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氣血上湧
“爹!”陳玉珠一聲驚呼,立馬跑了過去,推搡著陳保貴,抬眸朝著旁邊的二人哭喊著,“娘,三哥你們別吵了,爹暈過去了。”
瞧著老頭子暈倒在地上,大周氏一把推開陳富生,直接跑了過去,“老頭子,保貴啊,你可別嚇唬我啊,保貴!”
陳富生則是駐足不前,忽的臉上露出一抹笑來,上前蹲在一旁道:“娘,這是個好機會,我去找老四他們賠償。”
說罷就要起身出去找陳永生算賬。
隻是他還沒起身,就被大周氏一把薅住了袖子,“你給我回來,把你爹給扶到炕上躺著!”
“娘——咱們得去找老四。”陳富生蹙著眉頭,一拍手,“對了,還得去找裏正,讓他作證,免得老四他們不承認。”
啪的一聲。
大周氏直接一巴掌打在了陳富生的臉上,“是你爹重要,還是銀子重要?”
陳富生捂著臉不可置信的望著大周氏:“娘,我這麽做不都是為了——”
“為了啥?你爹萬一有啥事兒,你今年就甭想參加院試。”大周氏冷冷的盯著麵前的三兒。
如今院裏就他一個男人,老大和老二他們都不在,幾個媳婦們躲在家裏不出來,她一個老婆子能指望誰?
“娘——”
“趕緊扶你爹去炕上躺著。”大周氏的眼神裏滿是威脅。
陳富生不情不願的將陳保貴扶到了炕上,站在炕下望著暈過去的陳保貴喃喃道:“爹也真是的,早不暈晚不暈,偏偏等老四走了才暈。”
大周氏坐在一旁掐著陳保貴的人中,惡狠狠道:“你再嘀咕一句,上京的盤纏你自己想法子。”
“啥?”陳富生猛的抬頭看向大周氏,“娘,氣暈爹的又不是我,是老四,憑啥不給我銀錢,我要是考不上秀才,咱們家這些年的辛苦豈不是付之東流?”
大周氏如今心裏頗不好受,陳保貴是家中的主心骨,他萬一倒下了,這個家也就散了。
聽聽麵前三兒的話,從頭到尾都沒有管過他爹的死活,就一心想著自己個,將來萬一老頭子走了,她還能指望他?
想到這兒,大周氏看著
陳富生的眼神就更加不善了。
“三哥,您就別再惹娘生氣了,還是去給爹請個大夫來吧。”陳玉珠從外頭端了熱水進屋,將濕帕子遞給了大周氏。
陳富生被大周氏瞧得有些不自在,往邊上站著:“這會兒哪裏還有大夫肯來,咱們先等等,說不定爹一會兒就醒了。”
聞言,大周氏直接將帕子扔進了盆子裏:“你給老娘滾出去。”
“娘——”
“滾!”
眼看著母子二人又要發生爭執,忽的躺在炕上的陳保貴幽幽的醒了過來,嘴裏喊著陳富生的名兒。
陳富生懶得再和大周氏計較,上前一把握住陳保貴的手:“爹,你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陳保貴撐起身子要坐起來,大周氏立馬攙扶著他靠在炕頭,眼淚婆娑:“老頭子,你可嚇死我了!”
“我沒事兒!”陳保貴望著淚眼婆娑的母女二人,心裏頭一陣感傷,他不過就是一時氣血上湧暈了過去,根本就沒什麽事兒。
“爹,您喝水。”陳玉珠捧了水過去,站在炕下等著陳保貴的罵。
無論爹怎麽怪自己,她絕對不會有任何的怨言。
陳保貴接過那水一口喝了下去,看向陳玉珠:“你回屋歇著吧,我同他們有話要說。”
爹這是要避開自己,擔心自己又會說出去。
陳玉珠起身,眼裏蓄著淚水,退回了裏屋,沒敢在偷聽,一個人躲在裏屋暗自啜泣。
大周氏抹了眼淚,心疼的看著陳保貴:“你真沒事兒?要不明兒個我讓富生請了大夫給你瞧瞧?”
陳保貴連忙擺手:“真沒事兒,你們過來,我且有話要對你們說!”
母子二人朝著陳保貴麵前簇了過去,隻見陳保貴的雙唇一啟一合,聲音壓得極其低,誰都不曾知道這一夜,陳保貴究竟同母子二人說了些什麽。
隻是這一夜過後,陳富生居然開始奮發圖強,大周氏也沒有繼續再磋磨兒媳們,且還會不時的擔憂下各房的人。
大周氏越是如此反常,眾人就越發人心惶惶。
陳永生一路快步回到家中,在籬笆門外站了許久,
直到心中翻滾的情緒都平複下來,這才打開籬笆門進了屋裏。
來福瞧著進來的人,隻是稍稍抬了抬腦袋,便又低頭睡了。
正房屋裏油燈已然亮著,窗戶上倒映著陳仲懷和蘇凝的身影,兒子執筆寫字,她在一旁繡著帕子,他真希望往後的日子也是如此,不要被旁人打擾。
今夜之所以去老屋,除了與二老對峙,他更是想要試探一番,看看二老是否知道自己的身世,可瞧著陳保貴的神情,他心中隱隱覺得自己的身世恐怕不會如想象中的那般。
可不管自己是誰,他這輩子隻要蘇凝和孩子永遠陪著自己。
一手推開房門,屋裏的陳仲懷立刻朝著他撲了過去。
“爹爹,爺和奶這麽晚了找你什麽事兒?”陳仲懷仰著小臉問道。
蘇凝朝著他走了過去:“累了吧,我去舀了熱水來你洗洗。”
蘇凝還未轉身離去,就被陳永生一下子撈入懷中,這份溫暖他永遠都不想失去。
翌日。
蘇凝一早醒來,便聽見屋外頭傳來嘩啦啦的流水聲,瞧著兒子還在酣睡中,披了件衣裳悄悄的走了出去。
“相公,你、你——”望著站在院裏正衝著涼的陳永生,蘇凝忍不住驚愕,這天雖然熱,但哪裏能一大早就用井水衝涼的。
陳永生提著木桶的手微微一頓,還不等他回話,就瞧見她朝自己走了過來。
走近時,蘇凝才發現陳永生的異樣,俏臉一紅,轉身進了屋裏。
陳永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又舀了一瓢井水衝在身上,他如今倒是盼望著房子能早些修葺好。
淋完最後一下,陳永生擱下手中的木桶,轉身朝屋裏去,一回頭,便見著蘇凝已然拿了換洗衣裳朝自己走了過來。
“我自己來吧!”陳永生欲奪過她手中的帕子。
蘇凝卻不依,伸手替他擦拭著水珠,“往後你別再用井水了,會傷身的。”
“嗯,不用了。”陳永生忽的摟住蘇凝,一手攬著她的腰,微微低頭便要攫娶她的紅唇。
啪——帕子直接蓋在自己的臉上,懷裏的人一下子溜回了屋裏,哪裏肯給他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