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柳暗花明
我冷靜了好一會，才平複了心中的不安，這件案子實在有些靈異，就連我也開始漸漸相信這案子是馬洪元的亡魂在殺人了。
可不管凶手是人是鬼，我都要把他抓住，這輩子還沒見到鬼，如果真能見一回，死也值了！
而且從另一個角度來看，之前什麽線索都沒有，現在至少有了馬瑞這個目擊者。
我調整好心情，對馬瑞問道“也就是說你親眼目擊到了凶手，除了他的樣子，你還注意到了什麽？”
馬瑞仔細回憶了一下，應道“我當時真的是被嚇壞了，我從來沒有想到馬宏會被我爸殺死，所以看到的東西也不多，除了我剛才告訴你的幾點，還有就是我爸拿了一個和鉤子一樣的東西握在手上。”
我反應了一下，隨後把我的手機掏了出來，找出鳥嘴型尖刀的圖片，遞到她的麵前。
“你說的鉤子是不是這個？”
馬瑞點了點頭道“沒錯，就是這個。”
看來我的分析沒錯，凶手用的凶器就是鳥嘴型尖刀，馬瑞幫我證實了這一點。
“那你還能記得，從你離開馬宏家到再次回到馬宏家，這中間隔了多長時間？”
馬瑞仔細的回憶了一下，隨後應道“差不多有十分鍾左右。”
“十分鍾？”
這個時間遠比我想象的要短的多，十分鍾的時間，凶手需要順利闖入馬宏家中，將其重創至重傷，再在馬宏身上多割幾刀，加快血液的流失，加速馬宏死亡速度。
凶手能利用很短的時間就完成這一係列舉動，可見凶手在動手之間早就有所準備，而且殺人的手法也十分熟練，和我之前的推測完全一樣。
我對馬瑞問道“你仔細回想一下，你看到凶手托著馬宏屍體的時候，他站在房間的什麽位置？”
馬瑞應道“馬宏家大門正對著一個玉白色的茶幾，當時我爸托著馬宏的屍體，從房間東側緩緩走了出來，走到茶幾位置附近盯望著我。”
我把這一條線索記了下來，然後又問了馬瑞一些問題，但都沒有什麽新的發現。
有關凶手和犯罪現場的事情已經問不出什麽新的線索，我又把目光轉到馬洪元的棺材上。
“你說你看到了馬洪元的亡魂，所以才知道馬洪元的棺材裏沒有屍體，那現在馬洪元的棺材在哪？”
馬瑞解釋說“大師說雖然現在我爸的亡魂在外遊蕩，但是他畢竟是已死的人，這個地方他早晚還要回來，警察也害怕了，不敢亂動死者的東西，而且邱淑琪也不讓警察亂動我爸的棺材，就把棺材又埋了回去。”
“邱淑琪？”
“我爸的正房。”
我微微點了點頭，略帶試探性的問道“馬洪元現在已經殺了四個兒子了，按你的說法他也應該達成目的了，那他現在是不是已經回到棺材裏了？”
作為一個警察，我覺得我這個問題顯得特別蠢，也特別不遵從科學，可是以目前的線索來看，科學真的沒辦法解釋這一切。
“這我怎麽可能會知道，不然你們去打開棺材看一看？”
我在心底打了個寒顫，感覺還是算了，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沒必要去開這棺材。
又問了一些問題，發現再沒有可用的線索了，我們三個人便準備離開馬瑞家。
臨走之前，我看了那西藏巫師一眼，那巫師對我微微笑了笑，讓我心中有種異樣的感覺，一看到他就會讓我想到他說的話，讓我想到孟瑤。
從馬瑞家裏出來，我心裏變得更加沉重，每次從她家裏出來，整個案子就會變得更加離奇，就好像受了什麽詛咒一樣。
上次蔣蓉還有心問我有什麽發現，可這次連她自己都陷入了沉思，久久沒有回神。
我略帶調侃的對她問道“怎麽樣？有什麽發現？”
蔣蓉笑了笑道“這個案子……我恐怕得從上麵重新申請調令了，而且你們的這次考核恐怕要中斷了。”
我和唐依同時一驚，不明白蔣蓉為什麽會突然這麽說。
“重新申請調令？中斷我們的考核？這是為什麽？是我們哪裏表現的不好麽？”
蔣蓉忙擺了擺手解釋道“你想多了，這跟你們沒有關係，是我們的工作失誤，我們對於每件案子都會做一個詳細分析，我們會運用我們的經驗根據現有的線索係統分析案子的難易度，用於考核的案子難度不會太高，但是由於我們沒有發現馬瑞剛才所提供的線索，所以對這件案子的判斷有些失誤，這案子可能不適合用作考核，我會通知上麵，給你安排新的考核案子。”
沒想到異案調查局裏還有這樣一說，如此看來，就連他們也沒有想到這件案子會如此棘手。
可是我都已經調查到這般地步了，現在讓我退出心裏實在太癢癢了，隻要抓不到凶手，我就會一直惦記著。
我擺了擺手說道“不用換了，就這案子吧，你現在讓我退出，那不和殺了我一樣，太難受了。”
蔣蓉也許沒想到我會這麽說，有些吃驚道“你確定麽？要知道這可能會影響你的評價成績。”
