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秦風展辦事哪怕不是完美也是十之九成的，所以他拿到的華羅教授的東西一定非常全麵也非常一針見血，讓人看了就一目了然，而且完全可以追蹤取證過程，不會摻假。
李月彤就一直沉默，沉默得整個人都要冒寒氣了，很久才說：“把那個女孩子的電話給我。”
楊若離歎息：“如果你真的想要，我會讓偵探社給你，現在還不在我手上，你等個一兩天就拿到結果了。”
李月彤又不說話，不甘心地拿起那對資料看了看，最後難過地說：“這些東西能給我嗎？”
楊若離知道她大概想哪去質問華羅，就點頭，“你都拿去吧，本來就是要給你看的。”
李月彤低頭沉默了好一會兒，不知為何，就把資料甩到桌上，起身走向陽台了。
老盧見狀，要跟上去。楊若離攔住了，她不讓老盧動，自己也不動，隻是勸說老盧：“她心情難受，誰都不想見吧，先讓她單獨呆一會兒。”
老盧就坐著不動了，可是過了一會兒，李月彤忽然爆發出很難過的哭聲，好像壓抑了很久終於無法壓抑了，就大聲地哭起來。
老盧見狀，又想動，楊若離按住他說：“你別去，讓我來。還有如果以後想追李月彤的話多聽我一點話吧，我比你了解她。”
老盧就不動了。楊若離走出去找李月彤，李月彤捂著嘴巴蹲在地上，哭得十分傷心，頭發都亂了。
楊若離就跟著蹲下來，什麽話也不說，隻是抱住了她，安靜地拍拍她的背。
李月彤也抱住她，哭著說：“若離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我怎麽這麽蠢，每次都選擇這樣的男人，我一定很傻很蠢，你們都笑話我！”
“沒有的事，你是個善良的女孩子，所以很容易相信看起來比較真善美的東西，可是這個世界上並不是所有的東西都像外表展露的那樣的，總有很多肮髒的人那真善美偽裝自己，從而也玷汙了真善美，以後擦亮眼睛看看就行了。”
“以後我都不敢相信男人說的話了。”李月彤還是哭，非常傷心。
楊若離想了一下，又安撫她：“咱們還是要保持一顆信任別人的心的，不能因為一兩次而對這個世界喪失信心，失去了最純真的自我，但以後也要提高警惕性就行了。”
“我不知道，我覺得我的眼光不行，怎麽老是選中這樣的男人。”
“那以後多聽我的話好不好？我會為你把關的，我們是朋友，永遠在一起，我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李月彤抱著她大哭：“還是你最好，這些年我爸媽不在，是你最照顧我，若離……”
楊若離長長歎息。
這時候老盧也走出來了的，正好聽見她們說的話，老盧就很佩服地看著楊若離，心想著要討好女魔頭以後還真得聽若離的話才行。
安撫了李月彤之後，天也已經很晚了，楊若離催促老盧回去，但是老盧還是擔心，想留下來，最後被楊若離強行趕走了。
她等李月彤情緒穩定以後才對李月彤說：“其實老盧不錯。”
這一次李月彤終於不反駁了，要是換做一切，楊若離才剛剛開這個口，李月彤肯定各種翻白眼冷嘲熱諷，但是今天她難得非常安靜地聽楊若離的分析。
“就不說家境外貌這些外在的東西了，反正你也不在乎，單說人品吧，老盧還是比較有擔當的，也比較疼女孩子，看她跟你相處的這一年，哪一件事不是為你著想，哪一件事不是以你的意見為先呢，以後他肯定是個‘妻管嚴’的，你性格比較霸道強勢，跟了老盧就很般配。”
“若離，你是覺得我一早就應該跟老盧在一起，不應該走這麽多彎路是嗎？”李月彤輕聲問。
楊若離點點頭：“是啊。不是因為我和老盧關係好才為他說話，而是覺得他真的不錯。你想想當初我和宋銘衍分手的時候，多恨宋銘衍，可是為什麽還能和宋銘衍的朋友老盧相處這麽好，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為老盧性格好，而且人品確實不錯，才沒有被我嫌棄。”
李月彤抵著頭不說話。
楊若離歎息：“反正我的話已經帶到了，如果你真的沒法接受他，那也沒辦法，以後擦亮眼睛好好找男人就行了。”
李月彤盯著桌上華教授的東西，忽然冷清起來，咬牙切齒說：“我還是不甘心，哪怕就當被騙了心裏難過也要找華羅問清楚，他是懷著什麽目的跟我交往的。”
“你還要找他？”楊若離不理解。
李月彤非常堅定地點頭：“是，找他算賬也要問清楚。”
楊若離很無奈，本來想說點什麽的，但是看她態度堅決就算了。隨她吧，她實在想問清楚那就問清楚也行，省得以後耿耿於懷。
