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董先走出了教室,隻見陽台上布滿了陽光,曬得人癢癢的,他就伏在陽台上等著張小靜出來。
張小靜緩緩走到羅董身邊,羅董站起身聞到一股清柔的發香,羅董望著張小靜那白淨的麵龐,柔情似水的雙眸,深深咽了一口水,拉著她的手,不給其任何機會就朝過道走去。
羅董在十字路口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張小靜,順手理了理她頭前被汗水浸濕了的發絲,並說道:“你為什麽要和她吵呢?不久就高考了,難道你想由此來影響你心情嗎?”
張小靜低著頭,別在耳後的頭發一並掉在了額前,羅董怎麽也看不見她的臉了,在陽光的照射下一頭金黃的頭發顯得格外迷人,羅董這下說話的語氣都有太大的改觀。
“我實在忍不住啊,你知道我是有什麽說什麽的人,憋在心裏不是很爽啊!”張小靜抬頭望著正入迷的羅董委屈地說。
“你想你們馬上就要分離,以後老死不相往來,何必為不相幹的人傷了自己的感情,現在這事就算了,自己好好複習迎接高考哈!”羅董輕聲輕語地說道。
“恩!”張小靜這一低頭的溫柔恰如涼風的嬌羞,深深地鎖住了羅董的心,羅董很想找她耍朋友的,可就剩下十幾天,而她也要複習,唉!看來是沒有緣分的人啊!張小靜注定隻是羅董生命中的一個短暫的過客。
達達的歲月是美麗的錯誤,我不是歸人,而是過客,羅董唱著自己的歌,顯得無比感歎。
羅董現在隻有望著她看著她,想著十幾天後別離的情景,可在離高考還有十天的時候張小靜這女同學居然話也不說一句就不來了,貌似她沒有中獎冶,怎麽會這樣!羅董心裏可一直掂記著這美女,恨不得立馬跑到她家去問個清楚,可惜現在隻是上課時間。
掛鍾在後麵牆上掛得好好的,隻聽見針表在那裏機械地運轉著,羅董不時看看後麵的鍾,而嘉妍每當羅董回頭她都要注視著他,靜靜看著,發呆地看著。也不知是刻意還是故意,羅董往嘉妍那望了一眼,除了該死的陳平坐得端正在認真學習以外,其餘的人都在睡覺,當然這要除去嘉妍了。
羅董搖了搖頭,看著嘉妍的眼睛說:“下課放學等我!”
“恩!”對方一個勁地點頭。
挨到了出頭之時,羅董三步並作兩步拉著嘉妍的手就往外跑,那速度恐怕隻有到食堂去搶飯的學子們才能相比,嘉妍一把扯來他的手嚷道:“男女授受不親,別拉來拉去。”
“那以前接吻的時候你不說!”
“你!我不跟你說了,反正你記住我不是隨便的女人,不要碰我,我跟你又不是很熟!”嘉妍似乎生氣了,站在那裏跺著腳叫喊。
“恩!明白!這事不想說了,我跟你說的是我們一起去找張小靜,她怎麽沒來上課!”
“找她?”嘉妍有點不願意地回答。
“是的,同學一場,何必把以前的事放在心裏。”羅董邊說邊拉著她的手就走,沒想到這次嘉妍居然沒有鬆開。
張小靜家住七樓,這的確讓羅董嘉妍累了一陣子,敲了門,打開看見她們一家人正在吃飯。
羅董說明來意後走了進去,張小靜看見嘉妍也不耐煩地說了一聲請坐。
“叔叔,我是班上的副班長,我想問一下張小靜同學為什麽不來上課呢?”羅董開門見山地問。“她今年考不上的?”
“你怎麽會知道呢?我們還沒有高考的,況且平時她的成績還是不錯的。”
“我前天去算命的攤子,一個算命的這樣告訴我的!說明年才是她的運氣年。”
嘉妍早就忍不住了,隨口說道:“怎麽能相信那些事呢?如果什麽都靠迷信,什麽都要算命,那幹粹我們都不做事了,算一算不就什麽都知道了!”
羅董見嘉妍話語有些過激,便連忙為其說話:“她說的話有一定道理,如果是中國共產黨黨員,是必須堅定地與其化清界限,今天來我們不是談論有神無神之類的事,我們是來接她回校讀書的,你想啊!她什麽想法你們知道嗎?如果錯過今年高考,她是什麽心情?你們知道嗎?”
“嫁出去的女子潑出去的水,女子好打發的,找個好婆家。”桌上一位老奶奶說出自己的心聲。
“什麽年代了,還重男輕女。”嘉妍在心裏嘀咕道。
羅董看了看正收拾碗筷的張小靜,對著她爸說:“天下沒有誰希望自己的子女比自己弱,現在女人也能撐起半邊天,是的,女人找個好婆家就行,可一個弱女子怎麽又能過得好呢?還有十幾天就考了,即使如你所說,今年高考也應上啊!考得不好再複習嘛!”
