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羊村
平原盡頭的小河灣，一座羊人村莊坐落在此，圍繞著河灘平原耕種，羊群在家犬和牧童的看顧下沿著西側的山丘覓食。數縷青煙從村莊中升起，恰好是飯食。
??“是犀人！是犀人！”
??一名小孩看見騎著妖犀而來的鄭清三人，興奮地邊跑邊叫。對他們而言，犀人是生活在北方野蠻而凶殘的怪物，常常在父母爺祖的故事裏化身惡魔，帶著屠刀來臨。
??但來的隻是三個犀人，便沒那麽可怕。
??小孩們好奇地跑在路邊，跟著妖犀，黝黑又髒兮兮的臉上有著明亮的眸子，張嘴笑著，滿是稀奇地注視鄭清他們，發出感歎，“是犀人耶。”
??老一輩眼中則充滿警惕與敵意，忘卻不掉犀人南下帶來的慘痛經曆。但他們神色大多都麻木不仁，深深的溝壑裏潛藏著絕望。
??“這個女犀人好漂亮啊！”
??一名小男孩癡癡地盯著柏煙蘿，讚歎。
??柏煙蘿聞言很是高興，向鄭清炫耀道：“聽見沒有，本姑娘的美貌可是無可匹敵。”
??鄭清眼睛裏快速閃過一抹悲憫，道：“也就能騙騙小男孩。”
??柏煙蘿不高興道：“你就不能誇我一句嗎？”
??鄭清歎了一口氣，深沉地望著羊人村莊，在不久的將來，這裏就會毀於一場戰火，羊人們恬淡寧靜的生活會毀於一旦。到時候他們的屍體會堵塞在河灣之中······想到這，鄭清就實在沒法高興，他們是戰爭的前奏，死神陰影的一角。
??這個平靜而弱小的村子會在洪尊的聯軍鐵蹄下變成廢墟。
??忽然，村子後方的道路上升起一縷煙塵。
??數名鐵甲鮮衣的騎士馳騁而來，他們騎著高大神俊的靈馬，穿著刺眼的明亮鎧甲，搭配顏色不一的名貴衣服，分別是紅衣騎士、綠衣騎士、黃衣騎士。
??“你們村長在什麽地方？”紅衣騎士揮起手中的馬鞭，發出雷叱聲，震動屋宇，嚇得圍繞在柏煙蘿身旁的小孩一哄而散，臉色慘白地逃回家中，比見到犀人還可怖。
??剛剛誇讚柏煙蘿的小男孩一不小心摔倒在地，害怕得趴在地上哭了起來。
??“這些是什麽人？”柏煙蘿不悅，這三人太過囂張。
??“別管！”古河漠然訓斥。
??羊人村莊裏，一名瘦弱的老者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跪伏在三名騎士的馬蹄前，道：“不知騎士大人降臨，還請恕罪。”
??“少說廢話，這月你們村的租子呢！”黃衣騎士厲聲暴喝，“叨擾大爺們親自來你們這鬼地方，這罪過你可擔待得起。”
??“請騎士大人恕罪，恕罪······”老者跪在地上磕頭告饒。
??“快把租子交出來！”紅衣騎士道，“這破地方，我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老者哆哆嗦嗦地從懷裏取出一個錢袋，裝得半滿，雙手奉上。
??紅衣騎士出手將錢袋攝到掌心，掂量數下，大皺眉頭，道：“就這麽點？”
??老者道：“還請大人見諒，這是小村能拿出的所有啦！”
??紅衣騎士將錢袋收下，睨著老者，道：“你的意思是叫大爺們白來一趟？你們這鬼地方大爺平時能來片刻，你們都該跪著感激。今天大爺來執行公務，你這就想把我們打發？”
??老者叩伏在地，道：“請大人恕罪，小村貧瘠別無所有，還請大人恕罪，下次小的一定多準備一份，把大人的那份一起準備。”
??黃衣騎士冷笑一聲，懶得理會老者，催馬踏進村中，視線掃過周邊房屋，搜索著什麽。
??沒多久，一個躲在牆角，抱著洗淨衣服的女孩進入黃衣騎士視線，令黃衣騎士眼前一亮。女孩被發現，局促又畏懼地縮了縮身體。
??“你們快來看，我發現了什麽！”黃衣騎士像是發現財寶一般，向同伴招呼。
