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物是，人非
童畫的視線一直注視著蘇心桐，沒說一句話，其實，她覺得蘇心桐就算真是有想要引她進房間的想法，但是，那次的哭，並不是偽裝的，隻是用演戲來掩飾自己的情緒失控而已。
蘇心桐可沒那麽聽唐沐植的話，在他走後，她還想去準備擺地攤的事情，可是，童畫和梁安信怎樣都不肯讓她出去。
所以，她也就第一次，在周末什麽都沒做。把自己閑置了一個晚上，第二天就待不住了。可是，他們兩個死活都不讓她出去，說她感冒也就算了，要是出去傳染到別人咋辦？
“畫畫，你就行行好吧，我忙了這幾年，都沒有好好看看這個世界呢？你就讓我趁今天沒事，出去看看行不行？”
童畫站在原地，沒回應，而是沉思了好一會兒，後作出了決定，那就是梁安信開車，帶著他們三個，出去遊H市。
蘇心桐白了童畫一眼，她隻是想一個人出去，清靜清靜，但是，四個人一起出去機會也是渺茫，所以，他們都同意了。
一輛白色的寶馬行駛在街道上，印正璽的雙眼，一直注視著前方，臉上麵無表情。
前方的一個店名引起了他的注意，也讓他冷漠的臉上稍稍有些緩和了些。
夜•；彌漫CLUB，一家在H市算是比較出名的夜。店，五年前就開在這裏，倒是還在。五年的時間，人變了，心變了，環境變了，但是，這個舊地方居然還在。
印正璽把車停下，走進了這個夜。店。
“您好，先生，還沒營業呢。”有個服務員見他走進來，連忙跟過來。
“我先看看。”印正璽邊走著，邊回應身後的服務員。
“好的，那需要我介紹下嗎？”通常走進這裏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所以服務員的態度也是非常的好。
“不用，你去忙吧。”
“好的，那您慢慢看。”服務員也以為他是來探查下情況，在預定時間吧。聽他這麽說，也就沒再打擾他。
走過一條亮著各色各樣顏色燈光的走廊，印正璽似乎有些熟悉地走到了舞廳。因是白天，還沒營業，四周空無一人，與上次他來的時候，有著天差地別。
站在吧台邊上，他的視線注視著舞池中央，腦海裏浮現出五年前的場景……
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吵雜的人聲，閃耀的燈光，讓這舞廳裏的景象，變得有些混亂中又帶著些次序。
印正璽一走進來，視線就一直在人群當中尋找著某一個人的身影，擠過一個又一個人，當他看到蘇心桐時，她正在舞池中央跟另外一群身著性感的女人在舞動著，此時的音樂響著：來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時光……
蘇心桐一頭的短發被弄成爆炸頭，上身穿露臍裝，下身超短褲以及一雙高跟過膝靴，此時正在舞池當中扭動著身姿，纖細的腰，此時像是水蛇般，引起周圍男人一陣又一陣的起哄聲。
他衝過去，拉住她的手，直接往外麵拽去。大家雖然有動靜，但也沒多大的舉動，畢竟誰也不知道她們兩個的關係，誰也不會去管這閑事。
再說，誰沒事來這裏拽一個女人，除了家人，就是吵架中的男朋友吧。
“印正璽……”身後的蘇心桐被他拽著隻能小跑著跟在身後，就算她使勁地要掙脫掉他握住她的手，卻始終無法如願。
“印正璽，我的事不用你管！”在身後，她一直在拍打著他抓著她的手，“印正璽……”
終於在路過人的目光之下，她被他拽出了夜。店，到了門口之後，他才放開她的手。也因他的放手，她什麽話都沒說，直接轉身，要往裏麵走。
“蘇心桐！”站在原地，他沒再追過去，注視著她的背影。
蘇心桐停下腳步，背對著他：“我求你，別多管閑事了行嗎？”
見她說完這句話又繼續往前走，印正璽繼續出聲說道：“一個人連自己都放棄了自己，還指望誰去救贖？”
停下腳步，蘇心桐轉身，目光如炬地看著他：“我從來都沒有讓你來救贖我。”
印正璽一步一步走向她，像是想要拯救誤入歧途的孩子似得：“既然老天讓你變成一個不能靠別人的人，那你就要靠自己。”
蘇心桐冷笑一聲，抬眸看向天空：“你懂什麽？”
一個老師口中的好學生，跟她這樣的人，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我爸是一個賭鬼加酒鬼，每次輸了錢就會喝酒，喝了酒就會打我媽，在我十歲的時候，喝醉酒摔下河裏，第二天發現時，已經死了。那你說，我是不是更應該像你這樣？”
