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靈遊世界 第四十一章 請兵
派出去的哨探帶回來了令人不安的消息，一支大軍正在緩緩南下。
叫人欣喜的是幽燕軍團並沒有如何童所言，派出騎兵先一步包圍鄴都，反而是騎步混行，大量騎兵被用來警戒，盤查往來，隔斷大軍南下的消息。
雖然不知對方為何沒有火速進兵，但這對鄭清他們而言是個好消息。
何童為鄭清要來了宇文成的親筆信，讓他帶著二十名武功高超的武士，秘密從西門出發，前往河內尋機度過龍融河，前往懷西軍團大營。
沿途一路無事，鄭清在河內附近找到當地縣令幫忙，要來了數艘船舶，橫渡過龍融河，抵達京都小平原，然後一路西奔，免得被太傅的探子發現，引來追殺。
但在京都以西地區的發現卻讓鄭清心疑，他看見了一座被火燒過的廢棄軍營，心裏不禁打鼓，莫非太傅在此期間擊敗了宇文天吉，拿下了懷西軍團？
這一門的兄弟也未免太令人失望。
鄭清臉色陰沉，握緊了馬韁，出發前沒料到宇文天吉會這麽快被擊敗。
“大人，你看，有名傳信兵向這裏來！”一名武士指向背後有麵鮮紅小旗的騎兵，他正往這邊跑來。
“拿下他，要活的。”鄭清看見傳信兵靈光一閃，暗自緊張激動，既擔心從這名騎兵口中得知不好的消息，又期盼得到自己希望的信息。
二十名武士立刻催馬奔向傳信兵，那人見勢不好，急忙調轉馬頭回逃。一名武士見狀，從箭壺從出一支箭搭弓射出。沒數息，傳信兵坐下的馬便驚叫著摔倒在地，隨鄭清而來的武士旋風一般追上去，包圍了傳信兵，三下兩下便將他活捉了回來。
“你是太傅的人還是征西將軍的人？”鄭清坐在馬上，低頭注視著這名傳信兵，問道。
“我是太傅的人，”傳信兵緊張答道。
“太傅近來可好？”鄭清問候道。
“聽聞太傅身體尚好，”傳信兵不確定說道。
“征西將軍呢？”鄭清轉入正題。
“他已回師牙關，”傳信兵說道。
回師？看樣子不像是大敗逃回去的。鄭清心中鬆了口氣，宇文天吉還活著就行。“太傅兵進牙關啦？”他又問。
“沒，太傅隻派人監視牙關叛軍動向，並沒有輕易出兵。”傳信兵說道。
估計老頭子這會兒正忙著到處寫信拉支持，策反人吧。鄭清心想，肚裏生出一腔怨氣，憑什麽人家就能攤上一個好主君，自己卻要帶著熊主君，操十二萬分的心。
“謝啦，”鄭清道謝一聲，給押著傳信兵的武士微微一點頭。
身在敵境必須這般做，他不能冒險。
武士一劍割開傳信兵喉嚨，從他身上找出密信，遞給了鄭清。
信上的內容很簡單，就是牙關叛軍沒有異動，一切正常。
“去牙關！”鄭清把密信揉成一團扔在地上，撥馬繼續向西。
過了些時辰，鄭清帶人趕到牙關，關上還樹著征西將軍的旗幟。
“關上的人聽著，我是大將軍的信使，奉大將軍的命令前來找你們將軍，速速通報開門，不可延誤！”
鄭清在弓箭範圍外勒馬站住，鉚足了勁大喊。
城樓上的懷西士卒速速前去通報守城官。
穿戴甲胄的弓箭手聽到手下匯報，來到城樓垛口，向下俯望，喊道：“你是大將軍信使，可有明證？”
鄭清回道：“有大將軍親筆書信，速速開門！”
弓箭手態度慎重，他望了望關外，沒有看見半點塵煙，不像是有伏兵的樣子，便下令道：“放下吊橋，打開城門。”
牙關吊橋緩緩放下，鄭清帶著二十名武士奔到城門，依次通過一道僅能供單人進入的城門空隙。
弓箭手下城來見鄭清，看著他身後帶領的二十名武士，說道：“其餘人可去驛館暫歇，你獨隨我去見將軍。”
鄭清對後麵的武士點了點頭，便跟隨弓箭手前去見宇文天吉。
“你們十萬大軍怎會被太傅臨陣策反，導致如此大敗？”鄭清在路上問道。
“太傅深得懷西軍心，我軍能勉強穩住陣腳已是不易，不知大將軍的援兵何時會到？”弓箭手答道。
“你們還有多少兵馬？”鄭清故意回避了他的問題。
“可戰者還有三四萬人，”弓箭手皺了皺眉毛，說道。
“有多少騎兵？”鄭清急問。
“尚有八千，”弓箭手目色深沉了幾分，開始懷疑起鄭清，“大將軍的兵馬何時到？”他再問了一遍。
“這件事見到征西將軍自見分曉，”鄭清還是回避不談。
“大將軍不來啦？”弓箭手拉住坐騎，驀地停下。
“大將軍會來，但不是現在，現在大將軍有更為緊要的事情。局勢到了如今，誰猶豫誰就會敗北，還請閣下帶我去見征西將軍。若是遲誤，令太傅占據大勢，後果你我都心知肚明。”鄭清暗含威脅的規勸，說道。
弓箭手沉著臉，重新上路。
