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深夜前往楊家村
一聽這話,蘇凝立刻點了點頭,望著旁邊的箱籠子:“你幫我把衣裳尋來。”
陳永生從箱籠裏翻出了她的衣裳,給擱在了炕上,一轉身便出了屋裏將門給關的嚴嚴實實。
蘇凝望著那炕上的衣裳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紅腫的唇瓣,麵上露出一抹笑容,從炕上起身。
夫妻二人用過晚飯,便動身前往了楊家村。
因著天黑,陳永生點了火把,蘇凝則是有些害怕的跟在他身邊,被他牢牢的牽著手。
這一路上有不少奇怪的叫聲在他們身旁響起,有時候那灌木叢裏還能看見一雙雙幽綠的眼睛,嚇得蘇凝恨不得能貼在陳永生的身上。
“你難道就不怕嗎?”蘇凝強挽著他的胳膊,雙眸逡視著周圍,生怕一個不注意就從周圍躥出來些什麽。
陳永生將火把往四周一揮動,那灌木叢裏所謂綠幽幽的眼睛變得忽明忽暗,眼瞅著一個個朝著他們過來,嚇得蘇凝不敢睜眼。
“別怕,隻是些亮亮蟲。”陳永生停住了腳步。
亮亮蟲?帶著些許疑惑和好奇,蘇凝微微睜眼,隻見羊腸小道上,一隻兩隻三隻,越來越多的螢火蟲在他們的周圍閃著亮光。
“是螢火蟲,相公,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螢火蟲!”蘇凝鬆開陳永生的胳膊,想要伸手去觸碰,然而,她一伸手,那些螢火蟲立馬就躲開,紛紛躲入了灌木叢裏。
陳永生瞧著她小臉上有些失落,忽的在她麵前伸手,隻見一隻螢火蟲正落於他的掌心,閃著微弱的亮光。
“你若是喜歡,回來我再給你抓!”陳永生道。
蘇凝湊近想要看看螢火蟲,卻突然見那隻螢火蟲扇動了翅膀落荒而逃。
“不了,這亮亮蟲還是讓它自由自在的飛吧。”蘇凝握住他的手,同他繼續朝前走,“相公,天這麽黑,你不害怕嗎?”
陳永生舉著火把道:“常年在山裏打獵,這些都已經習慣了。”
他不會告訴蘇凝,他第一次在山裏過夜時一夜未睡。
聽完這話,蘇凝將他的胳膊摟的更緊了些,“以後咱們日子好了,我絕不會再讓你一個人留在山
裏。”
陳永生舉著火把的手微微一顫,一低頭便要去吻她,卻被蘇凝躲了過去。
“咱們趕緊去楊家村吧,興許那大爺都已經到了。”蘇凝拍著他的胳膊催促著。
陳永生有些悵然,不過還是帶著她趕往楊家村。
此刻楊家村裏已然漆黑一片,家家戶戶都已經閉了門,更有那早睡的,屋裏都傳來了陣陣鼾聲。
當他們到了楊槐家門口時,楊二郎已然舉著火把坐在院子門口等著他們。
“我爹說你今日便會來,沒曾想到你還真的到了!”楊二郎舉著火把朝著他們身後照了過去,蹙著眉頭道,“你們買的夜香呢?”
聞言,蘇凝立刻朝他解釋:“估計還會晚些來,不過你們放心,我已經同那大爺說好了,他一定會拉著一車過來的,我們再稍微等等。”
楊二郎冷哼一聲,朝著屋裏喊了一聲,“爹,娘人來了。”
正房屋裏傳來悉悉索索穿衣裳的聲音,二老從炕上爬了起來,趿著鞋子出了屋子。
楊柳將扣子扣好,這才將正房的屋子門給打開:“呀,快進來坐,外頭涼。”
蘇凝擺手道:“不了,我們一會兒就回去,嬸兒,那一車夜香錢我已經付了,一會兒車來了,咱們就趁著天黑弄到地裏頭吧。”
“嗯,這事兒你放心,你叔他心裏頭明白。”這糞壤的事兒,他們楊家從不讓女人沾手。
身後楊槐上前一步道:“隻怕那人會晚些來,你去屋裏給他們夫妻二人倒碗熱水喝。”
一會兒那夜香來了,隻怕味道太濃,楊槐怕蘇凝有些受不了。
楊柳自然是應了,轉身去屋裏燒了熱水一人倒了一碗。
眾人在院子裏足足等了大半個時辰,那火把都快燃了一半,這才聽見車輪子的聲音。
遠遠的便看見一個老者趕著一騾子,車上插著火把朝著他們走近。
“大爺,路上辛苦了!”蘇凝上前道。
那老大爺瞥了一眼蘇凝,見是白日裏給了自己銀錢的小娘子,遂拱手道:“這車夜香給你們倒在何處?”
楊槐立馬對著那老大爺指了指自家要
糞壤的地,吩咐著楊二郎去拿了平日裏的糞桶和糞勺去了屋後等著。
老大爺便將騾車給趕到了屋後,蘇凝本想跟著去,卻被楊柳給拽了回來。
“這事讓他們男人做,咱們在院子前等著便是。”
蘇凝還來不及回話,就瞧見身邊的陳永生也去了屋後。
隻聽屋後傳來一陣老大爺的吆喝聲,隨即便是嘩啦啦的聲音。
陳永生同楊家父子二人一塊兒將那一車夜香從騾車上卸下,一桶一桶拎入了田裏,壘成糞堆。
等弄完了一車糞土,他們這才從屋後回來。
楊柳早就準備好了木盆和草木灰,將方才燒的熱水倒入了盆子裏,“先將就著洗洗。”
那老大爺卻並不洗,仿佛已然做慣了這些,根本沒那講究,直接上了騾車,連聲招呼都沒打,晃晃悠悠的離開了。
楊二郎洗幹淨了手,便朝著二老道:“娘,那我去睡了,有啥事兒你再叫我。”
“你這孩子,咱們不是說好了,你得去送送。”楊柳追在楊二郎的身後,可惜卻吃了閉門羹。
蘇凝見陳永生已然洗好,笑著道:“叔,嬸,既然事情都辦妥了,我們就先回去了,你們也早些歇下。”
“那哪兒成啊,當家的,你去送送,這黑燈瞎火的——”楊柳催促著自家當家的快些洗手。
誰曾想,一回頭蘇凝他們已然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陳永生與她保持著些許距離,自己方才雖說是洗了手,但是這夜香的味道太難聞,他怕自己身上的味道會讓她惡心。
“你等等我啊!”蘇凝落後他兩三步,朝著他跑了過去,從背後挽著他的胳膊。
“我身上味道重,你快鬆開。”陳永生想從她的懷裏抽出來。
蘇凝卻並不依,“什麽味兒,我怎麽沒有聞見。”說罷,還直接朝著他身前嗅了嗅。
陳永生被她的動作和話語暖到,放慢了腳步。
他身上確實沒有什麽濃重的味道,要說有也隻是男人味兒。
夫妻二人回了院子裏,來福早早就等在籬笆門後,見著他們回來,立馬朝著蘇凝叫喚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