當天晚上李月彤和楊若離睡在一張床上。李月彤講了很多胡話就睡著了，楊若離內心煎熬，總是想著母親說的：她本姓秦，本姓秦，本姓秦……
她緊緊閉眼想要努力忘掉那些煩惱，可是怎麽也無法做到，萬一她和秦風展有血緣關係呢，嗬嗬，真是可笑了。
楊若離翻來覆去，雖然動作很輕，可還是驚醒到李月彤了，李月彤迷迷糊糊睜開眼問她：“若離，你說不著嗎？”
楊若離隻好安靜下來：“你還沒睡啊？”
“我睡著了，但是聽見你翻來覆去的，好像有心事就又醒了，你怎麽了？是為我的事情擔心嗎？”
楊若離歎息，“是，也不是。”
李月彤抬起頭來看她：“你有心事嗎？”
楊若離盯著天花板，整個人特別煩躁，也特別難受，許久才說：“我不知道要怎麽跟你說起我的事，總之實在是很多亂七八糟的事不知如何開口，而且也害怕連累你，可是如果我不說，我怕我憋不住，太難受了！”
李月彤也聽出楊若離語氣裏的變化，看來是真的壓抑至極的聲音。就問她：“什麽事，都跟我說吧，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難道我們兩個之間還不能忍受對方的麻煩嗎？”
楊若離翻過身去背對著李月彤，咬住下唇還是不知道如何開口，等李月彤再喚她一聲，她才轉過身來，久久望著李月彤，深吸一口氣說：“月彤，有個事情我……我懷疑我可能跟秦風展有血緣關係。”
李月彤整個人都懵了，大約過了兩三秒才大喊一聲：“靠！”坐起來，瞪大眼睛盯著楊若離。
楊若離被她這麽居高臨下地看著，更加無法平靜地躺著了，也跟著坐起來，“我不知道要怎麽跟你解釋。”
“你不會有毛病吧！”李月彤罵她，“什麽不想居然想這種事情？”
“不是，這件事情是有原因的，其實我還有很多事情瞞著你，當初是怕你有危險所以都不告訴你，但是我實在憋不住了，今天就都跟你說了吧。我其實……我其實不是我媽媽的女兒，我不姓楊，跟子鳴和楊子鵬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楊若離真是難以啟齒，說出來的時候心裏也跟著激蕩，好像在做夢一樣，的確，這個事情都想做夢，一切她覺得很遙遠很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這幾年都在她身上發生了。
“靠，你編電視劇嗎？”李月彤還是不信。
“我沒有編電視劇，這一切都是真的，我不知道要怎麽跟你說。”
“你最好說清楚，大半夜的，我還以為你說夢話呢，還有你和秦風展有血緣關係是怎麽回事，你們都結婚了，也那個了，難道你們……你們……”
楊若離捂著耳朵，“你不要說了，我很心煩這件事，我不知道怎麽辦，你先聽我說吧！”
李月彤就不說話了，等著她坦白。
楊若離深吸了一口氣，想著要從哪裏整理起，要從哪一件事開口和李月彤說。她大約咬著下唇思考了幾分鍾，最終決定全盤托出，什麽都和李月彤說了。這一年來她瞞著李月彤的事情太多了，而且很多事情都是有關聯的，她必須都說出來才能完全向李月彤解釋清楚。
楊若離大概講了一個多小時，講到聲音都變啞了，口幹舌燥，才把這一整個複雜的故事都講清楚，其中包括李月彤沒見過的金老先生、馮三叔、馮紀憑、馮昕如等人都說出來了，整個思路理清下來，李月彤的臉都變化了好幾次。
等楊若離說完了，李月彤也是沉默很久很久，才感慨：“原來這就是你這段時間神神秘秘不經常和我在一起發生的事。還有宋銘衍居然牽扯進去，果然你不要他是對的，真是混蛋！”
楊若離不想評價以前的是非，她現在還有更心煩的事情。她拉著李月彤的手說：“我不知道怎麽辦，月彤，萬一我跟秦風展真的有什麽，我該怎麽辦？”
李月彤也許是旁觀者清，又或者她一向具有分析的能力，沉默很久之後問楊若離：“這件事是宋銘衍先告訴你的，說你是金來成的孫女，最後才捅出這個秘密是嗎？既然宋銘衍說出來的時候秦風展也明顯知道，那秦風展為什麽還娶你啊，你不覺得奇怪嗎，所以你們怎麽有可能是親戚？”
“我不知道，所以我想不通，我一直抱著僥幸的心裏，希望我們沒什麽關係，可是帝國集團就那麽幾個姓氏，走來走去都是親戚，我姓秦，能和秦風展沒關係嗎？”
李月彤又想了一下，說：“你不是說秦風展是獨子嗎？他爸爸也是獨子，一脈單傳，所以她爸爸病死的時候，他太小了沒法繼承權利，帝國集團就落到馮家手裏了，既然是獨子，那你怎麽可能還和他有關係？”
