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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4章 你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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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慣例,老天子故去,他的大伴都是要去守靈的。但是因著新帝年歲小,且朱慈烺生前對高庸做出了安排,如今他雖不是秉筆太監了,但依然留在宮中,待三年守孝期滿便準予告老還鄉。


  高庸對朱慈烺十分忠心,眼看著皇後在宮裏搞風搞雨,將其他妃子皇子折磨的痛苦不堪,他看不下去了。


  這些可都是先帝的血脈啊!怎能這樣被磋磨?!


  他隻能跑出宮來求助左弗。


  在這個當下,他能信任的人也隻有左弗了。


  左弗聽著高庸的訴說,沉默久久,才歎出一口氣,道:“先帝生前隻留下了皇子不分封的話,可對皇子太妃們如何安排卻是未說半字。”


  高庸抹著眼角道:“正是如此,太後才敢……”


  “先帝的本意是想讓新天子來封賞,加強兄弟感情,可沒想到……”


  左弗搖搖頭,“太後如此,實為不智。老高,你先回去,不要讓人發現,這事,我會想辦法的。”


  “可等不起啊!”


  高庸大哭,“太妃們還能熬一熬,可其他皇子大的也不過六歲,早春寒涼,這樣跪在地上,可要出人命的啊!”


  左弗沉默了。


  過了半晌,她才道:“左貴,備車,我要入宮。”


  “是!”


  沒一會兒,左弗就到了皇宮。可她的腳步卻隻能停留去前朝,後宮卻是一步都進不去。


  左弗望著眼前這群攔著自己的太監,冷冷一笑,道:“怎麽?本官現在想見一見兩位東瀛的太妃也不允許了嗎?”


  “大人,您是外臣,無陛下旨意這裏您可不能進來。”


  為首的太監口氣軟軟的,說的話也是有理有據,倒是個有點能耐的。


  “哦?外臣?”


  左弗從自己袖子裏抽出一本冊子,道:“先帝昔年封我為江寧縣主,有冊印在此,你說我這裏能不能進去?”


  “即便您是縣主,若無宮中貴人召見,隨意出入怕也是不合規矩呢。”


  “混賬東西!”


  椿芽大怒,“你可知你在跟什麽人說話?!”


  “奴婢自然是曉得的。”


  那太監慢悠悠道:“您家主人是東閣大學士,是太師,是鎮國公,是戶部尚書,還是江寧縣主……隻是宮裏也有宮裏的規矩,還望大人體恤下我們這些做下人的,不要為難我們。”


  “那麽我求見陛下總可以吧。”


  左弗攔住椿芽,笑著道:“我有急事要奏請陛下,勞煩公公行個方便。”


  “陛下正在午睡,怕是見不得。”


  太監望向高庸,嗬嗬一笑,“高公公伺候先帝一輩子,如今清閑下來了,怎麽不好好歇著,竟是到處亂跑?”


  “你敢威脅雜家?”


  高庸瞪眼,“雜家還不是落水的狗,輪不到你這小畜生來說三道四!”


  “喲喲喲,高公公好大的威風。不知道的,還以為……”


  那太監笑了起來,“您還是掌印太監呢。”


  “你!”


  “老高。”


  左弗攔住他,問道:“這個扁毛畜生叫什麽名字?”


  “國公爺,這是太後娘娘宮裏的人,如今被天子擢升為禦馬監提督太監。”


  “哦,原來是提督太監啊。”


  左弗嗬嗬一笑,“椿芽,你剛剛冒進了。你可知提督太監是做什麽的?”


  “高公公為司禮監秉筆以及掌印時都沒他這麽威風,想來是比司禮監秉筆太監與掌印還厲害吧?”


  椿芽冷聲道:“我家主人乃是三公之一,竟也敢如此無禮,這提督太監怕不是一般大。”


  “你說對了。”


  左弗笑著道:“這禦馬監啊本來也隻是管管畜生的,就是專門給天子老人家養養馬兒啥的。隻是後來吧,還擔起了保衛禁宮的事來,所以這權利還真不小呢。”


  左弗慢慢從自己袖子裏抽出了鐵板,還未等那太監反應過來呢,拉起板子就是一巴掌拍了下去,直打得那人牙齒飛濺,口噴鮮血!


  “哪裏來的狗東西,我的路你也敢攔?”