蘇心桐終於轉向了他，看著走到自己麵前的印正璽，就這樣，看著他。他長得那麽好看，又念得一身的好成績。其實他在學校是很出名的，無論是成績還是長相。可是，誰都不知道他家裏的情況。
“你沒聽過一句話嗎？靠山，山會倒……”
“靠人，人會跑。”看著他，蘇心桐接下去他的話，但是，卻在說完之後，拚命忍住的淚水終於滑落。
“爸爸死了，再也不會出現了……他怎麽可以那麽狠心，不看我一眼就走了……最後一眼都不讓我見……”蹲下去，就這樣在大街上，哭的跟孩子似得。這是印正璽第一次見她哭，卻永遠地刻在他的心裏。
從回憶當中回過神來的印正璽，就這樣注視著四周，翻新過的，雖然有些東西變了，但大致還是跟五年前差不多一樣的裝修。
而另一邊，坐在車後座的蘇心桐，像是第一次來這座城市似得，雙眼一直注視著車窗外，看著這五年來變化了的H市。
“阿信，停停停。”雙眼注視著外麵的蘇心桐，看著前麵寫著夜•；彌漫招牌的地方。
梁安信踩下刹車，然後和童畫心有靈犀一同轉頭看向她：“你想幹什麽？”
“你們不是在找中午吃的地方嗎？前麵不遠處有一家十年老店挺好吃的，你們兩個去點菜，我和阿芷下去走走。”蘇心桐指著前方，跟他們兩個說道。
童畫和梁安信互望一眼，後一同點頭，算是同意了她的說法。
蘇心桐有些呆愣地看著他們，真是莫名其妙，哪裏來的默契？以前咋沒見他們這麽意見統一過？
“下不下車？”見蘇心桐一直注視著自己，童畫出聲催促著。
“要，要。”隻見蘇心桐連忙拉住蘇念芷的手，下了車。
“我們點好後過來接你們。”梁安信留下這句話，就開車往蘇心桐剛剛說的地方而去。
留下的蘇心桐，牽著蘇念芷的手，雙眼看著夜。店招牌，嘴角不由自主地慢慢揚起。
站在一旁的蘇念芷，見蘇心桐一直站在原地，也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卻什麽也沒看到。看向她，搖了搖被她牽著的手：“星星，不是說要走走嗎？”
“哦！”被蘇念芷這麽一提醒，蘇心桐這才想起來，“那我們到前麵去看看。”
“好。”蘇念芷平時也沒什麽時間跟蘇心桐出來玩，所以，什麽都願意。
走到店前的某一個位置，她停下腳步，就這樣站著。五年前，她就是在這裏哭的跟傻瓜似得，也是在這裏，印正璽改變了她的世界。
誰，改變了我的世界，沒有方向，沒有日夜。
她為什麽喜歡光亮的《都是你》？她為什麽要把這首歌唱給印正璽聽？就是因為他改變了她的世界，讓她有了方向。
當印正璽走出這裏的時候，怎樣也沒有想過，居然會看見蘇心桐。而同樣，站在門口的她，也根本就沒有想過印正璽會從裏麵走出來。
就這樣，兩個人注視著對方，他站在門口，沒再進一步。而她也同樣站立在原地，沒再移半寸。
仿佛時光重現，隻不過，當時的站位不同。
“大哥哥。”當看到印正璽的時候，蘇念芷的臉上毫不掩飾地喜悅。
也因她的出聲，讓兩個人回到現實，原來，早已物是人非。
“你怎麽在這？”印正璽先出聲，因為他知道，那天晚上的淋雨，她感冒了。
“……路過……”蘇心桐回答的有些心虛，她真的是路過的，隻不過是特意讓梁安信放她下車。
兩人沒再說話，於是蘇心桐也禮尚往來的問了句：“那你怎麽在這？”
“我也路過。”相對於蘇心桐，印正璽回答就顯得沉穩許多，雖然也是真的路過，隻不過特意停下來，遊一遊這故地。
兩個人再一次沒有言語，場麵陷入了尷尬。
“阿信和畫畫在等我，我先走了。”跟他說了聲，見他點頭，蘇心桐也就轉身。
可是，沒走兩步，就被一個聲音給喝止了。
“蘇心桐！”
正在蘇心桐感慨冤家路窄的時候，她前方的蘇毓已經來到她的麵前，一身的名牌，與她身上這地攤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蘇心桐是不想理她的，直接繞過她，可是，她卻沒有準備放自己走，伸手攔住了去路。
撇了一眼她，蘇心桐語氣不善地說了句：“蘇毓，好狗不擋道。”
“你罵誰狗？”本來就有怒氣的蘇毓，被蘇心桐這麽一說，臉上表情更是難看。
“你！”目光毫不掩飾地盯著蘇毓，蘇心桐回答的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