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遺漏血跡
遲暮驚瞪雙目，顯然是猜到了什麽。
“難道說孔卓背後的那個後台和之前失蹤的那批毒品有關？那批毒品會是孔卓背後的人弄走的麽？”
我應聲道“目前還隻是猜測，並不敢說實情就一定是這樣，雖然你的猜測也是我的推斷，但在沒弄清楚情況之前，還不能妄加斷定，否則很有可能打草驚蛇。”
遲暮微微點頭，低聲喃喃道“孔卓今天的態度確實有些奇怪，若是平時的話，不可能會表現出這麽大的敵意，既然他不知道你的身份的話，為什麽會對我們這麽防備。”
“這個問題你不能問我，應該問你自己。”
遲暮皺著眉頭盯望著我，我簡單分析道“雖然我不知道這批毒品和你們有什麽關係，但是我打個比方，假如說這批毒品是你們的貨，孔卓背後的人讓警察繳獲了你們的毒品，同時又弄走了你們一批毒品，顯然他對你們很是有敵意，你從不跟孔卓交易，這個時候找孔卓交易，他背後的人就會懷疑你找到他的目的可能並不是為了買貨，而是為了查那批貨，其實他並不清楚你們對貨的下落根本一無所知，所以會叮囑孔卓讓他防著你，孔卓也就自然而然的表現出了敵意。”
遲暮微眯著眼睛，不住的點頭，顯然對我的推理抱以肯定和信服的態度，按照我的推理，就可以解釋為什麽在我們什麽都沒做的情況下，孔卓對我們表現出那麽大敵意。
“這個王八操的，我先走就找人過去！”
“別！”
遲暮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立刻被我摁住。
遲暮有些惱怒，對我喝道“這是我們的事，還輪不到你管！”
我應道“我並不是要管，隻是你現在出手，很有可能打草驚蛇，目前還隻是推測，事實是怎樣，還需要有證據來支持，如果我們在沒查明真相的情況下對孔卓發難，他背後的人很有可能會切斷他這條線，這樣一來我們好不容易到手的線索就又沒了！”
遲暮瞪望著我，質問道“你怎麽知道他背後的人會這麽做？”
我告訴他說“難道你沒看到之前我說要跟他合作的時候，他有多興奮麽，萬寧市發生這麽大的緝毒事件，現在市內毒品肯定全麵短缺，貨根本不夠用，但是孔卓的手裏卻能很輕鬆的拿出三箱貨，你不覺得很奇怪麽？”
遲暮想了想道“你說的也有道理，這確實有些問題，我之所以會向他們買貨也是因為手上的貨不多了，連我們都會缺，他為什麽還有這麽充足的貨品，難道這些貨是他們劫走的那車貨？”
遲暮順著我的思路漸漸發現了很多，但他的最終判斷卻是錯誤的。
我搖了搖手指對他說道“恰恰相反，我之前有看過關於那三車貨的資料，被劫走的那一車貨數量也不少，如果流出來的話，也夠支撐一陣的了，但是現在全市的貨量告急，比預期的還要少，我推斷孔卓背後那人一定是要他們多囤點貨，現在過了五個月，就這麽缺貨，等再過幾個月，那時候貨的價格一定會提升不少，所以強逼著孔卓這些人留貨。”
“但是孔卓這些人哪懂得這些門道，他們想象不到幾個月後萬寧市的貨會飆價到什麽程度，手裏壓著一堆貨不賣，想必他們心裏很是心急，如果他堅信聽他背後那人的話可以掙錢，那麽他就不會對我的提議這麽感興趣了，最多隻是感興趣而已，你沒注意他最後那副模樣，好像多少年沒有看見錢了一樣。”
遲暮回憶了一番，同意的點了點頭，隨後對我問道“那現在該怎麽辦？你下一步打算怎麽行動？”
我堅定道“我套出了與毒品有關的線索，同樣也套出了與殺害李陽一家人凶手的線索，在貨這麽稀缺的時候，凶手刻意用過量注射毒品的方式殺害李陽，肯定是別有一番用意，而且擁有很強的報複心理，我勸你最好回去告訴石福宇，問問他有沒有招惹到比較麻煩的人，否則我們的調查恐怕很難開展，隻要找出殺害李陽一家人的凶手，很多問題都可以迎刃而解。”
遲暮答應了我的請求，同意回去和石福宇私下談談。
交談了一路，遲暮的手下開著車把我送回了律師事務所，我告訴他我還要查別的事，一旦有消息或是需要他們幫忙我會主動聯係他們。
“小子，你腦子挺靈活，但是可別用錯地方了，好好調查那車毒品的下落。”
遲暮這話明顯是在威脅恐嚇我，這話的深層意思就是告訴我讓我別打歪主意。
這時巨獸他們也開著車停了下來，紛紛走了過來，我沒有應聲，隻是和巨獸他們一起回到了律師事務所。
“張垚……真的很抱歉，我沒想到這個案子會牽扯這麽多的事，把你卷進來……真的很抱歉。”
我坐在椅子上愣神，這時巨獸走了過來，不停的對我道歉。
我擺了擺手道“這事不怪你，是我自己的問題，其實我的一個朋友已經警告過我，而且我也有所察覺，但是我一接觸案子就容易入迷，不找出真相，我很難收手，難怪爺爺從小就說我不適合做這行，過於癡迷對自身來說本來就是一種危險。”
巨獸低了低頭，沒有應話，像做錯事的孩子一樣，可實際上我並沒有怪他。
一下午我都待在胡野的律師事務所裏，期間有幾個來谘詢的人，但全都被胡野搪塞走了，可見胡野為此事也是耗掉了不少的心神。
