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躺在地上,感受大地的韻味,擁有大地的氣息,便有了靈魂棲息之地,浮燥的心靈便能夠踏實下來,我們人從大地來,自然要回歸大地,躺在地上隻是累了的時候暫時的休憩,與自我暫時的對話,四周如墨水的天幕掩蓋住了蒼穹,隻露出星辰與月光,操場周圍種滿了樹,現在正是枝繁葉茅的時候,在夜中,那一排排樹是夜的精靈,是靜謐的氤氳氣流的造就者,微風拂動,樹木嘩嘩作響,在這巨大的露天裏一絲微風就能將涼氣帶來,凝固人心中的悲傷,凝固那不經意間抖落的點點滴滴。發絲被吹亂了,衣角被被開了,諾大的空間裏隻有兩個無聲的人,蛙聲,流螢的燈火,蓮池的幽光,這一切一切都已成為浮雲。
停留,隻有在這夜幕下才知時間會停留在某一個點上,而對於這樣的場景無聲便是最好的慰藉良藥。
劉龍坐起身,將那拉罐一飲而盡,那樣子,那神色,恰如西去的玄藏粘土飲酒那份不舍,恰如刺秦的荊柯踏上風嘯水寒之途的悲壯。
劉龍問:“羅董,給支煙行不?”
羅董翻身而起,拉開拉罐,一咕嚕喝下去,透心涼,心飛揚,看著劉龍說:“我從不抽煙,我女朋友一點也不喜歡抽煙喝酒的人!”
羅董說完眼光一閃,起身朝圍牆邊走去,圍牆上有個洞,常常有學生在這裏買煙,外麵專門有個中年男子背著跨包在那等待,包裏可全是“幹糧”,羅董買了一枝煙,遞給劉龍,劉龍一看就沒抽過煙,那淚水從眼角愣是給擠了出來。
“羅董,你難道沒想過考大學嗎?”
“想,誰不想考大學?做夢都在想!可是我現在的成績,差生也有理想,可你看學校給不給我們機會,這教育給不給我們機會,教育本來就是把不好的學生教好,而現在教育就是將優生與差生分開,優生讀好大學,差生讀差的學院,這難道就是教育的本質嗎?”
劉龍呆坐在那裏,被羅董的話征服了,他沒有想過同齡的眼前這個男子有如此高的智慧,思考問題竟如此地深。
又是一陣沉默。
隱約有燈光朝操場照射過來。“誰在吸煙”管理員的這一句話在空中回蕩好久好久。
劉龍趕緊滅了煙,站起身來,而羅董則躺下身去,完全不理會管理員。
“誰在抽煙”管理員站在他們身邊問道。
羅董起身,拉了拉劉龍的手示意他別說話。
“是我在抽煙,他是我們班班長,我沒上課,他來叫我的,怎麽樣?”
管理員拉開了架勢,衝著羅董就喊:“怎麽了,政教處去,說說你是哪個班的?班主任是誰?”
“九班,朱老師!其實不是那樣子的,這……”
說你媽的,你講什麽呢?快給老子滾回去上課,老子現在要到政教處喝茶去,難道你要去?”羅董揪住劉龍的衣領吼道。
羅董走開了,劉龍被告戒快回教室,一路上管理員還對著劉龍說道:“像他這種人啊,不值得找他,想不想讀書的,一看就知道的!”
