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選擇
青沫汶放下雙手，均勻地呼吸著。
片刻後，她的眼底掠過一抹淡淡的空明，氣息逐漸穩定下來。
這個時候，冰雪狐母女都在外麵狩獵，所以隻有她一個人。
青沫汶思索了一會兒，也明白了自己的處境。雖然體質比紫央差了許多，但她的恢複速度同樣不慢，現在依然是巔峰狀態。
就是不知道這裏是哪，等樹洞的主人回來，她或許可以詢問一番。
……
傍晚，小狐狸一臉興奮地拖著一頭足有自己三四倍大的羚羊屍體回到了樹洞，在它身後，它的母親搖搖頭，一臉溺愛。
這時，它們看到了樹洞洞口的女子。
女子身材高挑，及腰的淡綠色長發隨意地搭在腦後，她雙手抱胸，靠在樹幹上，抬頭望著天空，眼中略顯迷惘。
小狐狸眼睛亮了亮，卻不知道要不要靠近。
雖然她救了這個人類，可是不知道這個人類的態度如何。雖然……她看起來挺好打交道的……
青沫汶怔然片刻，終於注意到了在她身旁猶豫不決的小狐狸。
她輕笑一聲，蹲了下來，想要摸一摸小狐狸的頭。狐狸眼睛水汪汪的，十分惹人憐惜。
對於青沫汶的舉動，小狐狸四肢蹭了蹭地麵，最後沒有選擇躲避，反而把頭伸了過去，對於青沫汶的撫摸一臉享受。
在不遠處，狐狸媽媽一臉受傷，這小狐狸這麽快就移情別戀，不要母親了。
青沫汶想了想，問道：“你能夠化形嗎?”
這隻小狐狸雖然修為不高，可也是一頭獸王，按理說已經接觸到了化形，所以青沫汶才會有此一問。
小狐狸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我化形……還不太熟練，一個月隻能化形三次，每次不超過三日……”小狐狸瞪大了雙眼，一臉委屈。
她也想變成人類，跑到人類的世界去玩，但是母親沒有交給它完整的化形技巧，所以它也不敢隨意進入元素師的城池之中。
否則一旦被發現，輕則被丟出城外，重則被抓住當做家畜豢養。
更有甚者，獸、妖、魔一類的人形十分妖異美貌，對人類有異乎尋常的吸引力。
這類異獸被抓住，甚至會成為一些強者用來泄欲的工具，那才是更加令人可怕的。
人類元素師也有的是手段，可以讓智慧低下的異獸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狐狸的母親曾經進入過城內，那個時候，它就已經懷有身孕了，為了尋找一株特殊的藥草，迫不得已進入城內。
但它的化形能力，還沒有達到那種如臂使指的程度，總歸會留下一些痕跡。
所以不論它如何躲避，它最後還是被抓住了。
雖然它曆經波折，最後還是逃了出來，可那些元素師醜陋的嘴臉，它卻一直記得。
“喲，這是冰雪狐?”
“能夠化形到這種程度，至少，也是獸帝吧。”
“可惜遇到了我們兄弟三人，別說獸帝，獸皇都不一定跑的掉。”
“那是那是……你們打算怎麽處理這頭冰雪狐?”
“這冰雪狐昏死有幾分姿色，不如我們……”
“得了，我們要是真把冰雪狐給你，估計兩天就被你折騰死了，這頭冰雪狐可是有大用的。”
“大用?大哥此話怎講?”
“嘿嘿，我們隻要把它獻給城主大人……我兄弟三人的資源，可就不用愁了。”
“哈哈哈，還是大哥聰明。不過送過去之前，我們還是要對它……調教調教……”
“這就不用了，城主估計不會收我們用過的東西，直接送過去就行。”
……
那個時候，天真的冰雪狐以為自己躲過了一劫，哪知道後麵才是噩夢的開始……那是一段，它永遠不願意回想起的一段時光。
最後，是城主府內有人不願意看它被糟蹋，偷偷地把它送了出來。
但它沒有走遠，它想等著它的恩人和它一起離開。
然而……三天後，它在城頭看到了恩人的屍體……
那一天對它而言，是如此的幻滅，它想要放棄一切，追隨自己的夫君而去。
別說在人類之中，哪怕是在異獸之中，它的行為，也是絕對不可饒恕的。
所以它避開了自己的族群，隱居在了這裏，它……還不能放棄，哪怕是為了它的孩子。
教導小狐狸，就成了它這麽多年了最主要的責任。
為了避免小狐狸接觸到人類，這裏距離人類的活動區域非常遠，而且塔教育小狐狸不要亂跑，因此這麽多年來，小狐狸一直相安無事。
可她沒想到，人類……竟然還是讓小狐狸碰上了。
它不能阻止小狐狸內心的善良，隻希望這個人類恢複後趕緊離開。
但是，如果這個人類非要留下來的話……它攔得住嗎?
它現在的修為，也不過是三級獸皇罷了，再頂尖的獸皇，也不是幻風境強者的對手。
這是元素境的最後一步，隻有感受過的，才知道二者之間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青沫汶是幻風境強者，當然知道幻風境和裂土境之間的差距究竟體現在哪裏，那可不是簡單的實海寬度就可以概括的。
可惜青影不在，她也不可能和其他人解釋這個差別。
冰雪狐母親這邊的情緒波動，自然逃避不了青沫汶的感知。
青沫汶很快就猜到了冰雪狐母親在擔憂什麽。
“你打算阻止它一輩子嗎?”青沫汶眯了眯眼，看向樹幹後麵的冰雪狐。
冰雪狐走了出來，很快化作一個風韻的婦女。
她的頭發綰成了一團，顯得有幾分保守。
而冰雪狐的身姿，哪怕是在元素師看來，也是少有的綽約。
雖然小狐狸不能說太多的話，可她知道，冰雪狐是一定可以和她正常交流的。
冰雪狐眉頭微蹙：“你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青沫汶蹲下身子，順著小狐狸的毛發，讓它十分舒服，想要往青沫汶身上蹭。
她沒有抬頭，低語道：“你打算阻止它一輩子嗎?你會，比你的孩子，活得更久?”
青沫汶的話語十分不留情麵，可冰雪狐卻痛苦地閉上了雙眼，她知道，她不能再繼續自欺欺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