  左弗彎腰一把捏起那太監的下巴,晃了晃自己手裏的戒尺,“認識字吧?這上麵寫了什麽?嗬嗬,這是當年先帝禦賜之物,上打昏君,下打佞臣,打你個家奴,你服不服?!”


  “你,你,你……”


  太監滿口的鮮血,牙齒直接被打落了幾顆,他瞪著眼,實在不敢想象,左弗竟是如此囂張!


  她以前囂張是因為先帝護著,可現在太後明顯是看她不順眼,她還敢如此囂張?


  “椿芽!東西拿來!”


  “是!”


  椿芽遞上一個竹筒,左弗打開竹筒,將裏麵明黃色的聖旨拿出來,打開放到那太監麵前,“看清楚上麵的東西,然後回去跟太後說,好好過日子,你好我好。再搞風搞雨,先帝可就要想她了!”


  太監的眼睛一下瞪圓了!


  身上的疼痛好似也一下消散,聖旨上寫得明明白白:皇後不安,可殉葬!”


  左弗將東西收起來,冷眼睨著那太監,“回去跟你們主子回話吧。讓她想想清楚,是要頤養天年,還是想陪先帝去。”


  太監嚇得連滾帶爬,帶著一群狗腿子迅速撤退了。


  高庸擦了擦頭上的汗,道:“大人,你早想到他們會攔著您?”


  “一朝天子一朝臣,你這個時候還能出宮向我求助,你就不覺得奇怪嗎?”


  左弗道:“她分明是想要找事。嗬,到時給我按一個硬闖禁宮的名頭,真是無趣,這點小花招還在我眼前耍,當我是她麽?”


  “她野心太重,一心想垂簾聽政,群臣反對,這口氣憋著就在宮裏折騰。”


  高庸歎氣,“我已經請旨,想去給先帝守陵,國公爺若還記得當年的情分請幫幫奴婢吧。”


  左弗想了想,點了點頭,“你自己小心,我會盡早安排的。”


  說罷便是轉身,出宮去了。


  再說山芷嫻,聽完太監的描述後也是嚇得不輕。原來真不是傳言,左弗手裏真有著一道遺旨,一道可以要她命的聖旨!

  朱慈烺啊,朱慈烺!


  你怎麽心就這麽狠!

  我有野心?我能有什麽野心?!


  我即便有野心也是被你逼出來的!


  她摔光了手邊的東西,望著還跪在地上的兩個東瀛太妃以及他們的孩子,她獰笑道:“這次就算了,若再有下次,莫要怪本宮無情!”


  六條友香與鷹司信子躬身行禮而退。


  走在路上,兩人牽著自己的兒子以及女兒,心裏痛苦到了極點。身為母親卻不能保護自己的孩子,這太令人難過了。


  正走著,一個太監正麵過來,行了禮後,太監忽然低聲道:“娘娘,鎮國公讓奴婢跟娘娘說,可寫信去會館。”


  太監說完這話便走了。


  鷹司信子愣在那兒,過了好一會兒她終是明白過來了!


  對了!


  東瀛是有使臣一直駐紮在南京的,這個時候自己要是求助他們,必能得到母國的相助!

  孫訓珽安插在宮內的人很快就想辦法將信送了出來,第二日東瀛使臣就朝大明朝廷提出抗議,理由十分直接:太後虐待東瀛太妃以及其所生的兒女,這樣破壞兩國友誼與邦交的事他們決不能接受!


  他們這邊一抗議,那邊各大報紙立刻就報道了這事,連皇家日報都不例外。


  她想垂簾聽政,諸臣正要找借口攻伐她呢!現在可好,直接給了這些朝臣借口,就差沒將山芷嫻打成妖後了。


  山芷嫻是皇帝生母不假,左弗可惡也不假,但左弗是聰明人,做事也都在分寸上,這世上能造成最大破壞的永遠不是左弗這樣的人,而是山芷嫻這樣的人!


  一個蠢貨掌權是十分可怕的事!無知者無畏,天知道這個皇太後會做出什麽事來!這等人的野心必須一次性掐死,免得她生出太多不切實際的想法來,禍害朝政!


  而且……


  在最初的對抗後,現在朝臣也默認了左弗的存在。雖然前期將他們坑得很慘,可現在也帶著他們賺錢呢。而且她在朝裏也有不小的勢力,還掌握著軍權,要讓太後這個蠢貨掌權了,特麽左弗還不得立馬造反?!

