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偶然的相遇
一年後，葉曉的家中。
葉曉坐在客廳，死死盯著牆壁。在他的視線盡頭掛著幾張素描，上麵都是些熟悉的臉龐：虛塵子，莊洪，還有，姬遠。
這一年來的經曆徹底讓他成為了他人眼中的精神病，自從他父母失蹤後，他就發瘋似的到處到警局報案，稱自己的父母被人綁架走了。
可是警察無論怎麽調查，找不到他父母的任何線索。
審問葉曉的結果也隻是確認了他是精神病的說法，畢竟沒人會相信他所說的那些“靈界”“仙人”之類的無稽之談。
最後警方得出的結論是：葉曉的父母失蹤，葉曉本人因為過於悲痛得了妄想症，臆想他的父母被某種神秘勢力帶走了。
此案成為懸案，記錄在繁多的失蹤人口事件中。
葉曉一次又一次的報案，得到的結果卻是精神病院為期1個月的治療。
從精神病院出來後，他成了徹頭徹尾的瘋子。不再去警局報警，反而到處調查宗教相關的東西，整天窩在家裏鑽研神秘學。
他想要找到一切靈界的信息，想要找到複仇的方法！
殺父弑母之仇，至死不忘！
可是，靈界的信息豈是那麽容易找到的，葉曉做的大部分努力最後都成了無用功。
更何況，就算他找到了進入靈界方法，又怎麽樣呢？以一個凡人的身份挑戰整個天璿宗？對方連剛入門的弟子都可以輕鬆捏死半殘疾的葉曉。
報仇，終歸不過是個幻想罷了。
深夜，整理好今天的資料，葉曉決定出門買一些食物。
自從父母死後，他就沒好好吃過一頓飯。
很不巧，今天他常去的便利店由於未知原因沒有開門，而周邊的夜宵攤都因為大雨選擇了回家。一時間周圍竟然連個賣泡麵的都找不到。
歎了口氣，他決定繞個路，去遠一些的餐館隨便對付一頓。
深夜的餐館數量本來就不多，葉曉騎著摩托車開了很久才找到一家還亮著燈的麵館。
走進大門，他發現麵館已經臨近關門，隻剩一個顧客與一名收銀員。
“一份牛肉拉麵。”簡單點了一份麵後，葉曉隨便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正在這時，在他隔壁桌的那名顧客轉過頭向他打招呼：“這麽晚還出來吃東西，兄弟你也是擺夜市地攤的嗎？”
“不，隻是恰好便利店關門，我是第一次來這家麵館。”葉曉隨意回應道。
那名顧客似乎很開心：“那還真是巧，我難得來一次這裏就與你碰上了，我們還是挺有緣分的啊。”
有緣…葉曉忍不住苦笑了一下：“你應該不會想與我有緣的。”
談話間，對方吃完了麵，拿著一個包裹坐到了葉曉對麵攤開：“既然相遇了，有興趣看看我的貨物嗎？”
葉曉瞥了一眼他的‘貨物’，裏麵裝著各種不知所謂的破爛。
有一塊紅白色的手帕，一把鏽跡斑斑的斷劍，一串隻剩一半的鑰匙，一個破舊的鈴鐺……
唯一看起來比較順眼的隻有一個青色的玉質瓶，但它混在這堆破爛之中也透露出一股廉價的味道。
“不了，這些東西看起來都沒啥用。”
對方咧嘴一笑：“哈，大家平時最喜歡買的不就是沒用的東西嗎。這樣吧，我也趕一回時髦。你是第一次做我的顧客，新人首單免費。這裏所有的東西，你可以隨便挑一件，不用付錢。”
葉曉狐疑地看著那名商人，‘免費’這兩個字讓他本能地感覺這是什麽陷阱。
剛想拒絕，對方又一次開口了：“看你的樣子，應該也是經曆了很大的變故。就當我送你的禮物吧，你的命運不該止於此。”
這句話讓葉曉的戒備心放下來少許，他猶豫了一下，伸手指向了那個看起來最貴的玉質瓶。
商人似乎對這個結果很滿意，他笑著將玉瓶放到葉曉麵前，收拾背包向他告別：“再見啦，朋友，期望我們不久後還能相遇。”
說完這話，商人離開了麵館。留下葉曉看著自己剛入手的瓶子愣神。
瓶子晃蕩晃蕩的，裏麵好像裝著某種液體。裏麵會是什麽呢？他不知道。
不知為何，這次後廚做飯特別慢，直到一個小時後葉曉才離開麵館。正打算回家，卻發現自己摩托車偏偏在這個時候出現了問題，在深夜自然是無法維修的。他隻能將摩托車留在原地，自己先用滴滴打車回家。
半夜打車一向很困難，葉曉等了接近10分鍾才等到了一輛出租車——還是有人拚車的。
有車總比沒車強，他毫不猶豫地打開車門坐了上去。
車內除了司機，還有一個醉的不省人事的中年大叔。
“酒…”大叔神智不清的叫喊道。
前排的司機不禁露出了厭惡的表情：“抱歉了小夥子，我得先把這個醉漢送到目的地。鬼知道他什麽時候會吐在我車裏，委屈你在旁邊受罪一下了。”
葉曉沒有回答，他同情地看著那個大叔。
會在半夜醉成這樣子，想必他也是個有故事的人。稍加思索，他從背包裏拿出一瓶礦泉水，遞到了大叔手上。
大叔接過水咕咚咕咚喝起來，眼神恍惚。
“給我酒…”顯然礦泉水並不能滿足他的欲望，扔掉瓶子後他又發起的酒瘋。
忽然，他的眼神飄過葉曉的背包，好像發現了什麽，激動地撲了過來。
“喂，你在幹什…”葉曉話還沒說完，背包就被搶過去。
大叔將背包顛倒，把包裏的東西一股腦兒全倒了出來。
接著，他舉起了商人今晚送給葉曉的玉質瓶，顫抖地狂笑：“哈，哈哈哈…紅顏醉，我這輩子居然還能看見紅顏醉…”
還沒等瓶子主人反應過來，大叔便仰起頭，將瓶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透過月光，葉曉看見他的眼角有兩顆淚珠滑落。
這是…怎麽回事？那個商人給我的是一瓶酒嗎？
喝完了瓶中酒，大叔將空的玉質瓶隨便地扔到一邊，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葉曉：“小兄弟…嗝，你這東西是從哪來的？”
“從地攤上買的。”葉曉決定略微隱瞞一些細節。
大叔用手扶住頭，聲音有些顫抖：“地攤上…真是可笑啊，曾經在仙界都一杯難求的紅顏醉如今都淪落到凡界的地攤上了。青兒，你在天有靈的話，會難過嗎？”
仙界？葉曉敏銳地抓到了關鍵。
他知道仙界的存在嗎？
仔細掃視了一下這名醉酒的大叔，他看起來也就40出頭，身上穿著過時且陳舊的現代服裝，無論如何都無法把他和仙人聯係起來。
但外貌說明不了什麽，聯想到在麵館的奇怪經曆，葉曉決定抓著對方問個清楚。
“這瓶酒有什麽故事嗎？還有大叔你對仙界知道多少呢？”
大叔抬起頭，臉上醉態已消退大半：“一個醉漢的胡言亂語罷了…你想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