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9章 故意不讓她相送
一聲聲高昂的雞鳴聲劃破清晨的寂靜,天際熹微的晨光射穿朦朧的薄霧,將錯落有致的宅院自靜謐的沉寂中喚醒。
蜿蜒連綿的假山別處心裁的建在放眼所望之處,隨處可見樹意蔥蔥,蓮花池中漸漸凋敝的荷葉,引得池中漣漪陣陣。
蘇清河從後院一路行來,看著這府裏的一草一木,眼中藏匿著難舍難分的情緒,但依舊是麵帶著微笑,由著盛長靖親自送了自己出府。
蘇凝自睡夢找那個行來,睜開酸澀的雙眼,撩起垂掛著彩穗的緋色帳子,忽的想起今日一早要送爹回陳家村,微微側首,躺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已然不見了蹤影。
這廝,昨夜,就不該讓他上榻。
“葉枝,葉枝,快端了水進來給我洗漱!”蘇凝著急的下了榻,從箱籠裏翻出衣裳換了。
門外葉枝端了一盆水進來,見她慌慌張張的模樣,忍不住開口:“夫人,蘇先生一早便已經走了,是將軍親自送他在府門外上的馬車!”
“什麽?”蘇凝挽著頭發的手一頓,有些不敢相信,爹就這樣離開了,連讓她相送都沒有。
這個盛長靖,難不成是故意的。
心中正埋怨著,忽的聽見門外廊下傳來白術與盛長靖的說話聲。
“將軍,這是我娘在秦老夫人房中發現的,讓小的交給您!”白術將手中的信遞了過去。
盛長靖接過信,拆開一看,發現信中所寫的內容,忍不住蹙眉。
雖說答應了蘇清河不讓凝兒相送他,免得父女兒垂淚,可卻沒有答應讓秦譽芳也跟著離去啊。
這下,隻怕凝兒要真的生他的氣了。
盛長靖將手中的信塞回了袖子裏朝著房間裏去,還未走到門口,就見著葉枝突然走了出來,而那扇門啪的一聲從裏麵被關上了。
“將軍,夫人她——”葉枝想告訴他,不知道為什麽,夫人突然就不讓她留在屋裏伺候了。
盛長靖擺了擺手,讓他們夫婦二人先下去,
還屏退了在庭院裏打掃的小廝,等沒了旁人,這才輕輕叩著房門,朝著裏麵的人軟聲喊道:“凝兒,你快把門開開!”
“我現在不想見你,你走!”蘇凝氣得將手裏的木梳扔在妝台上,氣得在屋內來回走動著。
盛長靖聽著她的聲音,便知曉她是真的生氣了。
遂又小心翼翼的出聲道:“凝兒,你別生氣,我派了侍衛護送爹去碼頭乘船,你放心,爹臨走時交代過我,讓我好好照顧你。”
“你照顧我,你就是這樣照顧我的,那是我爹,你居然,你居然用這種耍流氓的手段不讓我相送,你——”蘇凝氣得踹倒了屋內的凳子。
哐當一聲,將盛長靖嚇了一跳。
“凝兒,那怎麽能教耍流氓,我們夫婦一體,我去送和你送是一樣的,爹不會介意的。”盛長靖繼續耐心的哄著她。
蘇凝方才用腳踢著凳子,疼的她倒吸一口冷氣,也不知是腳蹬還是心裏疼,眼淚沒忍住就落了下來。
分明就是他故意的。
蘇凝脫了了鞋,氣鼓鼓的上了榻,埋首在被褥裏。
盛長靖在門外站了一會兒,側耳附在門框上聽著裏麵的動靜,眉頭微微一皺,直接抽出了懷裏的匕首,挑開了內裏的門栓,悄無聲息的進去。
蘇凝哭得傷心,根本沒有察覺到外麵的男人已經進來了。
盛長靖看著榻上的人抽動的肩膀,無聲的歎了一口氣,將匕首擱在了桌子上,慢慢朝著榻前走了過去。
“凝兒,嶽父就是不想看著你傷心落淚,才不讓你送行的,並不是因為其他原因。”盛長靖伸手撫上她的肩膀。
埋首在被褥裏的蘇凝微微一頓,心中正詫異這男人怎麽進來的,而後徑直抓起榻上的枕頭就朝著身後的男人身上打去:“都怪你,都怪你!”
盛長靖沒有躲避,任由她撒氣。
蘇凝知道這件事情也不怪他,隻是、隻是她心裏頭傷心難過,旁人根本無法理解,除了朝他撒撒氣,還
能有誰能包容自己這性子。
盛長靖就這般抱著她,等她哭好了,哭累了,哭的沒力氣打他了,這才將袖子裏藏著的信遞了過去。
“什麽?”蘇凝抹著眼淚,鼻子抽了抽,接過他遞來的信。
“葉婆子在娘房中尋到的,我猜應該是寫給你的。”葉婆子將信送來的時候,還特意看了一眼秦譽芳的臥房,裏麵的新衣裳還在,但是平常穿過的舊衣已經不見了,就連廚房裏,她用慣的擀麵杖等器具都不見了,不過這是葉婆子後來才發現,告訴盛長靖的。
這是背著他們離家出走了。
蘇凝心中雖然有些狐疑,但還是當著他的麵將信封給拆開了。
看完了信,蘇凝驚愕不已,她的媽媽居然就這樣不告而別了,她們母女二人好不容易在這個世界相認,她居然再次離她而去了。
為什麽?蘇凝想不明白!
為什麽爹娘都要離自己遠去,她們老了,就該由自己奉養,頤養天年才是。
為何都要離開自己。
蘇凝丟了那封信,轉身撲在盛長靖的懷中,嚎啕大哭的像個孩子,爹娘是不是都不要她了。
盛長靖也沒想到她會受如此打擊,雙臂牢牢的將其圈在懷中,伸手拍著她的後背,想著她平日裏哄小寶時的樣子,略有些僵硬的哄著她不哭。
蘇凝在他的安撫下漸漸的平複下來,緊緊拽著他胸前被打濕的衣裳,揚起哭紅的小臉問道:“爹娘為什麽離我而去,是我什麽地方做的不好,惹他們生氣了嗎,還是他們不要我了?”
“不是,他們是不想給我們添麻煩,再說了,他們身子硬朗,想再出去闖一闖,也無可厚非!”後麵這句話有些誇大其詞了些,但是為了安撫自家娘子,盛場景說出口後一點也不臉紅。
蘇凝似乎是想到了什麽,猛地抬起頭來,看著他:“對了,娘說想開個糕點鋪子,她肯定出府去找鋪麵了,興許不會離我們太遠,就在這兗州城內也說不定,咱們去派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