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7章：欠收拾
陸朝顏經過這段時間的‘曆練’，神奇的對這種應該鄙視的官僚主義免疫了，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指望其他人，現在他們隻是表表困難，想提前撇清關係，但還願意承擔，已經是意料之外的收獲了。
康市長聽著一群人嗡嗡嗡嗡的說話，唯獨不見陸朝顏吱聲，忍不住問道：“陸大夫有什麽困難需要我解決嗎？”
“我的困難和大家的困難一樣，缺人缺藥材缺病房。”陸朝顏隨大流，人家有什麽困難她有什麽困難，人家沒有的她也沒有。
秦商陸垂眸低笑，他家小丫頭學以致用，這麽快就會說官話了。
康市長也沒想到陸朝顏這麽‘調皮’，伸手隔空虛點了她兩下，說道：“你們的困難我都知道了，但是有困難也得迎著困難上，不能因為困難就不去做了，不管怎麽樣，檢查中毒者的工作是要開展的，你們每家醫院需要負責的區域我已經劃分好了，按照各自的區域，務必在24小時之內給所有人做完檢查。”
他說完，坐在他身後的秘書就起身，把打印出來的東西分發出去，發到每個人的手裏。
陸朝顏和秦商陸挨著頭看手裏的A4紙，找到了自己醫院需要負責的區域，還挺巧，正是今晚派出所那邊讓她過去的，數了一下，一共七個小區，任務艱巨啊。
其他人沒她這麽淡定，一看到需要檢查這麽多個小區，又開始訴苦了，什麽真的沒有那麽多人啊，設備也不夠用啊，幾萬人驗血，24小時內肯定驗不完之類的。
康市長似乎早就預料到他們會來這套，說道：“人手不夠的問題我會從各大醫學院校抽調學生幫忙，設備也會征用其他私人醫院，私人診所以及私營健康體檢中心，你們隻需要盡快采血就行了。”
解決了一個困難，有人又問道：“那怎麽安排中毒者呢？我們醫院是真沒有那麽多病床，中毒者需要單獨集中治療，我們就是讓輕症患者全部出院，也不能像華夏醫院那樣騰出一整棟來，更沒有地方也沒有錢建造簡易病房。”
“是啊，我們醫院都是幾十年前建的老醫院了，連停車的地方都沒有，哪裏有地方擴建啊。”有人跟著附和。
其他人紛紛表示大家情況差不多，公立醫院都是一樣的，又老又舊又擁擠，除了看病比私人醫院便宜，醫生比私人醫院好之外，基本沒有什麽優點了。
“還有醫生啊，我們又沒有中醫，這事還得陸大夫幫忙啊，給我們支援幾個中醫才行啊。”說著說著病房的事，又有人說起了沒有中醫大夫的事情。
“是的是的，這是大事，這毒我們一群西醫可沒有法子，還得中醫才行，陸大夫手裏那麽多中醫，不說多了，至少給我們一人一個吧。”
“對啊，沒有中醫大夫指導工作，我們不知道該怎麽給中毒者治療啊，還得請陸大夫給我們派指導員才行，我們這次就聽中醫的，中醫讓我們怎麽治就怎麽治，讓吃什麽藥就吃什麽藥，我們以中醫為主。”
大家七嘴八舌的都在問陸朝顏要人，嘴上說的好聽，全是恭維的話，但是內心裏卻打著自己的小九九。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以後毒疫會擴散到什麽程度，誰也不知道，陸朝顏有沒有本事解毒更不確定，他們都不想出頭，就想跟著中醫後麵打秋風，立功了跟著沾光，犯錯了也有中醫頂缸。
陸朝顏還能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麽嗎，隻是不想跟他們計較這些罷了，就是他們不提，她也會主動派大夫過去，畢竟這毒還真得中醫大夫從旁指導如何治療。
可她不計較，秦商陸卻不肯讓她吃這個啞巴虧。
“怎麽，沒有中醫大夫，你們連病都不會治了？病毒是毒，中藥上的毒就不是毒了？平常自詡西醫如何如何，到了關鍵時候，又想當縮頭烏龜了？”秦商陸冷淡的視線從眾人臉上掃過。
眾人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秦商陸不說話的時候，他們還能說服自己忽視他，可秦商陸一說話，他們就啞巴了。
畢竟他們那點小九九是不可能瞞過秦商陸的，秦商陸不肯讓陸朝顏吃虧，他們誰也欺負不了陸朝顏。
“說自己沒有地方擴建，你們先彎腰把自己的臉從地上撿起來再說。”
“李院長，你們附二院年前才批了一塊地投建分院吧，現在住院部的主體建築都建好了吧，老院地方不夠，新院也不夠？”
“趙院長，三院新院剛投入使用吧，聽說病人並不多，怎麽，騰不出一棟樓來？”
“王院長，你們老院翻新，現在病人都轉到新院那邊去了，現在老院空出來不少地方吧。”
秦商陸一個個點名，一個個揭他們的老底，說的一眾人都紅了臉，愣是無話反駁。
康市長暗暗心驚，秦爺就是秦爺，連這些事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比他這個分管公共衛生的副市長都門清。
陸朝顏忍著笑，真想給她家秦爺鼓掌啊，厲害了我的秦爺，沒有你不知道的事啊。
“人有點自己的小心思無可厚非，但蠢在總把別人當傻子。我家朝顏不說話不代表她好欺負，她隻是太有責任心了。你們想仗著她的責任心欺負她，那就不要怪我把事做的太絕。我這人一向沒什麽同情心，該我家朝顏負責的區域和中毒者，不管多少，我們自己接納和醫治，可以不要政府一分錢。
至於該你們承擔起的責任，抱歉，我們不予承擔，缺少醫護人員你們自己想辦法，缺少藥材你們自己采購，沒有病房你們自己想辦法。我家朝顏隻提供治療藥方，如果有重症中毒者，我們也可以接受轉院，其他的，別想甩鍋。”
秦商陸的聲音不急不緩，卻讓整個會議室安靜如雞，再沒人敢說自己有什麽困難了。
康市長真想拍手叫絕，有時候他雖然是上級，但是下達的命令下麵也時常陽奉陰違，尤其是這種幹不好就要擔責任的事情，那是能推卸責任就率先推卸責任，恨不得先來個約法三章，讓他承諾幹不好不會事後算賬。
然而現在，一個個都被秦商陸說的啞口無言了。
太解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