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彈指一揮間,滄海變桑田
“玉帝老兒肯把俺老孫放出去了?”大聖聞言盤腿坐在椅子上,在這五莊觀待的實在是心煩,每日除了打坐就是看那鎮元子傳道,二十年的時間,大聖覺得每天過的都是度日如年。
“俺老豬聯合老沙,敖烈三人向玉帝陛下求情,老君也在一旁勸慰,如今陛下已經鬆口了,猴哥你可以回花果山了。”八戒樂嗬嗬的開口道。
之前為了大聖這事,八戒沒少花費心思去求情,最後或許是玉帝也聽煩了,答應可以讓那猴子回去了。
但是這猴子回去以後若是再不服從管教,恐怕下一次就不是在這五莊觀內思過了,直接請去重華宮了。
“啊哈哈哈!”大聖樂的直拍大腿,“好啊,俺老孫終於可以回花果山了。”
“大師兄,雖然你這次可以回去,但是你若是再捅出事端來,玉帝可就要把你關進重華宮了!”沙悟淨出言提醒。
沒有人再比他們這些人清楚自己師兄的脾氣秉性了,一言不合就再次大鬧天宮,若非鎮元子出麵,恐怕自己的師兄又被鎮壓在五行山下了。
“這個就看玉帝老二知趣不知趣了,他若是再針對俺妖族,俺也不給他麵子!”猴子大刺咧咧的說道。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猴子這脾氣就算如今封佛了也難以改變。
“猴哥,你如今已經是修成了正果,就不要在摻和其他那些事了。況且如今妖族幾位始祖級大妖現世,你又何必再自討苦吃呢?”八戒勸道。
“呔!”大聖聞言罵道,“你這蠢貨,瞎說些什麽,就算俺老孫如今修成正果,可俺也不能看著自己的兄弟平白受冤!”
“好好好,是俺老豬說錯話了。”八戒看到猴子有些生氣,服軟道。
“大師兄,出去之後,我請你去西海喝酒!”小白龍敖烈笑道。
“嘿嘿,那這頓酒你可是跑不掉了!上次你在俺花果山蹭了一頓酒,這回也該輪到俺了!”大聖嘿嘿笑道。
“既然這樣,咱就別耽誤鎮元子大仙清修了,趕快走人!”猴子急不可耐的要走出這五莊觀。
八戒等人起身就要告退,一隻沒插話的鎮元子卻開口了。
“且慢,諸位可以離開貧道的五莊觀,唯獨這猴子不能走!”
“呔!你這老道,如今玉帝老二都答應讓俺走了,你為何還不放俺?”大聖聞言怒聲道。
鎮元子並不惱怒,輕飄飄的說道,“今日誰都可以離開這五莊觀,唯獨這猴子不能走!五十年的鎮壓時間,一天也不能少!”
大聖聞言氣的怒不可遏,伸手在耳朵裏掏出鐵棒,邦的一聲砸在地上,指著鎮元子道。
“你這老道,非要逼俺動手不成?”
八戒看著這架勢要打起來,急忙上前,對著鎮元子大仙躬身道,“不知我師兄何處得罪了大仙,還請大仙指明。”
鎮元子輕輕搖了搖頭,“這猴子並無得罪我的地方。”
“難道大仙還對當日我師兄推倒人參果樹一事耿耿於懷,不肯放我師兄離去?”八戒再問。
“非也,非也。”鎮元子還是搖頭,“人參果樹當年猴子已經找到了醫治之法救活,貧道並非是那小氣量之人。”
“既然我師兄一沒有得罪大仙的地方,二大仙也非小氣量之人,如今玉帝已經答應將我師兄可以提前放出,那大仙為何還要阻攔?”敖烈問道。
“非是貧道不
放他走,他現在若是離去,定會有殺劫上身!貧道是在護他周全!”鎮元子解釋道。
聽到殺劫一事,八戒等人心中皆是一震,而後沙悟淨恭敬的請問道,“不知大仙可否細細道來?”
沒想到鎮元子還是搖頭,“天機不可泄露,還恕貧道無可奉告!”
邦——大聖手中鐵棒重重一磕地,“你這老道少哄騙於俺,什麽殺劫上身,你就是想繼續囚禁俺!”
“貧道所言皆是事實,你莫要忘記了你自己的身份!今天隻要你離開五莊觀,那位定會尋上你!”鎮元子拐彎抹角的說道。
這讓八戒三人聽的雲裏霧裏,稀裏糊塗的。自己師兄的什麽身份會引來殺劫,鎮元子口中的那位又是誰?
“當然,今日你若是真要鐵了心的離開五莊觀,貧道也不會阻攔,屆時殺劫上身,就算貧道想保你也保不住你!”鎮元子態度急轉。
“此話當真?”大聖半信半疑的問道。
“若是信不過貧道,今日你大可離去!”鎮元子袖袍一揮,籠罩五莊觀二十年的結界撤去。
看到鎮元子這般作態,八戒幾人都沒有言語,鎮元子這般做法肯定是在保護自己的師兄,若是真有殺劫,師兄今天聽從自己等人的建議離開,那豈不是自己將師兄推入萬劫不複的殺劫之中。
良久,大聖終於有了動作,手一動,將鐵棒收了起來,而後憤憤的走向一旁的椅子坐了下來。
“你們走吧,俺老孫再待上三十年又何妨!”大聖擺了擺手,示意八戒等人離開。
“那猴哥,我們就先走了,等到三十年後,我們再去花果山去看你!”八戒小心翼翼的說道。
“快滾,快滾!怎麽還像取經那樣如同一隻蒼蠅一般在俺老孫麵前晃悠,快滾!”大聖不爽的說道。
八戒三人向鎮元子大仙行禮,而後告退。
“明月清風,代為師送三位離開!”鎮元子吩咐道。
明月清風二人領命,而後一路將八戒三人送出五莊觀。
大殿內,大聖憤憤的看著鎮元子,“你這牛鼻子老道,給俺一個說法,為何今日俺不能離去?”
