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雲水鎮出現“吐血瘟
翌日。
陳永生睜開了雙眸,瞧著頭頂上的青紗帳,忽的想起昨天夜裏的事兒,立馬翻身下床,抱廈裏根本就沒有蘇凝的身影。
這女人居然敢給自己下迷藥。
桌子上的兵書明顯被人翻動過,裏麵夾著的信箋也不翼而飛。
忽的打開房門,怒氣衝衝的去了前院。
“爹,你怎麽了?”陳仲懷坐在前院裏咬著麵餅,喝著粥。
陳永生頓住腳步,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詢問道:“你娘呢?”
陳仲懷將麵餅擱下,“娘一早便去藥堂了,說是要找——”
他的話都還沒說完了,爹怎麽和娘說的一模一樣,連早飯都不吃就走了。
把剩下的粥喂給了來福,陳仲懷將碗筷收拾好後,喂了家中的雞和兔子,趁著早上天還涼快,便背著簍子同陳二牛去了後山割青草了。
如今家裏的兔子變多了,每天的草都不夠吃。
雲水鎮。
蘇凝早早便到了張府的門口,府裏的小廝迎了她入內,端茶倒水,不敢有任何的怠慢。
“你們公子還沒有回來嗎?”蘇凝雙手術敲打著桌麵,顯然是沒了耐心。
這都多少時日了,去趟東萊怎麽花了這麽長時間。
那小廝立刻回道:“還沒,原先公子也去過東萊買草藥,按理說早就該回來了,可這段時日府裏一直沒有公子的消息,老爺也十分擔心,每日都派人去南潯鎮碼頭打聽,可就是沒有傳來任何的消息。”
“什麽?”蘇凝一拍案桌憤然起身,“你們在府裏候著,有什麽消息立刻去同濟堂稟報知道嗎?”
“是,小的明白。”
蘇凝起身離開了張府,前往了同濟堂。
可偏偏不湊巧,今兒個張廣白去了賈府給賈政治病去了,蘇凝隻好留在同濟堂內等候,順便幫忙看診。
“大夫,大夫救命啊,大夫!”同濟堂外傳來一婦人高呼。
蘇凝與白術連忙上前去,隻見兩個大漢用木板一前一後的抬著一
個病人。
“快把人抬進來。”這會兒天熱,同濟堂內沒有旁人,便立馬招呼他們將人擱置在木床上。
“您是蘇大夫吧,求您救救我當家的。”那婦人一見著蘇凝,立刻朝著她跪下。
蘇凝哪裏能受得了她這大禮,連忙將人扶起來,“您別這樣,我先給他看診,白術,你去搬了凳子讓幾位坐。”
白術連忙將凳子給搬了過來,“這位大嫂,您先坐下,讓蘇大夫給診治,您不妨說說您當家的是怎麽了。”
那婦人一抹眼淚,瞅著蘇凝給自己男人號脈,便道:“我也不曉得怎麽了,我剛把早飯端上桌子,一轉身我當家的就倒在地上,口鼻流血,渾身發冷!”
“難道是中毒了?”白術在一旁開口。
那婦人嚇得立刻擺手:“不會,我不會給我當家的下毒的,我不會的。”
旁邊的兩個漢子也連忙替那婦人作證:“崇嫂子不可能下毒,咱們都是榮家巷子裏的街坊,她的為人我們是最清楚不過的。”
“沒錯,你話可不能亂說。”
身邊的人吵吵嚷嚷的,蘇凝號了脈心裏咯噔一下,上前摸了摸男人的淋巴結,果然有一個疙瘩,就連腋下股間都有,加上嘔血症狀,蘇凝的手猛的抽了回來,一臉驚恐。
因著她太過驚駭,導致身後的凳子突然倒在地上,嚇得眾人皆是看向她。
“蘇大夫,你這是怎麽了?”婦人也跟著一並起身。
蘇凝忍住心中的驚濤駭浪,好半晌才開口道:“白、白術,你過來,我有話同你說。”
二人行至一旁,避開了旁人。
“怎麽了,難道你治不好?”白術壓低了聲音詢問道。
蘇凝回頭看了一眼,這才低聲在白術耳邊開口:“你可知道吐血瘟?”
“什麽?”白術驚駭。
蘇凝扯住他的手腕,“你小點聲,書中記載,夏秋大疫,人偶生意贅肉隆起,數刻立死,謂之疙瘩瘟,都人患此者十四五。至春間又有嘔血者,亦半日死,或一家數人並死。那人的
症狀明顯就是吐血瘟。”
也就是鼠疫,是會死很多人的。
白術顯然被蘇凝的話給嚇著了,臉色煞白,腿腳發軟。
蘇凝瞧著他這副模樣,雙手用力捏緊了他的皓腕,冷聲嗬斥:“如今咱們已經接觸到這一例,你身為藥堂的裏的藥童,趕緊給我打起精神,按我說的去做。”
“怎、怎麽做,這個會傳染,會死很多的人,我們——”
“白術,你難不成想整個雲水鎮的人都死了?”蘇凝怒喝。
白術抬眸看向蘇凝,被她的眼神駭住,“我、我都聽你的,怎麽做?”
“我先去穩住他們,你將藥堂給關了,從後頭庫房裏拿了柴刀,擋在門口,任何人都不許進不許出,再拿一塊兒白布來,還有酒,快去。”蘇凝鬆開了他的胳膊。
白術愣了一下,連忙跑去了後頭庫房裏。
蘇凝則是拎著那壺涼茶朝著藥櫃走了過去,從藥櫃中拿了山茄花揉碎了擱在茶壺裏。
“你們先喝點茶水,這病症我一時間拿不定主意,等張大夫回來,我同他確診後再想法子根治,現在我先施針讓你相公醒來。”蘇凝給眾人倒了茶水。
三人並沒有任何的懷疑,直接接了過來,一口喝下,人就暈了過去。
白術從後頭庫房裏出來,瞧著暈倒在地上的三人,嚇了一跳。
“他們該不會——”
“我在茶裏下了迷藥,你快把門給封了。”蘇凝直接拽過他手裏的白布,點燃了熬藥的爐子,將白酒全都倒入,又將白布放在裏頭煮。
還不等白術將門給封完,隻見賈府的馬車已然到了門前。
“蘇、蘇、蘇凝——”白術抱著門板,結結巴巴的喊著身後的人。
蘇凝正拖著地上的人,讓他們與病人隔離開,根本就沒注意。
“你這是幹什麽,白術,好端端的關門做甚?”張廣白從馬車上下來,走到藥堂前詢問道。
白術嚇得鬆開了手裏的木板,那別在腰間的柴刀也掉在了地上,驚得張廣白後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