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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原來是你啊,大胡子!

  穆琰做事兒向來雷厲風行,他手下的人自然也不敢有所怠慢。


  但見那兩個官兵直接朝著人群中走了過去,一把從大周氏和楊絮的懷裏將兩人給扯出來。


  “你們這是要做什麽?還有沒有王法了?”陳民生擋在大周氏的身前,不讓那兩名官兵靠近。


  陳海燕也急的不行,卻不敢擅自上前,隻護著懷裏的三個兒子朝著陳民生喊道:“相公,你別亂來,他們手裏頭可是有刀的。”


  一聽這話,陳民生護著大周氏的身子微微一頓,可依舊擋在她們的身前,“我不怕,咱們又沒犯事兒,他們不敢拿我們如何?”


  “嘿,我說你是不是聽不懂人話,咱們穆副尉方才說的話你難道不明白,你們少交了一個人的口賦,早些說出來,我們興許還能既往不咎,否則的話——”隨行的官兵逼近他們一步,將腰間的配刀拔了出來。


  大周氏瞥了一眼那明晃晃的刀,嚇得差點暈了過去,眼神虛晃了一下楊絮懷中的陳魚,“你們要抓就將她給抓去,左不過是她的年歲到了,咱們家沒那麽多的錢,交不出她的口賦。”


  事實上,方才官兵在登記年歲的時候,是大周氏虛報了陳魚的年歲。


  她原以為那官府的人不會察覺,可誰知道,誰知道——


  “這位大娘,您家這位可是個女娃娃,咱們軍營裏要的都是男兒郎,就算要帶走,也是將你們家的男兒給帶走!”說罷,直接將陳海燕懷裏的陳仲毅給拽了出來,“我瞧著他也快到了從軍的年歲,既然你們交不出這二十文,那我們隻好將他帶走了。”


  陳海燕一見著自己兒子被官兵給捉住了,嚇得朝著大周氏哭喊:“娘,仲毅可是咱家的長孫,您難道忍心看著他被抓去從軍,那二十文錢娘就真的舍不得交出來嗎?”


  說罷,狠狠的瞪了一眼陳魚,如果不是因為她,自己的兒子也不會被官兵給捉住。


  陳魚躲在楊絮的懷裏,雙眸通紅通紅的,抱著自己弟弟陳仲賢不敢撒手。


  這個家裏頭,他們二房的人是最沒有地位的,她不能走,否則的話,爹娘和弟弟肯定會在家裏頭更不好過的。


  楊絮不敢出聲,陳有生就更

  不敢出聲了,他隻能希望著爹娘能拿出銀錢來了了這事兒。


  陳老爺子眼瞅著事情要鬧大,慌慌張張的將陳仲毅從官兵的手裏拉扯了回來,對著大周氏厲聲道:“你是老糊塗了,連魚兒多大了都不曉得,還不趕緊的將那二十文給補上?”


  這如果傳出去,他還怎麽做人,更何況仲毅是他們老陳家的長孫,怎麽能讓他去從軍,要從軍也是讓老二去,隻可惜,如果老二走了的話,那他們家中就少了一個勞力,若是永生這個時候在就好了——


  大周氏抬眸與陳保貴對視一眼,不敢反駁,認命似得從兜裏將那早就準備好的二十文給掏了出來,甩給了陳民生,陳民生連忙遞給那官兵。


  官兵接過二十文銅錢搖了搖頭:“你說你們這一大家子可真有意思,為了二十文鬧這麽一出,瞎耽誤我們辦事。”


  陳保貴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賠著不是。


  蘇凝忍不住冷嗤,拽著陳永生的手道:“行了,別看了,咱們趕緊去學堂吧!”


  陳永生調轉了腳步,陪著蘇凝去了村裏的祠堂,方才如果不是她拽著自己的話,他險些衝動的闖了進去。


  收完了老陳家的賦稅,穆琰同隨行的官兵便去了隔壁的陳鬆家。


  苗紅杏早就準備好了銀錢等著他們,方才老陳家院子裏的鬧騰,他們母子兩人在屋裏頭可聽得一清二楚。


  “還是你們家人口簡單,省時省力。”官兵接過苗紅杏手裏的銀錢。


  陳鬆湊上前問道:“官爺,不知道你們來的時候有沒有收村東頭那家的口賦,他們家有沒有——”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苗紅杏給扯住了袖子,“你問那麽多做什麽,趕緊進屋去。”


  “娘,我就問問,萬一永生哥沒有銀子交的話,咱們——”


  “他們的賦稅已經繳足了,你不用擔心。”穆琰上前一步,看著陳鬆:“上次見你在藥堂剝狼皮,手法挺利落的,是同誰學的?”


  一聽這話,母子二人的動作皆是一愣,陳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苗紅杏給打了一巴掌。


  “我不是告訴過你這幾日別進山裏頭,你又不聽娘的話?”


  “娘,誤會,都是誤會,我

  沒進山,是永生哥打的獵物,我不過是替他搭把手而已,再說了——”陳鬆一邊解釋一邊意識到不對,他剝皮的時候可沒有看見這個人啊,怎麽會被他曉得了。


  瞧著他目不轉定的盯著自己看,穆琰立刻解釋:“我當時同你們買了肉,忘記了?”


  聞言,陳鬆一拍額頭:“原來是你啊,大胡子!”


  “你怎麽和我們穆副尉說話的。”這般沒有規矩,他們穆副尉怎麽能是大胡子?

  穆琰擺了擺手,“無妨,瞧著這位兄弟也是個爽快人,就憑著你這一手刀法,跟著我去了軍營怎麽也能有所建樹,怎麽樣,要不要考慮同我們去從軍?”


  陳鬆心裏頭有些躍躍欲試,可看了看拉扯著自己衣袖的老娘,斷然拒絕了他:“不了,我這兩下子都是跟著永生哥學的,哪裏就如同官爺說的那般。”


  “啥?你是跟著那陳永生學的,沒看出來啊!”那官兵忍不住唏噓。


  陳鬆點了點頭:“我們村子裏就永生哥打獵的本事最好,不瞞你們說,要不是因為永生哥手受了傷,又被老陳家給分了出來,我早就同他一塊兒去從軍了!”


  “啥,你說啥?”苗紅杏拔高了聲音,一伸手直接揪著陳鬆的耳朵,“你要去從軍,你同娘商量過沒有,當真是翅膀硬了?”


  當著這麽多官爺的麵,被自家老娘揪著耳朵,陳鬆臉上臊的慌,“娘,娘,您快鬆開,我這不是沒去,都是說說,說說而已!”


  “說說也不行!”苗紅杏手上使了力氣,揪著他的耳朵進了屋裏頭。


  站在院子裏的穆琰聽了她們母子的話,不由搖了搖頭,去了下一戶人家裏頭。


  老陳家院子裏,陳富生趴在院牆上,側耳傾聽著隔壁的動靜。


  當他聽見官兵說陳永生已經交了賦稅之後,心中暗恨不已,一轉身便急急的朝著正房屋裏頭去,將此事兒說給了大周氏和陳保貴聽。


  大周氏聞言,一拍炕頭,冷喝道:“我就知道他們肯定藏了私房銀子,都怪你,分家的時候,還讓我拿銀子給他們,簡直就是給了白眼狼!”


  陳保貴坐在炕尾沒有搭理大周氏,隻是一口接一口的抽著旱煙,瞿了一眼陳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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