劉龍無語。
來到政教處,那光頭的主任正在用電腦鬥地主,管理員向他說明了情況,政教處主任頭也不抬,直盯著電腦,說道:“以往怎麽辦,照舊處理。”
羅董就這樣被放了。隻不過第二天各班就收到通知說高三九班羅董在行課期間到後操場吸煙,性質惡劣,情節嚴重,經學校研究決定,給予羅董同學記過處分,留校查看處理,如再犯,則勒令退學。
劉龍覺得十分對不起羅董,不料羅董卻說:“你把我當兄弟,這是兄弟我應該做的,我在他們眼中不過是一條臭蟲,可你不一樣,你可是學校的金字招牌,我被學校處理沒有什麽,而你不同,如果你被處理,那你就不能參選省優幹的評選,你就沒有加分的機會了。”
劉龍眼角泛起了淚花。
很久沒有聽見李歡的聲音,可就在羅董與劉龍談得正歡時李歡插了進來,說道:“原來是你自願退出學生會,可現在鑒於你的事性質惡劣,經研究決定,學生會給予你退社處理,待會各班會發處理單,宣傳部長現在正在拿。
羅董湊到李歡麵前告訴他別做絕了,李歡看了看周圍的同學,笑著走開了。
羅董一直等著宣傳部長的單子,可是一下午都沒有看見宣傳部長。
等到晚上和杜瑤走在一起問她時,他才明白宣傳部長根本就沒有發單子。
可為什麽呢?難以琢磨,這不是和李歡作對嗎?
在學校裏沒有事,可在班上他日子卻不好過,班主任早就想收拾他,這可是一個機會,在班會課上朱老師直截了當地說:“羅董,在學校裏你抽煙,打架,這怎麽對得起班上同學對你的信任,我看副班長這職位你不合適,我還是找一個合適的人,我看陳平就挺合適的。”
話剛剛到這裏,羅董的老爸就將朱老師叫了出去,一會兒羅董也被叫了出去,隻聽見啪啪兩聲,教室靜得要命,羅董臉上留下兩道血痕,他摸著火燎似的臉,不停地跑,跑過操場,跑過林蔭,跑過小徑,跑出了學校。
他拿出電話,裏麵全裝滿了同學們關心的話,叫他回去的話,鼓勵他的話,看著看著,眼淚刷刷地往下掉。
奔跑,不停地奔跑,那沒有盡頭的盡頭,那被城市房屋所掩飾的地平線是永無法達到的,羅董疲備了,奔跑用盡了自己最後那份力,此刻已是晚上八點,羅董走進飯店,點了一個苦瓜炒菜,苦瓜雖苦可哪有心裏苦,羅董吃著咽著淚水吞進了肚子,老板看見羅董不知道該怎麽辦,隻在一旁默默為其添飯。
吃完後走在街上!燈紅酒綠,四圍飄香,兩旁林立的是惹人愛的火鍋店,店內擠滿了開心的人群,正鬧得沸騰,羅董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在何處,自己又向往哪裏去。
人悲傷連上天也不肯寂寞,雨淋淋瀝瀝地下來了,街上行走的人都仿佛帶著忙碌的目的奔跑起來,似乎誰也不認識誰了,那奔跑濺起的水花同疾行的車輛剪斷的雨滴共同構成一幅美好的畫卷,江邊欄杆上跳動的雨滴和著KTV裏激情的歲月同江裏劃破的水珠勾勒出一圈圈回漾的紋路。
江上清風迎麵而來,羅董就這樣靜靜行走,淚和雨正緩緩下著忙碌的目的奔跑起來,似乎誰也不認識誰了,那奔跑濺起的水花同疾行的車輛剪斷的雨滴共同構成一幅美好的畫卷,江邊欄杆上跳動的雨滴和著KTV裏激情的歲月同江裏劃破的水珠勾勒出一圈圈回漾的紋路。
江上清風迎麵而來,羅董就這樣靜靜行走,淚和雨正緩緩下著忙碌的目的奔跑起來,似乎誰也不認識誰了,那奔跑濺起的水花同疾行的車輛剪斷的雨滴共同構成一幅美好的畫卷,江邊欄杆上跳動的雨滴和著KTV裏激情的歲月同江裏劃破的水珠勾勒出一圈圈回漾的紋路。
江上清風迎麵而來,羅董就這樣靜靜行走,淚和雨正緩緩下滑。在城市的邊緣昏黃的燈火零星地分布著,那就是農民工所住的地方,羅董一直喜歡到這裏來,在他看來隻有深入群眾,麵對現實思考問題才能有所好處,所以他喜歡到農民工所在地看看。
