那秦嶺說話,公私不分!”
趙鐵身著綠色的緊衣服,皮膚黝黑,眼睛很窄很長,在趙銅麵前,要顯得弱小許多,但絲毫不懼趙銅,冷笑道:“老三你難道不是一樣?你要殺他們,不就是為了替無畏出氣嗎?這隻是孩子們的切磋,用得著我們大人開殺戒?無畏本是個不錯的孩子,性格和無忌也像,就是被你教壞了!”
趙銅徹底怒了,揮拳就向趙鐵打去,吼道:“你說什麽?我教壞誰了!”
趙家父輩們的爭吵,小輩們沒有吭聲,也不敢出聲,都在一旁默默的看著。
啪!
一張大掌擊打過來,將趙銅震開。出手的不是趙誠,而是一個身著灰衣的中年男人。
這男人五官端正,神情嚴肅,正是趙有靜和趙有馨的父親,趙家老二趙銀。自從趙家老大過世後,他就實際上成為了趙誠的接班人,家中的事也的確是他操心的最多,考慮事情也最為全麵。
見趙銀出手,趙銅老實了許多,喊了一聲:“二哥。”
“別鬧了。”趙銀的情緒非常穩定,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便麵向趙誠,平和的說道:“爹,對楊樹楊凡兄弟倆,不能用烈火煮,隻能用文火熬。秦嶺來我們趙家多年,我們卻一直不知道她的底細,從她的秉性和氣度來看,這個女人的背景怕是很深。再觀楊樹和楊凡的天賦,別說是九龍鎮,就是在蘇城的那些大家族中也是一等一的,血脈不凡,他們的父親肯定不是一般人。”
趙誠點點頭,顯然他對這個兒子最為信賴,問道:“那依你的意思?”
趙銀道:“爹你就委屈一下吧。”
趙誠懂了,沉思片刻,轉過身去,目光落在趙有靜臉上,道:“有靜。你和楊樹還有婚約在身,你實話告訴爺爺,你願不願意嫁給楊樹?”
被趙誠當著這麽多人單刀直入的詢問,趙有靜臉上微微一紅,她垂著頭,咬著下唇,雙手緊緊的握著竹簫。沉默了許久,才緩緩的點了點頭,道:“我願意。”
趙誠朝趙有靜走過去,將她摟在懷裏,再次問道:“你是真的願意?”
回答了一次,趙有靜已克製住了羞澀,道:“我願意。因為,我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