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毫無頭緒
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樣，衛國還是遇害了，沒能在凶手殺死他之前阻止他。
我查看了一下地圖，隨後在東城區後的廢棄建築上摁下了一枚釘子，行動範圍依舊沒有超出這個範圍，之前的一切推斷都完全符合。
我們穿上外套，立刻開車趕往案發地點，此時天已經黑了，廢棄建築裏顯得十分陰暗，還有一些陰冷。
警察在廢棄建築外圍拉上了長長的警戒線，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對不起，你們不能進去。”
一名警察攔住了我們，禁止我們入內，胡野上前趴在一個警察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什麽，隨後那警察便放我們進去了。
看來胡野在萬寧市還是有些地位的，怪不得孫周全會和他合作。
一名警察看到我們趕來，忙湊上前來，和胡野打著招呼，胡野簡單應了一聲便問道“怎麽回事？”
那警察應道“我們接到有人報案，說在廢棄建築裏發現了一具屍體，隨後我們的人就趕來了？”
“報案人是什麽人？”
警察解釋說“報案人是這附近的流浪漢，白天出去拾廢品，晚上就到這裏來休息。”
我順著那警察手指的方向望去，簡單的觀察了一下那兩個報案人的著裝，並沒有任何異樣，隻是普通的流浪漢而已。
我和那警察要了一副手套，準備上前近距離觀察一下衛國的屍體。
我一靠近衛國的屍體，發現衛國的身上除了濃濃的血腥味，還有一股十分明顯粉塵味和油漆味。
我扇了扇風，盡量減少這些刺鼻的氣味，繼續觀察衛國的屍體。
衛國和其它人的死因完全一樣，都是被凶手用匕首貫穿喉嚨致死，隨後被凶手敲擊頭部直到變形，完全看不出死者的麵部結構，可見他也是係列凶殺案的死者之一。
我見警察已經將現場拍好了照片，隨後將衛國的手臂輕輕抬了起來，發現衛國手掌下寫著另一個人的名字，鮑慶軍，這個人應該就是下一個死者，同樣也是殺死衛國的凶手。
胡野和周邊幾個警察打好了招呼，隨後朝我走來問道“怎麽樣？發現什麽線索了麽？”
我對她應道“先去打探一下這個叫鮑慶軍的人，下一個死者很有可能就是這個人，另外再調查一下我在地圖上畫的那個範圍內，有沒有什麽地方正在刷油漆，或是正在上漆的建築工地，不過在這些之前，我建議你最好去找孫周全，問一下有關李陽一家三口死亡的事情。”
胡野皺著眉頭，看了看周邊沒什麽人，便小聲對我說道“前幾項還好，可是最後這一項，如果事情真的像你說的那樣，李陽一家人並不是自殺，我擔心孫周全很有可能不會對我坦白。”
我語氣冰冷道“那你就祈禱這些被殺的死者手上永遠不會出現你的名字吧，如果鮑慶軍也曾去李陽的家裏搬過東西，那這絕對不是巧合，這裏麵肯定有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如果查不到事情真相，就沒辦法弄清楚這些凶手背後那個人的目的，案情就沒辦法展開，我也不會再留在這裏浪費時間。”
如果我不這樣對他說，他是不會想盡辦法從孫周全那裏弄清真相，正如他說的，如果事情另有真相，孫周全恐怕很難鬆口。
我對他吩咐道“最後一件事你慢慢想辦法，先把前兩件事查清楚。”
胡野點了點頭，隨後吩咐了下去，我回頭繼續審視衛國的屍體，發現了一些毛發，如果不出意料的話，這些毛發應該是鮑慶軍的。
我起身望向四周，這裏非常空曠，四周全是雜石和垃圾，確實是一個掩人耳目的好地方。
我回想了一下之前四個人的死，發現除了第二個死者曹鑫死在了地下停車車庫，其它幾個人發現屍體的地方都比較偏僻，唯獨曹鑫不太一樣，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麽原因呢？
我向警察要了個手電，隨後在廢棄建築周圍尋找著可用的線索。
因為這裏比較破舊，地上的塵土比較多，所以很容易留下犯罪凶手的痕跡。
但是之前警察路徑這裏的時候，已經把現場破壞的差不多了，通過腳印是很難找出凶手的蹤跡了，而通往這裏的道路隻有一條，路上的痕跡也已經被警車的車輪壓沒影了。
當然這也不能怪他們，畢竟他們是例行公事，不過我很奇怪，他們背後的那個人是怎麽做到讓死者和凶手在這裏碰麵，然後讓凶手殺死死者的呢？我想來想去都想不到方法。
而且為什麽每個死者在死前一個周失蹤，而凶手在死者死前兩天失蹤呢？這中間為什麽會有一個如此規律的時間差，在這段時間中他們會做什麽事呢？
一連串的疑問灌進我的腦子裏，目前擁有的線索太少，完全沒辦法做一個完整的推理。
過了差不多二十多分鍾，胡野對我應道“查到了，這個鮑慶軍確實到李陽的家裏搬過東西，而且和你猜測的一樣，已經失蹤兩天時間了，同樣到李陽家裏搬過東西的人還有兩個人，我們是不是該去見見這兩個人。”
