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沐覃淩見這王大夫人是存了心思要抹黑舒心與晏大哥的關係,是以,她亦是凶神惡煞地說道:“本夫人帶著相公來涼城拜訪舊友,你夫婦二人卻存心來此處胡攪蠻纏,道是我相公與舊友有染,實在是可惡!今日,本夫人不好生教訓你一番,你便不知‘禍從口出’這一說!”沐覃淩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也是極好的,這一番說辭,便令王大夫人啞口無言。
不過,王大夫人亦不是什麽善茬兒,她正欲開口與沐覃淩駁斥。隻是,她還來不及開口,沐覃淩也如王大夫人先前那般潑辣,一把揪住她的發髻,騎在她身上,舉起巴掌便左右開弓,打得王大夫人一時不知今夕何夕,身在何處。
王大雖然有些厭倦了自家這老虎婆,卻還顧忌著夫妻情麵。如今,沐覃淩這一個個響亮的耳光,便像是打在自己的臉上一般,火辣辣的。他的袖中滑出一把匕首,繼而,他空出來的左手便一把抓住匕首,用力地朝晏殊言的腹部刺去。
這些小動作自然是未曾瞞過晏殊言的雙眼。晏殊言見狀,也不再手下留情了,當即便一把握住王大的手腕,用力一折,隻聽得“嚓”的一聲,王大的左手便被她擰折了。王大疼得嘴裏嗚哇嗚哇地叫著,含糊不清地在說著什麽。
雖說舒家附近少有人來,但這動靜若是鬧大了,難保不被別人聽見。若是因此引來了人,對自己,對舒家,皆無好處。是以,晏殊言以手為刃,一下便將王大給敲暈了過去,丟在地上。
王夫人被沐覃淩的巴掌亦是招呼得懵了,半晌也未曾開口。這下,瞧見自家這不成器的相公被敲暈了過去,登時便嚎啕大哭,一聲比一聲高亢。沐覃淩見狀,便也隻得將王夫人敲暈了過去。她這才站起身來,扭扭脖子,活動筋骨,長舒了一口氣。
望著在地上躺著的王大夫婦,舒心一臉擔憂地說道:“恩人,你將他夫婦二人敲暈了過去,屆時他們醒來後,定會扭著我等前去官府見官差老爺。若是恩人因我而入獄,舒心真真是難辭其咎。”
晏殊言低頭沉思道:“你兄長與瀲灩二人早便想離開涼城,前去京都安身,隻是因為一直放心不下你,這才久久未曾動身。你可願隨他們前去京都?”
“自然是想的,隻是這王家的人……”舒心歎著氣,猶豫著說道。
“既然如此,你便趁此機會與舒揚他們同去京都便是了。”晏殊言說道。
“是呀,舒心。如今我等將王大夫婦修理了一頓,你若是再回王家去,定然又少不了被他夫婦二人欺負。是以,你便隨我們離開吧!”瀲灩亦是語重心長地勸道,轉頭又望了舒揚一眼,有些無奈道,“你倒是好生勸一下妹子呀,這平日裏見你倒是挺能說的,怎地如今便吐不出幾個字來?”
“妹子,你便聽哥哥我一言,若是你現在不隨我們離開,日後怕是再也尋不到機會離開王家了。這王大夫婦便如血蛭一般,不將你的價值壓榨得幹幹淨淨,他們是不會罷手的。你如今還年輕,未來的日子這麽長,你便當真想留在王家當一輩子的傭人、受氣包嗎?”
舒心聞言,沉思半晌,繼而抬頭,眸色堅定地說道:“哥哥,我願與你們一道離開。隻是,若是王家其他人前來此處尋王大夫婦,又如何是好?”
晏殊言對舒揚說道:“你這宅子中可有什麽暗室或者地窖之類旁人不曾知曉的地方?”
舒揚想了一時半會兒,才想起家中確是有一處極為隱蔽的地窖,便帶著晏殊言與沐覃淩等人前去瞧了一番。晏殊言亦是覺得這地窖確是不錯,極為隱秘,便與沐覃淩將王大夫婦的外衫剝了,用繩子將二人捆住,搬去了地窖。望著地窖一角的蘿卜,沐覃淩蹲下身,將那蘿卜塞進他二人的嘴裏,這才滿意地拍拍手,出了地窖。
而後,晏殊言便與沐覃淩套上王大夫婦二人的外衫,出去晃蕩了一圈,待天黑後,才翻牆回了舒宅來。而舒揚等人,早便收拾好細軟,等著晏殊言回來安排接下來的行動。舒揚對這宅子雖是極為不舍,不過為了日後的幸福生活,倒也能割舍得下。
才吃罷晚膳後不久,這王家的人便找上門來。他們道是王大夫婦自來舒家後,便一直未歸,許是被舒家的人給扣了下來,這才尋上門來。晏殊言晚膳時淺酌幾杯,現下竟有些酒意。是以,她隻是坐在橫梁上,靜靜地俯視著這一出鬧劇。這王家的人一時倒是不知橫梁上有人。
而舒家的人,便如軟柿子一般任人拿捏,是以,這鎮場子的重任便交到了沐覃淩的手中。
“舒心,舒揚,你兄妹二人倒是給我解釋解釋,我大哥大嫂來了你家後,便一直不曾回家。今日,若是你兄妹二人不能給我個說法,我們便賴在你這兒不走了!”一個長著倒三角眼,吊梢眉的女人用絹帕捂著口鼻說道。沐覃淩一聽這尖酸刻薄的語氣,便知這婦人亦是一個不好惹的主兒。
瀲灩帶著麵紗,坐在主座上,巋然如山。這王家人自是知曉她患有肺癆這一傳聞的。而王家人素來是貪生怕死之輩,自然不敢來招惹她,生怕她一個不快,便掀開麵紗,朝自己吐幾口唾沫,將這肺癆傳給了自己。
“你兄嫂二人來我家大鬧一番後便離開了,你王家人反倒還腆著臉皮來我家質問,這是什麽世道?”舒揚有些憤然地說道。晚膳時,晏殊言便與他兄妹二人道,不管怎樣,隻要不承認王大夫婦在宅子便是,一切,她們自有安排。
“隻一句話,若是你們不將我兄嫂二人交出,我們便要動手了。”王二挽起袖子,作勢便要大幹一番的模樣,而後,又偏過頭朝舒心道,“弟媳,我王家人曆來待你亦是不薄,你如今反倒恩將仇報,你這樣做,定會遭天譴的!”
一說起此事,舒心便紅了眼睛,有些哽咽地說道:“二哥二嫂,你們竟還有臉談起此事!你捫心自問,自老三走後,你們王家人是如何待我的?我年紀輕輕便成了寡婦,已是不幸了,如今還得在外拋頭露麵賣那勞什子豆腐,街上的那些地痞流氓三番兩次來調戲我時,你怎地不說我是你的弟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