再羅董一番又一番說詞之下,張小靜又回到班級,走在街上羅董特有成就感,左邊一個西施,右邊一個玉環,真是死了都值得。
張小靜很沉默,不知道說什麽話,一路上就在那重複謝謝一詞,嘉妍也開始同情他來,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沒想到張小靜這家的落後勢力如此強大。
馬上就要到學校大門口了,羅董突然想起自己應該回家去看看了。簡單的告別之後,羅董飛奔朝向教師宿舍樓。
回到家,羅董偷偷地給了媽一個大的擁抱,沒想到媽一臉嚴肅的表情望著他說:“你爺爺昨天找人給你算命,說今年你高考考不上,隻有等明年。”
“什麽天啊,高考還要算命!我走了,考不上再說。”羅董一下子就跳出家門,瘋子一般跑了。
這是什麽世界了,怎麽中國經濟的發展沒有刺激中國人精神的發展呢,還是那麽愚昧,還是那麽落後。存在了千年的算命如今卻不能銷聲匿跡,悲哀!
蟬的叫聲喚醒了盛夏的炎熱,火辣的太陽灼燒著可憐的人類,這沒有什麽的,走在街上能夠打傘遮掩太陽,坐在屋裏能用空調把溫度調下,可在學校呢?那空調是定了時間開的,屋子又是四周封閉的,就活像一個蒸饅頭的蒸籠,沒電的時刻真是一分都不想在學校呆了,還好隻有十天就高考了,自己這下可遠離暑熱了。
許多男生還是忍不住啊,有些人甚至就在教室裏脫下衣服坐在空調邊乘涼,女生沒法隻有拿著扇子狂扇,羅董呢一心強調的就是心靜自然涼了,“心靜自然涼!”羅董一直重複著這句話,在嘴邊不停地嘀咕。
看著班級上同學如此難受,羅董心裏不是個滋味,他走進了辦公室,班主任也正拉開扣子在那吹風呢。
“老師,我看現在天氣這麽熱,班上同學又擠在一起,難免會中暑,我想買點霍香正氣液,在班上好好放著,以防不時之需。”
“好的,給你30元,看買幾瓶吧,然後放一些在我這裏,放一些在你那裏,啊!就這樣了!”班主任老師從兜裏拿出錢遞給羅董,接過錢,羅董麻利地走了出去,前往藥店,這真的是太及時,一回教室就聽說有人中暑了。
羅董馬上送上一瓶,這下掀起搶購狂潮,同學們一下子就搶完了羅董桌上的霍香正氣液,幸好手中那一盒倒是無人敢搶,隻好把這個拿給班主任交差了。
下午第三節課上課鈴聲還沒有響起,外麵蹲起了四五個女生,羅董擠進去一看卻是那張小靜拿著一根板凳坐在那裏,手緊緊捂住肚子,頭上汗珠都弄濕了頭發,羅董立刻意識到她可能中暑了,一回頭想進班主任老師辦公室拿霍香正氣液,可小小的門兒緊掩,鑰匙沒有的,曆史老師也來上課了,曆史老師可是位美女老師啊,對羅董也可好了,她看見張小靜在欄杆前也問了幾句。
羅董對她說:“老師,這天氣太不行了,她中暑了,我去買點霍香正氣液!”話音剛落羅董便神速地奔跑了起來,曆史老師在背後對張小靜笑著說:“別看他這個大男人平時那麽穩重,今天為了你也變得急燥起來了哈!”老師可能沒有其他的意思,可在張小靜聽來卻有另外的意味,曆史老師攙在張小靜叫她到教室等羅董回來。一路上張小靜臉都紅得發紫,羅董狂奔回教室,遞上正氣液,然後一直在那裏喘氣,張小靜喝過後看上去情況並沒有好轉,反而頭上的汗珠是越來越多,臉色是越來越白,見此狀羅董立馬就蹲了下來,叫張小靜的同桌將她伏在自己身上,對著曆史老師說:“麻煩打一下急救電話!”
背著她就往外衝,張小靜額上的汗順著羅董的臉往下掉,羅董一回頭,就緊緊靠近了張小靜滾燙的臉,霎時羅董的臉也如新年的燈籠紅紅火火起來。
羅董趕到校門口等著救護車的來到,放下張小靜,她立刻就蹲了下去,救人如救火,看上去等救護車是來不及了,羅董一摸兜裏居然一分錢沒帶,在這種危急的情況下他忘掉了自己外出一直不帶錢的良好作風。
門衛是一個很好的條件,羅董一下子闖到他麵前說:“大叔,你能不能借20元給我,我把她送到醫院去,回來我立刻還給你。”
“不好意思,現在我身上沒有錢呀!”