??那兩名騎士聞言奔來，圍繞到這名女孩麵前，將她逼在牆角。
??“果然是人間尤物，”綠衣騎士看見女孩眼睛都直掉，眼神極富侵略地在女孩身上任意遊走。
??紅衣騎士嘿嘿一笑，“這樣的美人留在這裏實在是太浪費，還是讓我們帶回城裏享受好日子吧。”
??女孩聞言，慌張地仰起頭，露出白皙絕美的臉龐，秋水一般的眸子充滿驚慌和恐懼，隻能無助地尖聲叫道：“爹，救我！”
??黃衣騎士哈哈大笑，“誰也救不了你！”
??綠衣騎士隔空抓向女孩，將她擒到馬背，一掌拍在女孩挺翹的臀上，引得女孩一陣尖叫。“我們走！”綠衣騎士得意極了。
??老者見狀，慌忙起身，想要阻止，“大人，大人······”
??三名騎士不聽不聞，帶著女孩離開。
??“爹！救我！爹！救我······”
??女孩淒慘地哭叫著，向自己唯一能求救的人大喊。
??但那人一直沒有出現，就連村民的臉色中也不過是多了一絲麻木，司空見慣一般。
??“可惡！”柏煙蘿忍受不了，就要催妖犀追上去，救回那女孩。
??鄭清漠然把她叫住，“你做什麽？”
??柏煙蘿氣憤道：“當然是救人！”
??鄭清平靜問道：“然後呢？”
??柏煙蘿道：“什麽然後？”
??鄭清道：“人救回來你要怎樣安置？放回村裏，他們還可以再來。你即便帶她走，過不了多久，洪尊的聯軍就要南下，我們說不定也會在其中。這個村子在聯軍鐵蹄下被踐踏成平地不用費吹灰之力。到時候你要怎麽麵對你救回來的女孩，你救了她，然後你的部族間接或直接屠滅她的全村！”
??柏煙蘿聞言頓時猶豫，臉色糾結，她也思考不出好的辦法，但耳中女孩無助的求救逐漸微弱，她咬牙一發狠，“先救了再說！”話罷，柏煙蘿向三名騎士追去。
??鄭清歎了口氣，看向古河，道：“你不攔著她？”
??古河道：“沒必要，與其想著阻止她，還不若借這個機會磨礪她，救一個人沒這麽簡單。”
??“站住！”
??柏煙蘿大吼一聲，叫住三人。
??三名騎士相繼停住，注視著追上來的柏煙蘿。
??“犀人，這裏可不是你們的地方！”紅衣騎士沉聲警告，沒有因為柏煙蘿生得漂亮而輕浮。
??“放下你們手中的女孩！”柏煙蘿怒眉張揚，別有一股英氣。
??“你越矩啦！”黃衣騎士陰沉地掃了一眼後麵不緊不慢跟上來的鄭清兩人。
??“本姑娘說的話難不成你們沒聽見，叫你們放下就放下，遲延半步，就休怪本姑娘不客氣。”柏煙蘿強硬到底，手掌喚出一口吞雲境級的靈器長劍。
??“我今天倒要看你怎麽一個不客氣法！”紅衣騎士拔出佩劍，寒光射透天穹，又一瞬斂進劍鋒，僅是靈器的工藝品質就超出柏煙蘿手裏的樸實長劍太多。
??柏煙蘿輕哼一聲，劍指紅衣騎士，然後一一掃過其餘兩人，道：“本姑娘給你們一個機會，一起上吧！”
??“狂妄！”紅衣騎士撥馬衝殺而來。
??柏煙蘿揮動手中長劍一轉，劍光大放，形成一道劍輪，萬千劍氣從劍輪中齊射而出，瞬間連人帶馬抹殺紅衣騎士，無數血珠飛灑半空。哐當一聲，紅衣騎士身上的明亮鎧甲完好無損地落地，隨即就被灑落的血珠打紅。每一道劍氣都精妙地繞過了紅衣騎士防護，隻奔空隙。
??“什麽！”綠衣騎士臉色慘白，沒想到同伴一招都沒能接下。
??“還不把女孩還來！”柏煙蘿喝道，揚劍指向兩人。
??“還，還她！”黃衣騎士哆嗦著說完。
??綠衣騎士抓起女孩丟向柏煙蘿，“給你！”話罷，綠衣騎士和黃衣騎士掉頭逃走，不敢多留片刻。
??柏煙蘿一股靈力射出，接住女孩，將她攝回懷裏，坐到妖犀上，安慰道：“你別害怕，他們被我趕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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