  大家平常鬥歸鬥,可大明要完蛋了,大家都得完蛋!所以,對左弗有著絕對恨意的太後絕對不能掌權,必須打死!

  山芷嫻這下是徹底懵逼了。


  本來嘛,好好的日子不過,非得搞事情。以為搞事情容易?搞事情也要水平的好不好?!

  再加上左弗那道聖旨,她又病了。


  左弗也感覺很無語。


  這些年,她動不動就被嚇病,可沒多久又活蹦亂跳的了,自己該說她心大呢?還是忘性大?其實這些年,她暗暗觀察山芷嫻,總覺這人精神有問題了,做的事就不像正常人能幹出來的。


  比如虐待宮裏嬪妃以及皇子這事,正常人能光明正大理直氣壯地做?真以為自己成了太後就沒人治得了她了麽?


  小天子很驚恐。


  雖然他與母親相處的時間不多,但是在他印象裏母親還是比較溫柔的,盡管她有時會說左先生壞話,但大體還是溫柔的。但現在,她居然讓自己的弟弟妹妹們跪在地上,跪倒昏倒,這真得是他的娘嗎?


  麵對著東瀛使臣的質問,小皇帝十分慌張,他不由自主地望向左弗,而他身邊的太監立刻咳了一聲,小皇帝又忙收回視線。


  自打父親去世後,身邊的大伴就病了,沒多久就死了。現在的大伴是母後送過來的人。他有點怕這個大伴,那慘白的臉,略渾濁的眼,總讓他想起凡人成聖傳裏的吃人妖怪。


  左弗將這一切看在眼裏,不由歎氣。


  朱慈烺走得太早,現在的天子其實已經被他母親掌控了。哪怕有些事上會堅持自己的意見,但內心已產生了恐懼。這個站在朝堂上的太監正是太後的耳目。


  成克鞏向東瀛使者再三說明,這隻是個誤會,而且太後有掌管後宮之權,就算是教育皇子也是正常的。


  這樣的事是不能認的,所以哪怕知道皇太後不對,可卻也隻能硬著頭皮否認。東瀛使臣也知道,這樣的事要大明給出說法是不可能的。但這樣抗議一下,大明內部應該會做出處理,所以也就點到為止了。


  很快,大臣們就提出了封王之事。皇子們雖還小,但先帝已駕崩,可以讓他們的母妃帶著他們出去開府了。麵對大臣們的“提議”,山芷嫻別無選擇,隻能答應。


  如果不答應,恐怕左弗會拿出那道聖旨來要了她的命!這種憋屈的感覺讓山芷嫻更加瘋狂,對兒子的控製也越來越瘋狂。


  看著這樣的山芷嫻,左弗忽然就想到了去母留子的典故。有時想想,若是有這樣的一個母親,或許這樣的選擇是沒有錯的。或許,這樣的確很殘酷,可站在國家的高度上,又有誰是不能被犧牲的呢?

  日子就在這樣的相互牽扯中度過。皇子出宮開府,所有嬪妃有生育的都跟著兒子出去過了,而剩下沒有孩子的,則隻能在宮中老死,繼續受著山芷嫻的氣。


  很快,夏天來了。而北邊也傳來了順治帝感染天花病死的消息。今年年初,清廷就來了人,希望左弗能給予治療天花的藥。但是左弗以無藥可治的理由給回了。


  這毛病,後世也是到了2018年才有藥可治,但是朱慈烺忽然去世,為防止清廷起別的心思,左弗是絕對不可能去救順治的。本來按照正常的曆史,這家夥去年也應該狗帶了,這種偏差一度讓左弗很緊張。


  現在好了,順治也狗帶了,那麽等大明的朝局穩定一點,就可以準備北伐了!


  趁你病,要你命!

  這是左弗早就構想好的計劃!隻是她沒想到朱慈烺會死在順治前麵,所以北伐計劃又得再延後一段時間,等朝局穩定一點,再出征。


  清廷這邊也是無比緊張。當日,大明天子駕崩的消息傳過來時,他們還高興了一會兒。不過高興歸高興卻也不敢亂動,左家軍可不是吃素的!大明明顯也在提防著他們,通商往來都暫停了,所以別人是有準備的。


  要趁著大明天子大喪期間動手,怕是會被打得很慘。可現在好了,他們的皇帝也駕崩了,小天子比大明的還要年幼,所以大明可不可能趁著這個時候打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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