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雷電末日

  “【靈魂消逝】。”


  雪岩使用能力，虛影愣在原地等待了一會兒，但卻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雪岩無奈道：“我的這一能力，隻能對願意放棄自己生命的人生效。”


  虛影說道：“我當然不願意主動放棄生命。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殺死我的力量。就當是我對你的考驗好了。”


  雪岩點了點頭：“也好。那就來吧。”


  他示意其他人離開房間，然後解除了防護罩。


  大量的雷光立刻匯聚在虛影的周圍，然後化作了人類的外形。萊特·格索終於露出了他真正的相貌。


  他有著一頭飄逸的金黃色秀發, 如同獅王的鬃毛一般。雙目之中是由雷電聚集而成的閃耀白光，令人不能直視。他帶著無與倫比的壓迫力，一步一步朝著雪岩逼近。


  雪岩閉上了雙眼。他的背後生長出兩片白色的羽翼：“就讓我用一次，這純粹的、屬於另一個種族的力量吧。”


  萊特的全身化作電光，他衝天而起，巨大的能量在他的控製下幾乎占據了四周的一切空間，電暈, 火花，熱量, 電磁，這裏已然是他所掌控的主場。


  “你讓我想起了曾經的一個對手。”雪岩說道，“他曾經化作純粹的能量體，當時，麵對他我無能為力，隻能以一命換一命。現在想想，我如今的這幅姿態，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


  他睜開雙眼：“現在，該做一個了結了。”


  那副潔白的羽翼，散發出大量熾烈的白光。雪岩的身軀被電壓擊穿，周身都變得焦黑如碳，但惡魔恐怖的治愈力支撐著他身體，使得即便被擊中一次又一次，雪岩依然未曾倒下。


  “【駐光】。”


  突然間，周圍的一切都慢了下來。原本迅捷無比的電光，在這【駐光】的空間之中，幾乎如同停滯。


  雪岩的光翼, 凝結成了兩根潔白的指針。


  “【命運之輪】。裁斷吧, 這就是你的終焉。”


  指針轉動一下，電光消散，雷鳴停歇。


  指針轉動兩下，萊特跌倒在地，臉色蒼白。


  雪岩望著他，勝負已經決定了，但沒有人知道，這兩下能力的使用，對他身體和靈魂的負擔究竟有多沉重。


  “……就當是，對我自己的懲罰好了。”雪岩閉上了眼睛。


  指針轉動三下，萊特·格索灰飛煙滅。


  雪岩的羽翼消散，從空中跌落。艾拉從門外衝了進來，焦急地接住他的身軀。


  “你在做什麽！強行使用命運的力量，隻會消耗你自己的靈魂啊！”


  但雪岩的意識，已經陷入了末日的世界中。


  ·

  醒來之時，雪岩感覺頭痛欲裂。


  他能夠感覺到，“這一次有什麽不一樣。”


  毫無疑問，這裏應該是屬於萊特·格索的末日景象。但是，很神奇的是，這一次他看見了活生生的人。


  驚叫聲，急促的腳步聲，嘈雜的交流聲，這些都意味著，名為人類的這一物種，還大量地存在於周圍。


  就在這時，雪岩發現，這一次他不再是旁觀者了。他無法在這裏使用能力，更確切的說，他成為了這末日中幸存的人類的一員。


  環視四周，他發現這裏是一處類似於劇院的地方，有著一排接著一排的座椅。室內很昏暗，燈光是暗黃色的，而且很不穩定，隔一段時間就會閃爍一下。


  周圍的聲音過於嘈雜，嬰兒在啼哭，有人在摔東西，甚至吵架。他意識到身處這裏的人們都很不安。


  “地下通道的情況怎麽樣了！”


  有人這麽叫道。


  這時雪岩才發現，在建築裏比較低的，靠著舞台的地方，有很多人在那裏排隊。


  “安靜一點！”有穿著警服的人在維持秩序，但是沒什麽效果。


  雪岩渾渾噩噩地跟著人群往前走，就在這時，耳畔突然傳來了震耳欲聾的雷聲。


  燈徹底熄滅了，人群開始尖叫。這雷聲非常詭異，好像就在耳朵旁不遠處，而不是在天上。電流“滋滋”的聲音甚至一直都能聽見。


  外麵究竟發生了什麽？雪岩不知道，但周圍驚恐的人們已經說明了問題。


  排隊前往的目的地是一條狹長的地下通道，看樣子是一些工人臨時挖出來的，地麵並不齊整，但是人群沒有怨言。絕望的氣氛籠罩在所有人的心頭。


  “再過兩周，不，隻要一周，就沒有吃的了。”


  “希望地下基地裏還有些存糧吧。”


  “有存糧又怎樣？沒有陽光，根本沒法種植作物，我們遲早都會餓死。”


  這樣的論調，隻會加重這些人心頭的絕望感。


  雷神每過大約半分鍾就會響一次，頻率非常固定。一邊排隊一邊聽著震耳欲聾的雷聲，對精神是一種巨大的折磨，人們紛紛低著頭，行屍走肉般跟著隊伍前進。


  過了一會兒，隊伍後麵傳來了驚恐的喊叫聲。


  “穹頂漏電了！快點！快進地道！”


  隊伍一時間亂了起來，就在這時，劇烈的白光閃過穹頂，雷聲幾乎緊貼著耳邊響起，所有的嘈雜聲都被覆蓋，死亡的危機感使得每個人都難以動彈。


  回過神來時，地道的門已經被關上並鎖死了。人群開始互相踐踏，秩序徹底失控，很多人在試圖破壞那扇厚實的鐵門。


  但很快雷電再度降臨，這裏的人隻會迎來化為焦炭的命運。


  雪岩跟隨著大部隊在地下通道行進。隨著時間推移，他感覺到自己的能力在緩緩地複蘇，意識也清晰了起來。


  “萊特·格索。真是恐怖的能力，這樣的末日，也不會是蘇若所想要的吧。”


  地下有著非常巨大的空間，應該是之前就存在的廢棄地下工地。幸存者們在黑暗中抱團取暖，用著僅存的電力維持細微的光明。空氣中絕望的氣氛並沒有消失，隻會持續下去，並最終迎來更淒慘的結局。


  “說不定，那些被電死的人，才反而是最幸運的。”


  雪岩瞬移到地表，騰飛到空中。映入他眼簾中的，是前所未見的奇異景象。


  天空是暗黑色的，遍布著厚實的雲層。那些雲並非由水汽構成，而是特殊的金屬粉末。這些粉末在不斷地互相摩擦、碰撞，閃電以很規律的速度不斷生成，擊穿空氣，以熱量摧毀沿途的一切。


  五彩的閃電，是這個世界唯一的光亮。大地上遍布著焦炭。


  雪岩看著這樣壓抑，奇特又詭異的末日，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筆直向上，穿破金屬雲層，到達更高的空中。


  地球仿佛是一個漆黑的球體，沒有任何的光亮從中透出。太陽光幾乎令人暈眩，雪岩隻感覺到一陣窒息。


  “該走了。”


  他召喚出星之門，離開了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