“可是我姓秦啊，這是我媽媽親口說的，我媽媽說是我爸爸說的，我爸爸不可能騙我媽媽吧，這個姓名不是什麽很要緊的也沒必要騙。所以我在想會不會秦風展的爺爺當年還有私生子啊，那秦風展就是我堂哥了……”楊若離越說越說不下去。
李月彤握住她的手希望給與她安慰：“你先別傷心，我想秦風展這麽神通廣大，不可能不知道你姓秦，如果你真的跟他有什麽關係的話他不可能不知道，更不可能還會娶你了，所以我覺得你們根本就沒有什麽關係，是你擔心太多了。”
“那萬一他不知道呢？你也別把他想得太強大了，他隻算是金老先生和馮老爺子的小輩，而且我爸媽出事的時候他才多少歲呢，根本就不會有意識去理會這件事，再加上金老先生有意隱瞞，他更不可能知道了。”
李月彤沉默了一會兒，忽然轉身拿手機遞給楊若離：“打電話給秦風展，現在就問清楚。”
楊若離又緊張得不敢動。
“打啊！”
楊若離搖頭：“現在很晚了，他睡覺呢。”
“這種事情還顧得上睡不睡覺嗎，現在就找他問清楚！”
楊若離還是搖搖頭，可能是沒有勇氣吧，所以根本就不想打，頓了一下她說：“明天吧，明天再說吧。”
“還要等到明天啊？那好，明天我跟你過去找他，當麵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我覺得他至少知道得比你多！”
楊若離就沉默了，最後深深吸了一口氣，沒有再繼續爭執。
今夜注定是一個無眠夜啊，她和李月彤聊了很久，都地點多種了，兩個人半夜爬起來聊天還挺亢奮，聊完了以後整個人又累了，最後李月彤說：“你不打電話我睡覺了，還要留著精力明天麵對秦風展呢。”
楊若離沒有說話，就看著她躺會床上蓋上被子。她也躺回去了，但是眼睛很酸脹很痛，根本就睡不著了。
第二天她和李月彤早早起來，洗漱下樓吃了一點早餐以後就去秦風展的公司找秦風展。李月彤反而暫時忘記了自己失戀了，要找華羅教授算賬的事情了。
期間李月彤收到一兩個電話，但是她隻看了一眼來電提醒就掛掉了。楊若離一看就知道有可能是華羅教授打來的，也不問。
因為這兩個未接電話，李月彤心情也不太好起來，一路上冷著臉，甚至偶爾咬住下唇，非常地不開心。
等到了秦風展的公司，公司裏的人也剛剛上班沒多久，前台美女還正在化妝呢，楊若離和李月彤就上去找她，她給楊若離指引了一下樓層，等她們走後又繼續蹲下去化妝了。
楊若離其實來過秦風展的公司一次，但是那是很久很久以前了，她都不太記得他的辦公室在幾樓什麽地方了，所以上去還是找了一會兒才找到，門外坐著秘書攔住他們。
楊若離說：“我是秦風展的太太，需要見他一麵。”
秘書說：“秦太太？”表示很疑惑，因為真的沒見過秦風展的老婆。
“是的。麻煩讓我進去一下，或者進去通報一聲。”
“那……太太有跟先生打過電話了嗎？”
楊若離說：“他沒有接電話。”
秘書就笑著說：“那就是了，總裁今天有很重要的客戶接待，現在恐怕還在忙著，他既然沒有接電話那一定是還正在談事，恐怕不方便接見。”
“哪那麽多規矩，都火燒眉毛了，他家後院都起火了，哪還有心思接待客戶！”李月彤皺眉抱怨。
楊若離想了一下，對秘書說：“那我們等他一會兒吧，麻煩你如果他出來了及時通報一聲，也通知我們一生。”
“好的。”秘書倒是很爽快地答應，請他們到貴賓接待室坐下。
李月彤就用力從鼻孔裏哼氣，表示自己的著急。
楊若離安慰她：“再等等吧。”
他們在接待室等了一個多小時，秘書才過來請他們：“秦太太，總裁已經開會完畢，現在邀請你們進辦公室。”
楊若離和李月彤起身走過去。
秦風展的確是開完會了，辦公室裏已經沒有人，一個秘書助理正在收拾他們的咖啡杯、茶具等東西。秦風展坐在辦公桌邊低頭揉眉心，好像比較累。
楊若離走進去之後他就抬頭，看到李月彤跟著她過來，愣了一下，問她：“今天怎麽有空過來？”
楊若離等其他人收拾完了出去了，關上門才自個兒找個位置坐下說：“有一件事情必須問一問你，不然我心裏沒法安定。”
李月彤也跟著坐下來。
秦風展打量她們幾眼，問：“什麽事？”
楊若離看了看李月彤，不知如何開口，李月彤就幫助她說：“你知道若離的身世嗎？”
秦風展的表情還是毫無波動，隻是目光了來回掃視她們的表情。又問：“問這個幹什麽？”
李月彤說：“昨天若離回家，她媽媽告訴她她的身世了。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她爸爸告訴她，她的本名姓秦。”
秦風展愣然。楊若離仔細瞧著他的表情，發現秦風展的表情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