他們是城市的建設者,他們住在城市的盡頭,他們保持著傳統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農耕傳統,他們勤儉勞作,他們忙忙碌碌,可他們的子女上學卻成問題,他們卻受到不公正的待遇。
夜朦朧了,將城市與他們隔得很遠。
羅董坐在一塊未被雨淋濕的石頭上上靜靜沉思。
從城市刺眼的霓紅燈下走過一個人,蒼桑的歲月刻在他身上深深的痕跡,悲愴的背影被光芒拉得好長好長,皮鞋踏在石板上啪啪作響,他也沒有打傘,身子早已被雨水淋濕,雨水順著他的頭發往下滴,打在皮鞋上將鞋擦得鋥亮,他們兩人就這樣對著,沒有人說話,沒有人
從城市刺眼的霓紅燈下走過一個人,蒼桑的歲月刻在他身上深深的痕跡,悲愴的背影被光芒拉得好長好長,皮鞋踏在石板上啪啪作響,他也沒有打傘,身子早已被雨水淋濕,雨水順著他的頭發往下滴,打在皮鞋上將鞋擦得鋥亮,他們兩人就這樣對著,沒有人說話,沒有人挪步,沒有人打傘。
那人看了看四周,再看了看表,向前走了一步說:“你媽煮了你愛吃的麵,還放在桌上,熱乎著呢,你媽放好了熱水,已理好了床鋪!我們都在等你!”
羅董眼淚可不爭氣像掉線的珠子劃劃往下掉。
依舊無語,羅董邁開步子往城市走去,那男人跟著他後,一長一短影子緊緊相隨。
回到家中已是深夜,羅董草草吃了麵,洗了澡,跑到寢室捂住臉埋在被子裏哭了起來。
羅董的老爸進來他的房間,看了看床上的羅董歎著氣,拉下了燈走了出去。
雨停了,月亮出來了。亮堂如白晝的星空下明月高掛在純藍色的天空,銀輝撒向大地,透過窗簾玻璃折射到屋內的地板上,溫馨的光芒讓人迷醉,不是盛唐那天才的詩人,不能吟誦那思鄉之作,但這樣的夜景又讓人如何入睡?
羅董想了一夜,哭了一夜。
第二天羅董很遲才起床,預計第一節科正要結束了,考慮到第二節是班主任的,自己還是必須要去的,羅董隨便用手抓了幾下頭發算是搞了個發型,從兜裏掏出小鏡子來仔細端詳端端詳昨晚哭腫了的眼睛。
出去吃了幾口飯就拚命往學校跑,來到學校,第二節課已是現在進行時,朱老師在裏麵正講得有聲有色,羅董站在門口,向裏麵探往,朱老師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講他的課。
羅董哭笑,掏出沒有吃完的包子就在門口吃了起來。
朱老師白了他一眼,問道:“為什麽遲到?班規規定不論什麽人遲到都要受罰,你認為你是班長就不會受罰?”
羅董還搞不董是什麽意思,班上同學就鼓起了熱烈的掌聲,而劉龍更誇張,起來就給了羅董一個擁抱,差點把羅董弄死。
事情都清楚了,在羅董走後,劉龍立刻就站起身向大家說明了真相,並說了羅董對他說的那番肺腹之言。
所有人都很後悔,特別是朱老師那番話真真正正地傷了一個人。
羅董一直夢想有個舞台,能讓大家都看見他,能聽見為他的鼓掌聲,不是為成績,而是為他這個人鼓掌,今天他終於做到了。
羅董回到座位,擦幹淚水,將那沒啃完的包子一啃到底,而陳平不知為何眼睛朝向羅董,帶著異常的目光,哦!肯定是他的副班長沒有當成。
世事難料,高中生也會有那麽多風風雨雨,爾虞我詐,可憐那純粹的青春。本來是學習知識的地方,可在中國這種教育模式下學習成了被動,學習的目的性、功利性太強,這讓脆弱的學子們如何忍受得住,這讓差生如何忍受。
可歎!可悲!肖陽是一個鯁直豪爽之人,否則羅董不會與其交朋友,平時就愛和羅董一起打打籃球,吹吹牛,不亦樂乎。
可最近幾周周考後他卻似乎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