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靈遊世界 第三十九章 反撲
清晨，在鄭清等親衛和何童為首的幕僚苦勸下，宇文成終於下定決心前往鄴都。
祭祖隊伍在天亮後立即開拔，宇文成隻帶著皇帝和參加祭祖儀式的官員，在護衛軍的保衛下迅速向東出發。
大劍師對此事保持緘默，小皇帝便在親近大將軍的太監帶領下東巡。
鄭清、李軒衣、何童三人在隊伍中緊跟在宇文成左右，免得他被刺客所害。昨夜一場驚擾令宇文成臉色差得很，渾身上下又因為鄭清的折騰發痛，垂頭喪氣地騎在馬背上，惶惶不可終日一般。
“大將軍，”鄭清想起一事，進言說道：“懷西安陽有宗室宇文天吉的十萬兵馬駐守，大將軍可請陛下降旨令宇文天吉先一步入京平叛，若宇文天吉成功，那大將軍則可引天下之兵回師京都，再造大梁，若宇文天吉失敗，大將軍也趁他們兩敗俱傷，坐收漁翁之利。”
“這······可行嗎？”宇文成視線移動到何童身上。
“未必不是良計，正可解大將軍如今之困，”何童心中雖有顧慮，卻也讚同。
“那我待會兒便去向陛下請旨，”宇文成不慌不忙說道。
“此事宜急不宜緩，還請大將軍速行，”李軒衣催促。
宇文成歎氣一聲，“我這就去吧。”
李軒衣護送著宇文成前去找小皇帝。
看得兩人走遠，何童才對鄭清，說道：“此計無異於引狼入室。十萬大軍入得京都，可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宇文天吉麾下未必沒有靈遊使者，到時我等處境與現在何異？”
鄭清平靜說道：“目前首要之敵乃是拓跋德容，若不先除掉拓跋德容，你我哪來什麽機會憂心宇文天吉。何況大將軍如今的狀態極差，若不給他信心，怕是他在路上都會被自己嚇死。而且你又怎麽知道其他緊要地區的駐軍主將下麵沒有靈遊使者呢？”
何童一怔，苦笑說道：“史詩任務果然不一般，我開始在想這看似平靜的天下又有多少暗流在湧動了。”
鄭清說道：“昨日之事一旦傳出，其他靈遊使者必然會聞風而動，亂事會比你我想得都要多。眼下的局麵我們可是連一支直屬於自己的軍隊都沒有。沒有兵的權力宛如蘆葦，長得高高卻容易遭到折斷，我們以後必須與其他勢力的靈遊使者妥協讓利，以換取支持。”
何童冷哼一聲，提醒說道：“不要忘了大家的目的都是扶保自己的主君成就大業，退讓是換不來勝利的！”
鄭清說道：“但可以換來一時的優勢局麵，隻要大家還有共同的敵人，就不至於撕破臉。我們的主君也恰恰是一個可以叫其他靈遊使者放心的人。”
何童冷笑說道：“唯獨叫我們自己不放心。”
鄭清大笑，說道：“不然兩倍的點數加成是平白來的不成？”
何童稍稍沉默，說道：“除此之外，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昨夜那名忍者走了沒有？忍者詭道，不可不防。”
鄭清聽見忍者，臉色凝重，要是叫忍者成功刺殺宇文成，那就前功盡棄了。“有李軒衣守護，想必宇文成是安全的。”
東巡隊伍行到傍晚，在一座城鎮停駐
，召來縣令安頓眾人。
夜色中，數人出現在了縣城的城垣上，密議事情。
“他們一定會嚴加保護宇文成的。”一道略顯活潑的女聲響起。
“白天發現他們有多少人了嗎？”又有道沉厚男音出現。
“看似隻有三人。”一人用低啞的男音說道。
“那我們占據優勢！”又是一道女音。
“怕是沒這麽簡單。”發出沉厚聲音的人質疑。
“隻要能鏟除掉宇文成，剩下的事拓跋德容自己知道怎麽做，沒了宇文成，小皇帝也隻有回京一途。”最後那道女音的主人，說道。
“那麽強攻？”先前的低啞男音再度響起。
黑暗中三道身影默默點頭。
“你們吸引他們注意，我去暗殺宇文成。”聲音低啞的男子一錘定音。
“等我陣法模型構建完成，你們便行動，”活潑的女孩開始動手。
“小心些，別傷到了小皇帝。”沉厚聲音的男人叮囑。
“若是刺殺不能成功，未必不可以趁大劍師不注意殺了小皇帝，徹底攪亂這渾水，或許還能讓拓跋德容搏出一線機會。”女人狠毒說道。
“拓跋德容年事已高，留給我們的時間沒有多少了。”嗓音沉厚的男人變相同意了女人的看法。
“準備吧，”低啞聲音的男子隱入了黑暗當中。