鎮元子眼觀鼻鼻觀心的正襟危坐,開口道,“今日你若是離去,如來定會找上你,取你的七竅玲瓏心!”
“為何?他答應俺隻要保唐僧取經成功後,便封俺為佛,如今事成,俺也已經封佛成就了正果,他為何要過河拆橋殺俺呢?”大聖不解的問道。
“你說你是善聆音,能察理,知前後,萬物皆明。可看不到這一點,真是可悲!”鎮元子無奈的搖頭道。
“取經一事,其實是佛門為了延續諸佛長生而出現的,你也好,那隻真猴子也好,都是如來和佛門的棋子,如今算算時間,也已經到了收割成果的時候了!”鎮元子語出驚人。
這一日,五莊觀大殿內,鎮元子和大聖不知道說了什麽,最後一杆鐵棒擊穿了五莊觀大殿的穹頂,惹得觀中弟子十分不滿。
時間不停留,又是二十年過去了,眨眼之間,取經一事的完成,玄奘在大唐傳經寺離開了已經四十年了。
這一日,東土大唐的皇宮內,一片愁雲慘淡,太宗皇帝病重時日已久,大唐內的太醫用久了法子,也是回天無力。
寢宮內,太宗皇帝須發皆白,身形瘦弱的躺在龍床之上,口中大口的喘氣,已是風燭殘年。身為儲君的太子此時正跪在床前。
一個宦官輕手輕腳的走進來,而後輕輕跪下,輕言細語的說道,“殿下,臣有要事要奏!”
太子輕輕起身,而後退出寢宮,關上了殿門。
“人都回來了嗎?有玄奘法師的消息了嗎?”太子問道。
“啟稟殿下,三十幾路的禁衛軍已經回來了,還是沒有找到玄奘法師的下落!”
“哼!”太子一拳狠狠的砸在麵前的白衣欄杆之上,咬牙切齒的說道,“父皇病重,玄奘四十年多年前不辭而別,就此了無音訊!”
“如今父皇病重,以玄奘的手段怎麽可能不知道!可是他既然知道,為何不回來!難道修煉成了正果,就看不起我們這些凡人了嗎?”
突然,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在寢宮內傳來,太子臉色一變,急忙推門進去。
龍床之上,太宗皇帝已經閉上雙眼,太子跪在床前,看著已經仙逝的太宗,嚎啕大哭。
“太宗駕崩了!太宗駕崩了!太宗駕崩了!”宦官尖細的嗓音一聲比一聲高的在寢宮內傳去。
貞觀二十三年,大唐一代英主太宗皇帝仙逝,大唐舉國哀喪。
同年秋日,國喪之後,太子繼位,改年號為永輝,稱號高宗。
高宗繼位之後,下令大唐國內自此不得尊佛,再有妄談取經者,殺無赦!並下令查封傳經寺!
又是五年過去,一位自西牛賀洲而來的,猶如遊靈一般的和尚踏上東土大唐這片土地。此次前來,他是來拜訪那個走了十萬八千裏,曆經九九八十一難求取真經的東土高僧,唐玄奘。
遂不遠萬裏來到東土大唐,隻為瞻仰佛門聖僧玄奘的故土。
這和尚踏上大唐的土地,行走在街坊人市,因為不知道大唐傳經寺在何地,便走到一處小攤旁問道,“阿彌陀佛,施主可知道大唐傳經寺何在?”
看著這異域打扮的和尚,小販有些奇怪的問道,“你打聽傳經寺幹什麽?”
“聽聞那是得道高僧唐玄奘傳經的寺廟,貧僧特來拜訪!”和尚如實回答。
“唐玄奘是哪個?我沒聽說過,對了,你說的那個傳經寺啊,早就在五年前被查封了。你是外來的吧,我勸你早點離開啊,若是被官兵看到,有你的好果子吃!”小販善意的提醒道。
和尚搖了搖頭,不願放棄,一路問了下去,可是這市井商販都說不認識唐玄奘,而且說法都是一樣,傳經寺早在五年前查封了,長安再沒有所謂的取經人,甚至連他的傳聞都再無人記得。
經過多方打聽,這和尚終於來到了一處破落的寺院,殘磚敗瓦,通過那一塊被砸爛的牌匾,和尚依稀分辨出傳經二字,終於知道這破落的寺院就是曾經太宗皇帝為玄奘所修建的傳經寺。
哢哢哢——沉悶的腳步聲夾雜著馬的嘶鳴聲傳來,一隊禁衛軍趕到此處,將這和尚團團圍住。
為首的將領高坐在馬背上,指著和尚大聲說道,“陛下有旨,長安城內不得尊佛敬佛,不允許僧侶踏入長安城一步,違者,驅逐出長安城!抗命者,斬立決!”
“將這和尚抓起來!趕出長安城!”為首的將領下令道。
幾個士兵就要向前將這和尚捆起來,可是這和尚突然化作一陣輕煙消散在眾人麵前。一聲輕歎聲響起。
“彈指一揮間,滄海變桑田!近萬年的準備和輪回,最後就是換來這麽一個結果嗎?如來,我真是上了你的當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