“哦!”羅董白了他一眼說道,“見死不救!這種人!”回到張小靜身邊,羅董告訴她要堅持,一會兒救護車就到了。
等、等、等,不知道救護人員是喝醉了酒,還是在打麻將,救護車竟一直沒有來到。
“我靠,現在醫院那幫雜種真的是為了賺錢哈,一點醫德都沒有!白衣天使,不知道他們心裏是多麽的肮髒。這世界上終究是好人居多,一個踩三輪車的見張小靜臉色如此慘白,就答應帶他們去醫院,反正一同順路,這叔叔也要去市人民醫院,把張小靜扶上三輪車,羅董才開始擦拭臉上的汗液,他四處張看發現車上有一些火紙與香燭,這可讓羅董不能想明白,既然是到醫院去,帶上這些送給死人的東西又幹什麽呢?可他不敢問,也不敢冒然去尋問,隻能靜靜地看著那些東西發呆。
到了醫院,張小靜的爸媽早已趕到,抬下她就立刻趕往診療室,羅董向蹬三輪的老叔道過謝也趕緊跑了進去。
檢查已經開始,張小靜的手上已先插滿了吊針,醫生是位男士,看過病後對她老爸說:“我們出去說!”
張小靜的爸媽都出去了,羅董一個人守護著她,牽著她的手,卻能感到她在顫抖。
“出去幫我聽聽他們在說什麽?”張小靜顫抖著身子說道。
羅董知道她在擔心什麽,因為電視裏通常疾病嚴重之人醫生都會這樣,這擔心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
羅董奔了出去,看見他們就在醫院登記的門口說得不可開交,好不容易擠過實習生才聽見他們說話。
那胖胖的醫生操著一口不是普通話的普通話說:“沒有什麽,不過是氣血不暢,平時運動量不足而已,隻要稍微休息就沒什麽事了,如果你們不放心我建議做一個全身檢查,你們看怎麽樣?”
“那肯定要,既然來了就一定要認真檢查,有病不能拖的!”
聽到這裏羅董覺得已經差不多了,就趕緊溜到病房。
沒想到張小靜還真急,拉著羅董的手就問:“什麽事?他們說什麽?到底什麽病?你快說啊!”
羅董看了看她,笑道:“沒什麽的啦,不過是運動太少,吃得太少,就這樣了!”
張小靜也笑了,一顆不安的心終於放了心,就在他們倆說笑之際,醫生和護士就走了進來,說要把她那去做全身檢查。
推著床車走,羅董就幫忙她揀著那雙鞋子,一並走進另一件屋子,羅董打量了一下裏麵全是一些女醫生,男醫生全部撤離,他就感到奇怪了,這是什麽事嘛!
屋裏隻剩下兩個男人,張小靜她爸和羅董,這甚讓人覺得難堪。
女醫生發話了:“把衣服打開,檢查胸部!”
張小靜一下子傻住了,眼睛死死盯著羅董,羅董當時也懵了,就一個人站在那裏發呆。
“你們兩個大男人在這裏幹什麽,還不出去?”女醫生的一句話才點醒了這兩個思維遲鈍的大男人。
“走!班長同學!我們先出去嗬!”張小靜老爸拉著羅董衣服說。
“還是學生啊,我還以為這是你們女孩的男朋友嗬,不說了,你們先出去,呆會你們在進來。”醫生邊說邊把他們往外推。
他們兩個大男人守在門口,就活像兩個門神,不過呢張小靜的老爸眼睛一直瞟著羅董,這把他看得很不自在,隔了很久,她老班才說出一句話,這把羅董可雷到了,他問道:“小子,我看你人不錯,長得也還算可以,有我年輕時的樣子,我想問你交女朋友了嗎?”
“沒,沒,沒!”羅董連說三個“沒”字,不知道他是說真的還是借此來掩飾內心的不安呢。
“哪個少女不懷春,哪個少年不動情,我是過來人,我當然知道你了,不過這談戀愛這事情要適可而止,選人呢一定要謹慎,姑娘家一定要選好,我們家小靜呢為人還好,在家也比較勤快,人長得那可是多少人不能比的。”
羅董隻能一味地點頭,他還不敢揣測張小靜老爸的用意。
她老爸話還沒有說下去醫生就推著她走了出來,把檢驗單遞給她老爸叫他去醫生那裏去看。
靠著牆壁,羅董攙扶著張小靜,她媽倒成了一個配襯,不過她媽呢看著羅董一個勁地點頭。
羅董迎著她媽笑了一下,這笑的確太醜,讓一般人真受不了。
“呆會兒到我們家吃飯哈,今天真的要好好謝謝你!”張老爸拿著檢查報告高興地走過來說,“醫生說沒有問題,我們現在就可以走了!”
羅董莞爾一笑道:“沒事就好啊!叔叔、阿姨你們好意我先領了,今天我還有一個人在醫院,我必須去看他。”
“哦,這樣的啊,那以後有空到我家來坐哈!今天就不勉強你了!”
看著她們一家人走後,羅董重重歎了口氣,然後回到門口看那三輪車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