我點了點頭，決定先去見見這兩個人。
一路上我都在想，這個時間間隔到底以為著什麽呢，一個人的失蹤時常為七天，在下一個死者死亡兩天前失蹤，在前一個死者死亡三天後失蹤，這個時間這麽規律肯定不可能是巧合，這裏麵一定隱藏了什麽秘密。
我們開著車來到一條商業街，胡野告訴我這是孫周全的地盤，因為那兩個都是他的人，所以要審也要在他的監視下。
孫周全連我們審人都要防著，就算有胡野帶著我們也不行，足以見得他對胡野同樣隱瞞了很多的東西。
胡野帶著我們進了一個KTV，胡野和KTV的大堂經理說了幾句話，那人便帶著我們向KTV裏麵走去。
我們停到了一間VIP包間前，胡野敲了敲門，聽到屋內應了一聲，隨後我們便走了進去。
可是當我看到包間裏的場景時，我心裏不由的一顫，隻見包間的座椅上坐著五六個男人，身邊還站著大約十多號人，包間的角落裏跪著兩個人，被綁著手，低著腦袋，一句話也不說。
胡野一見這情形也有些意外，強顏歡笑的說道“孫老板，你這……這是幹什麽？”
沙發上坐的五個人中，其中一個人膀大腰圓，臉頰上有一道明顯的傷疤，這個人就是孫周全。
他對手下示意了一下，兩個站在包間大門附近的手下上前把門關好，擋在門前不讓任何人進來。
砰的一聲，孫周全從懷裏掏出一把手槍，扔在了桌子上，眼睛幽幽的望向孫周全說道“你不說這兩個人有問題麽，你說，我這些人是他倆中的誰殺的，我現在就一槍崩了他！”
原來跪倒在包間角落的那兩個人就是曾到李陽家搬過家的兩個人，這個孫周全果然是混黑的，也不說弄清是非，上來就要打打殺殺的。
但是當我轉頭望向牆角那兩個人的時候，卻是發現了其中的一些端倪……
胡野忙勸和道“孫老板你可是誤會我了，我隻是說找他們問問話，但是我沒說是他們殺的人啊，而且就算真是他們幹的，也用不著你出手啊。”
“不行！”孫周全狠狠的拍著桌子喝道“敢殺我孫周全的人，一個都別想活！”
胡野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些什麽，就在這時，我突然站出來說道“孫老板就別演戲了，如果你真想破案的話就請你全力配合我們。”
眾人紛紛望向我，這一句話便讓我成為房間裏的焦點，胡野忙回過身，衝我小聲說道“你瘋了你！胡說什麽呢？”
“我胡說？”
我笑了笑道“你看跪在牆角裏的那兩個人，一臉無謂，孫周全都要殺他們了，還和沒事人一樣，這不顯然是在跟我們演戲麽，更何況，既然真的要殺人的話，還會安排到這種KTV？我反倒覺得發現衛國屍體的那個廢棄建築更合適一點。”
孫周全眯縫著眼睛望向我，對胡野問道“這是誰？”
胡野立刻應道“是我請來……幫我破案的。”
“是你的人？”
孫周全反問了一聲，胡野猶豫了一會，隨後為難的點了點頭。
孫周全衝著手下招了招手說道“把他給我扔出去。”
胡野想上前勸和，被孫周全的手下一把推開，向著我憤憤而來。
孫周全的反應更加證實了我的猜測，未等他們走到我麵前，我便說道“孫老板，我知道李陽一家並非死於自殺，而且這一係列殺人案與李陽家案子有很大的關係，你如果不說實話的話，你手下的人隻怕會越死越多。”
“慢著。”
孫周全突然叫住手下，隨後站起身來，走到我麵前，在我麵前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叫什麽名字？”
“張垚。”
這裏是KTV，雖然是他的地盤，但我也不覺得他敢做出什麽過分的事，所以也沒有害怕他。
“小子倒是挺有種啊，剛才那話是誰告訴你的，誰告訴你李陽不是自殺的？”
我解釋說“我曾經看過你們當地的新聞，其中有一張李陽一家三口自殺的照片，從照片中三人的穿著來看，顯然不會是自殺這麽簡單，他生前跟你打的交道最多，如果你不配合我們的話，這案子恐怕很難破。”
“照片？”
孫周全仔細思量著，摸了摸下巴道“你真有這本事，看照片就能知道這個人是不是自殺？”
我搖了搖頭道“這不是本事，隻是經驗，術業有專攻，天天看案子罷了，沒什麽值得驚訝的。”
孫周全在包間裏來回踱步，不知在想些什麽，過了好一會轉過頭，指著我對胡野問道“這個人可以信麽？”
胡野不停的點頭道“絕對可信，這是我一個朋友的孫子，破案特別厲害。”
孫周全想了想，隨後揮了揮手，讓包間裏的人到包間外等著，任何人都不準進來，除了那兩個跪在牆角的人。
等到房間裏的人都走光了，孫周全上前踹了牆角那兩人每人一腳。
“行了！都讓人看出來了還裝什麽裝！”
那兩人尷尬的笑了笑，站起身來，胡野不解的上前問道“孫老板，你整這出是什麽意思啊？”
孫周全緊皺著眉頭道“胡律師，其實我也是身不由己啊，這件事沒有你看到的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