“就這樣吧，事到如今我哪還有心思管成績，不抓到這個裝神弄鬼的凶手，我一天也不得安寧。”
蔣蓉笑了笑道“好吧，既然這樣的話，我會考慮在適當的時候給你一些提示，不過我現在沒什麽能提供給你的，我也需要分析一下案情，再調查一下。”
我點了點頭，不多矯情道“那就多謝了。”
從馬瑞家離開之後，我們來到了馬宏家，馬宏一直自己住，他出事之後，這個家也沒人來過，距離馬宏的死已有三個多月，雖然家裏的地上還殘留著一些血跡，不過時隔這麽久，血跡已經完全凝固了。
我拿出了我記錄的線索，根據馬瑞的供詞，在玉白色的茶幾附近，找到了血跡痕跡。
根據之前警方的調查，馬宏死相很慘，而且死後被凶手拖拽著屍體在屋子裏到處走動，把血跡弄的到處都是，連哪裏是馬宏遇襲的第一現場都看不出來，也因此掩蓋了很多可能存在的證據。
如果馬瑞的記憶沒錯，凶手是從房間的東側走了出來，那麽順著這個血跡往東走，應該就能找到血跡源頭，找到馬宏遇襲的第一現場。
我們三人小心翼翼的順著血跡找著，但是由於血跡實在太多太亂，即便知道是在房屋東側，仍很難找到馬宏遇襲的第一案發現場。
就在我準備放棄的時候，我在房屋東側的一間臥室裏發現了一些端倪，隨後蹲下身來仔細查看。
這個房間裏有不少幹涸的血跡，從陽台一直延伸到門口，不過陽台附近的血跡已經有些看不清了，隻能看到一些零散的血漬。
唐依小心翼翼的問道“陽台會是第一案發現場麽？”
我搖了搖頭分析道“應該不是陽台，如果是陽台的話，警察當時應該就可以查的出來，我想真正的第一案發現場，應該就是這間臥室的某個角落。”
蔣蓉詢問道“為什麽這麽肯定？”
我解釋說“這件案子非常不容易找到第一案發現場，因為凶手沒有一招致命，而是先重傷馬宏，在馬宏逃跑過程中接二連三的重傷他，這樣一來，馬宏在逃跑過程中就留下了很多的痕跡，再加上馬宏死後，凶手托著馬宏的屍體到處走動，把血跡弄得到處都是，痕跡一多，就很難判斷凶手是在哪裏對馬宏進行的襲擊，當然，這應該也是凶手的目的，目的是為了掩蓋一些線索。”
“不過凶手終究是百密一疏，凶手也不會想到時隔這麽久，還會有人再回到這個房間尋找線索，房間裏的血跡由於時間過長，已經漸漸幹涸，原本發現不到的線索，也漸漸露出了一些破綻，你們看這裏。”
我指著地上的血跡，讓她們兩人俯身上前查看。
“我在這裏的血跡發現了一點不同，這個地方的血跡橫向和縱向有個明顯的交叉，但是我看過其它地方的血跡，都沒有這種跡象，所以我猜測這裏是凶手襲擊馬宏的地方，而過程大該是這樣，凶手在這裏襲擊了馬宏之後，馬宏的血流到了地上，馬宏逃跑的時候，蹭到了這塊血跡，使血跡有了一個明顯的橫向的摩擦痕跡。”
“正是由於這塊血跡是馬宏首次被襲擊留下來的，所以暴露在空氣中的時間較長，凶手連續重創馬宏，馬宏昏死過去之後，凶手又在馬宏的身上留下幾道傷口，等到馬宏因為血流過太多，徹底死掉，凶手就托著馬宏的屍體在房子裏來回走動，凶手再回到這個房間，準備掩蓋這房間裏痕跡的時候，地上這攤被磨擦過的血跡早就凝固了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因為凶手再次拖蹭而完全消除痕跡，隻不過由於這痕跡四周覆蓋上了新的血跡，所以警察當時並沒有發現這一痕跡。”
蔣蓉點了點頭，顯然也同意我的觀點。
“可是馬瑞曾說過，她再次返回馬宏家的時候，馬宏家的大門是開著的，馬宏為什麽在首次受傷之後，不趕緊逃出家裏呢？既然凶手在他身上沒有留下致命傷，逃命應該並不困難。”
我微閉著眼睛，回想起馬宏身體上的傷口，過了半響才應道“是大腿，凶手第一次襲擊馬宏的位置應該是大腿，而且還是瞬間割傷了他兩條腿，我記得馬宏雙腿上有兩道傷痕，傷痕處痕跡有些相似，接合口也很連貫，我想應該是凶手一刀將馬宏的兩條腿同時割傷，才使得馬宏沒辦法快速逃離。”
唐依也明白的點了點頭道“可是……就算我們找到凶手第一次襲擊馬宏的地方又如何，這對我們破案有什麽幫助麽？”
我走到陽台，然後指著不遠處的一個監控攝像頭說道“既然凶手會拖著馬宏的屍體到處一動，自然是有他的原因，不單單是讓人感到恐懼這麽簡單，恐怕他是不想人們發現他是從這裏對馬宏進行的襲擊，因為凶手既然是從這個房間發動的攻擊，那他一定是從陽台上跳了進來，要進這個陽台就要經過前麵那個小區監控前的那條路，隻要翻看一下小區監控，應該很快就能鎖定嫌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