另外兩人跳下城牆，在屋頂飛奔，向著宇文成的居所靠近。
“今夜好平靜，”李軒衣看著頭頂的弧月。
“忍者會來嗎？”何童看著燈火通明的房間和掛滿了燈籠的走廊、院子，如此防備，沒有了黑暗掩護隱藏的忍者，還敢侵入嗎？
“不要小瞧對手，”鄭清在遠處，說道。
他站在宇文成房間的對麵，立在走廊貼牆的一麵，若不是召喚骷髏戰士會造成擾動，他都想喚出骷髏戰士來保護自己。宇文成有他們兩人保護足夠，鄭清自己也得保護好自己的安全。
“或許他們放棄了，今夜無事······”何童話沒說完，身後房子的地麵突然發出一圈亮光，展露出複雜的陣法一角，危險的光芒快速閃爍。
李軒衣臉色一變，急回頭，望向屋子，還不待有所反應，巨大的烈焰便從地麵噴出，宛如洪流一般，瞬間衝垮了屋子，磚石在烈焰中飛速湮滅，化作灰燼。
“真壯觀呐，”鄭清呆呆呢喃，感受著大耳光呼麵而來一般的熱浪，衣玦不停翻飛，在熱浪掀起的大風中獵獵作響。
宇文成的房間宛如火山爆發一般，消失在了熊熊烈焰裏，升騰的火光照亮了全縣。屋子裏麵的東西恐怕連渣都不會剩下。
“是陣法！”何童臉色難看至極，“不止忍者，他們來了更多人。”
“暴露了，”李軒衣一臉沉重地望向城垣上。
“立刻反擊！”鄭清沉聲說道。
何童和李軒衣拔身而起，躍上屋頂，向著城垣衝去。
鄭清也跳上房頂，站上屋脊，關注今夜的戰鬥。
“成功啦！”看見目標起火，負責吸引注意的男人停下了腳步。
“速速撤離，”女人動作更快，知道即將迎來報複。
男人看見火光下閃出的兩道身影，意識到不妙，連忙跟著離開。
拓跋德容這條線下的四人重新在城垣上聚集，看見趕來的兩人皆不願在此浪費力氣戰鬥。目標既然已經達到，就沒必要暴露自己身份，把這份仇結得更深，畢竟說不定雙方還要在下一次任務見麵，甚至合作，少一點芥蒂，也有利於合作。
李軒衣他們追到城垣上，久久地站著，背後火光參天，二人身影更顯渺小蒼涼。
隔了一陣，李軒衣他們才折返回去。
陣法引起的大火來得快，消失得也快，原地隻留下一片熱氣橫流的灰燼，散發著烈焰餘威的白煙。
“怎麽樣？”鄭清跳下房頂，詢問兩人。
“走遠了，”李軒衣說道。
“哈，”鄭清笑了一聲，“也不枉我們設下此局，如此至少可保兩日安寧。”
“兩日？未免太少了。”何童皺起眉毛，感到不滿意。
“他們不是傻子，聽到我們繼續向東的消息後會立馬醒悟，明白上了我們的當，到那時他們就沒有這麽好騙了。”鄭清說道。
“派向懷西安陽的信使已經全部出發，照你的安排分作九批，走三條線路。上路北上過龍融河，經河內、河東，渡桃源渡前往懷西；中路經京都，過兩關，前往懷西；下路往南，經由南望關，迂回前往懷西，如此三路又分作三批先後出發，需要如此謹慎嗎？”李軒衣說道。
“需要，萬一他們半路截殺我們信使，如此三路九批，可以確保一定有人能將信送到宇文天吉手裏，軍國大事不可不慎重。”鄭清肯定說道。
“你太過小心，”就連何童也如此覺得。
“必要的小心乃是勝利的保證，若宇文天吉接到多封催促他發兵京都的密旨，想必也能令他感受到事態的嚴重。再說此事光明正大，就算密旨泄露，對我們也是有利無害。”鄭清認真解釋，希望兩人能明白理解自己的意圖，這樣才方便以後做事。
“去見大將軍吧，”李軒衣轉移話題。
三人結伴走向一間通鋪，兩個燈籠掛在門外散發微微亮光。
李軒衣推開門，迎麵而來的就是寒芒劍光，宇文成的一班親衛戒備萬分地拔出佩劍，盯著進來的三人。
“今夜的事情已經結束，大將軍呢？”李軒衣問道。
眾親衛這才收劍，一名親衛來到屋角的大缸，揭開蓋子，掏出裏麵的幾件衣服，說道：“大將軍，沒事了。”
宇文成小心翼翼地從缸口冒出頭，望向鄭清他們，謹慎問道：“真沒事了？”
何童說道：“大將軍放心，刺客已然離開，這兩日可保平安。”
“兩日！才兩日！”宇文成驚恐叫道。
“太傅的人一旦發現我們在繼續向東，必然醒悟大將軍還沒有死，到時候刺客還會再來。大將軍唯有盡快趕到鄴都起兵，才能有機會活下去。”何童也摸清了宇文成怕死的心理，說道。
宇文成一臉衰容，被兩名親衛扶出大缸，哀叫道：“事情何以到了這種地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