到了府衙，鄭清見到了正與幕僚商議事情的宇文天吉，他比宇文成稍微年輕，氣質也偏為文弱，但比起宇文成較為臃腫的身軀，宇文天吉還算苗條。
“大將軍叫你帶來什麽消息？”宇文天吉看見鄭清便問道。
“這是大將軍的親筆信請將軍過目，”鄭清將信遞給旁邊站著的清秀幕僚，這人給鄭清的第一印象便是精明狡猾，這令鄭清也不知為何，但看見這人他就這樣想了。
宇文天吉看過信，臉色倏地陰沉，煩躁地把信拍在了案桌上，說道：“如今我的情況如此危急，哪裏還有什麽餘力去救大將軍！”
“還請將軍詳思，鄴都一旦淪陷，將軍就孤掌難鳴，到時候牙關能保全將軍多久？倘若太傅知道鄴都事情，率兵來圍牙關，到那時就全盤皆輸啦！”
鄭清就知道這事沒這麽好辦，在他看來懷西軍團前去解鄴都之圍才是最優解。可在懷西軍團看來大將軍帶領兵馬從東邊與自己夾擊太傅才是最優解，這時反倒要叫自己去救大將軍，此事哪有那麽容易達成。
立在一側的幕僚細細思索半響，進言說道：“信使所言未必沒有道理，將軍響應大將軍為國起兵，若是大將軍戰敗被擒，那麽將軍就成了叛國亂賊，到那時便是闔家盡誅的慘禍！”
宇文天吉臉色猛地垮掉，握緊了拳頭砸在桌上，說道：“可太傅近在眼前，我要如何去救鄴都？”
鄭清說道：“從牙關去鄴都有兩條路，近的就是過京都，但這條路被太傅堵住，眼下唯有遣輕騎
渡桃源渡，從龍融河北岸前往鄴都，奔襲幽燕軍團後方！”
宇文天吉沒有即刻回答，悶了半響方說道：“幽燕軍團的騎兵驍銳冠絕天下，更兼厲金雁北地名將，隻怕去了也是狼入虎口。”
鄭清知道他在害怕，為了安慰他，說道：“卑職來時幽燕軍團進展緩慢，擅長的騎兵攻勢並沒有使出，恐怕是內部生出什麽變亂，有不同的意見。還有南方的臨江軍團已受到大將軍調令，也在北上鄴都，還請將軍勿憂。”
宇文天吉說道：“既有臨江軍團北上，那還何須我前去解圍，大將軍應該速速催促元覺曉北上，然後再與我合圍京都。”
鄭清一時頭大，萬一告訴宇文天吉元覺曉有倒向太傅的可能，那麽他怕是更不敢出兵了。縱然元覺曉沒有倒向太傅，光是待價而沽也令人受不了哇！“將軍，這非一家之事，還請將軍深思熟慮，南軍北來，時日不短。大將軍一旦在鄴都支撐不住，便萬事皆休啦。”
宇文天吉說道：“鄴都乃天下名城，絕非短時間能攻破，等到元覺曉領兵到達，內外夾擊，楊吉祥必然潰敗，等到那時大將軍引兵西進，我再自牙關東出，太傅將不攻而破。”
鄭清勸道：“將軍，如今與太傅爭乃在示天下以形勢，大將軍被困鄴都，將軍坐守牙關，太傅占京都擁太後，號以天下，指責大將軍劫帝東逃叛亂，到那時天下人心見勢而動，投向太傅。將軍雖有兵馬，亦難逃一死，到時候地下何以麵目見列祖列宗！”
“大膽！”宇文天吉大怒，憤而起身。
“將軍勿氣，”旁邊的幕僚按住宇文天吉，說道：“你這使者不識好歹，快與我出去。”這幕僚便拉著懊氣的鄭清走到外麵。
“道友，有禮了。”一到外麵，幕僚便放開鄭清，換了副麵孔。
鄭清微微一怔，領悟過來，抱拳說道：“有禮了，在下鄭清。”
幕僚笑道：“範籍。”頓了會兒，他又說道：“如今大家都在一條船上，鬥不倒太傅，大家皆要出局，還請鄭兄不要隱瞞情況，據實說來，我也好有主意勸諫我家將軍。”
鄭清心想自家人勸要比自己勸更有效，便說道：“幽燕軍團的確秘密南下，來攻鄴都。但令我擔心的是臨江軍團的動向，他們極有可能見勢不對加入太傅，那時候就真的沒有翻盤機會了。”
還有一點鄭清沒有說出，就是萬一臨江軍團想要撿便宜，趁幽燕軍團拿下鄴都後偷襲幽燕軍團，再趁兵亂殺死宇文成，奪走小皇帝，自己以護送皇帝的名義率軍前往帝都，那麽大將軍和楊吉祥這兩條線就就此結束，而宇文天吉這條線就成了元覺曉與太傅鬥爭的條件，還能有一定翻盤的幾率。
他沒有說出這件事，是不想此事成為範籍借此要挾的條件。
範籍卻微微一笑，說道：“但在我看來臨江軍團還有一種動向，鄭兄方才的話對臨江軍團而言不是最有利的辦法，在我看來臨江軍團還可以走一條取而代之的路。等到大將軍與幽燕軍團在鄴都拚個兩敗俱傷，元覺曉再出手一舉鏟除掉宇文成與楊吉祥，結束這兩條線，自己擁立小皇帝回京，借此從一個參與者成為主導者，如此這般才符合元覺曉這條線下靈遊使者們的利益。我想這也是鄭兄如此焦急的原因吧，畢竟你們快要退局另找新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