我回憶著目前已經掌握的線索，雖然還有一些關鍵的地方沒有弄清楚，但比起一開始，頭腦裏的畫麵卻是清晰太多了。
我來回翻動著桌子上的文件，從文件中找到一張地圖，這是我之前用來標記地點的地圖。
我攤開地圖，在地圖上標記上之前那棟廢棄的大樓，那大樓所處的位置正好在我標記的範圍邊緣，地理位置十分符合作案條件。
如果能抓到毒蛇，我想案子的進度應該會更快，可現實卻是我們連毒蛇的邊都沒有碰到，案件的調查經過十分受阻。
我從地圖上標記了幾個位置，分別表示孫周全、石福宇和疤虎，最後又用一個藍色標記釘表示那股未知的勢力。
看來異案調查局果然有本事，他們沒有向我這樣經過細心全麵的調查，但就已經推斷到這件案子裏會有勢力幹涉，相比之下我這效率可低太多了。
這時，胡野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快速接起電話，笑著應了兩聲，便很快掛斷了電話。
“怎麽了？”
胡野興奮道“找到了！之前在停車場裏看到的那輛麵包車找到了！”
怪不得胡野這麽興奮，原來案件有了重大進展，如果能找到那輛麵包車的話，同樣可以搜集到更多的證據。
我們開著車來到邊緣郊區的一個報廢汽車場，一眼望去，幾乎全部都是報廢的汽車，簡直就是汽車的墳墓。
報廢場的工作人員帶著在裏麵轉了好幾個地方，最後在一個角落停了下來，抬頭望去，隻見之前在停車場監控錄像中看到的白色麵包車正停在角落。
“這車是怎麽發現的？怎麽會在這？”
那報廢場的人解釋說“這兩麵包車停在一個交通要道，把路給擋住了，沒辦法交警找來拖車，把車拖到我這了，一直也沒有人來領，這是你們的車麽？”
胡野擺了擺手道“不是，這不是我們的車，我們隻是在找這輛車的主人，你知道這輛車是誰的麽？”
那報廢場的工作人員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而且也不太好查，我聽把車拖到這裏的警察說，這白色麵包車全身的零件都不一樣，全都是從別的車上換下來的，就連車牌都是套的別人的車牌，想查來源不太容易。”
經他這麽一說，我更加確定，這輛車肯定有問題，而開這輛車的人肯定更加有問題。
胡野對他招呼了幾聲，說我們自己看看這輛車，那工作人員便去忙自己的去了。
等那工作人員離開之後，我們三人對視一眼，隨後說道“搜！”
我們三個人在汽車裏來回翻弄，想找找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線索，結果終於被我們給找到了。
“你們過來看！”
我指著後備箱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那裏有一塊極為模糊的血跡，不過我們還不清楚，這是誰的學。
胡野將血跡提取了一些，隨後保管了起來，準備拿去化驗。
我們離開的時候跟工作人員說道，一旦有人來看這輛車或是找這輛車，就讓他立刻聯係我們，隨後我們便離開了。
我們開著車前往當地警局的司法鑒定科，利用胡野的特權讓法醫鑒定一下那車上的血跡，而我們則在外麵等候結果。
這時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拿出手機一看，發現竟是唐依打來的。
我走到了一個沒人的角落隨後接起電話。
“張垚，你怎麽沒來局裏啊，我都已經恢複工作了，你沒事吧。”
我竟然忘了，之前一直沒有跟唐依說這件事，於是我便把我被無限期停職的消息告訴了唐依。
“怎麽會這樣呢……局裏發生不尋常的事跟你有什麽關係，不行，我得找李副局談談。”
“別找了。”我立刻攔住她道“這件事比較複雜，其實就連我自己也沒弄清楚是怎麽回事，暫且這樣吧。”
“可是你怎麽辦啊……”
我應道“我現在在萬寧市辦案，等這個案子結束了，我就回去。”
唐依十分擔心我，問了一大堆關於我的事，我嘴上平淡，心裏卻是十分感動。
其實唐依能給我打電話，我打從心眼裏高興，但是我現在心情很沉重，完全笑不出聲來，因為我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容樂觀。
“放心吧，我回去立刻就去找你，不用擔心我，你要多注意安全，小心一些。”
我對唐依叮囑了兩句，她應了一聲便掛了。
我握著手機，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
石福宇他們要我幫他們找出毒品的下落，可一旦我找出毒品下落，就等於知道他們的秘密，同樣還失去了利用價值，我不確定他們會不會讓我活著離開。
“檢測結果出來了。”
這時一名法醫從裏麵走了出來，對我們說道“結果出來了，結果顯示那血跡是第二個死者曹鑫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