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暴風雨前的寧靜
“老三。”曲希翼看著兩人甜蜜,心裏不舒服似的,又湊了過來,“你在大哥二哥、小五麵前秀恩愛沒事,他們都是有家室的人,但拜托你考慮一下我這個孤家寡人的感受行吧。”
“來,克製一點,靠邊讓讓。”曲希翼故意搗亂地擠進兩人中間坐下,還舉著一杯紅酒遞到寧博雅麵前,“84年的幹紅,味道不錯,要不要嚐嚐?”
“小四,今天工程部經理給我來電說遠航最近兩次提供給我們的木材都不合格,有瑕疵。而且還向我推薦了另外兩家供貨商,我也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雷迦烈輕搖著杯中的紅酒,慢條斯理地說。
遠航何許也?曲家的公司。
“別!我懂,我懂!”曲希翼不等他說完,連忙阻止道。同時趕緊離開現在所坐的位置,而且還動作誇張地給雷迦烈賠了個禮,“三哥,多有得罪,小弟不敢了。”
但下一秒,曲希翼跟受了莫大的委屈似的,來到二哥卓航旁邊一屁股坐下,哭喪著道:“二哥,你看,老三欺負我。我知道你最疼我,替我教訓他!”
卓航扭頭望過來,義正言辭地道:“老三,這就是你的不對……遠航提供的木材不合格,你還猶豫什麽,應該直接換掉才對嘛!”
“二哥,你們居然聯合起來欺負我。”曲希翼頓時哭天喊地又來到沈繼章身邊,“大哥,你快來主持個公道。”
沈繼章溫文爾雅一笑,認真地說:“嗯,我也覺得奧斯卡應該給你頒發個最佳男主角獎。”表演的太到位了。
一屋子人登時都樂了。
寧博雅也被感染到,嘴角彎起,露出一抹會心的笑。
知道她沒吃東西,還餓著肚子,雷迦烈招來身後隨時等候差遣的服務生,附在他耳旁低聲吩咐了幾句。
一會兒服務生端著一個托盤走了進來,上麵是可口的點心和熱奶。“先將就著墊下一肚子,一會兒帶你去吃飯。”雷迦烈語氣輕柔地說。
“我還不餓。”不是不餓,而是覺得他們兄弟幾個在那喝酒,自己在這吃東西的場麵很詭異。
寧博雅覺得她這個外人實在是待不下去,靈機一動,跟身旁的男人說:“我去一下洗手間。”
雷迦烈看著她,回應,“我陪你。”
寧博雅連忙拒絕,“不用,我讓我服務生帶路就行。”
“嗯。”雷迦烈看出她的拘束,知道她是想回避一會兒。今個也的確是他失算了,因為往常他們兄弟幾個小聚時,除了他,個個都是帶家屬的主。今到奇怪了,一個女家屬也沒來。
寧博雅走出包廂,如雷迦聊所料想,根本沒有去衛生間。而是把出來給她領路的服務生帶到一邊,說:“你們張經理在不在,帶我去見他。”
小服務生是新來的,不明情況,誤以為是自己服務不周,惹惱了客人,遲疑著,不敢帶路。
“噢,是這樣的,我跟你們張經理是朋友,今天過來玩,所以想過去跟他打個招呼。”寧博雅笑了笑說。
小服務生這才放下心,“張經理在一樓辦公室,我這就帶您過去。”
寧博雅微笑著,“謝謝了。”
“不客氣,應該的。”
電梯下至一樓,小服務生帶著她向走手拐了一個道後,就來到了經理辦公室門前。
小服務生敲了兩下門後,裏麵傳來一道渾厚的嗓音,“進來。”
寧博雅認得這聲音,因為簡迪以前帶著她來這裏兩次。這個張經理人不錯,把簡迪像朋友一樣對待。
“經理,門外有位寧小姐找您。”服務生率先進去匯報道。
“寧小姐?”張經理疑惑著,抬眼向門外望去,寧博雅看見他,衝他微笑著點了點頭。
張經理認出了她,親自出門迎接,“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是叫寧博雅來著是吧?”
“是,是我。謝謝張經理還記著我的名字。”寧博雅客氣地一句後,直接轉入正題,“張經理,我今天來是想問一下,您最近有見到過簡迪嗎?”雖然歐陽柔已經給了她這裏的答案,但寧博雅覺得要想找到簡迪,還是必須要從這裏下手。
簡迪在這裏工作了三年,談的來的幾個朋友都在這裏上班。所以她想找到他的這些朋友,一一打聽下,或許能找到簡迪的下落。
張經理把她讓進辦公室,帶上門,神色擔憂地歎了口氣說:“哎,見是見到過。”隻是活成活不成還不好說呢。
寧博雅一聽,神經頓時高度緊張起來,急迫地追問:“在哪裏看見他的?你知道不知道他現在在哪裏?
“今天上午就來過一個年齡看起來跟你差不多的小姑娘來打聽他的消息,但我不認識那小姑娘,所以沒敢跟她說實話。”張經理說。
寧博雅點頭。知道是歐陽柔。神色急切地看著張經理,等待著他下文。
“就在前幾天,是幾個警察把他送過來的,說是有人報警在郊外發現他的,也不知道他在外麵結交了什麽仇家,當時已經被人打的不省人事了……我就趕緊開車把他送進了醫院。”警察也是從昏迷不醒的簡迪口中隱約得知他住在這裏的。
“現在他人呢?”寧博雅艱難地吞了口唾沫,盡量維持著鎮定。
“還在醫院重症監護室裏躺著呢。醫生說他身上有多處粉碎性骨折,馬上要手術,可是就算手術成功,怕是也很難再恢複成正常人。”張經理說到這裏頓了頓,麵容上露出一絲為難,“我知道他沒有父母,可是讓警察查了一下,他居然連個在世的親戚也沒有。所以昂貴的醫藥費和住院費是我連同幾個平日裏跟他關係不錯的兄弟一起湊的,但是我們那點錢微薄,隻夠維持他的生命,不夠做手術,我最近也在愁這件事呢。”像他這種情況真不是他做人狠心,而是真的負擔不起,因為就目前住院費就已高達十萬多,而且醫生又通知說光手術費需要十二萬,再加上藥物和後期護理少說也不下三十萬。就算先不說錢,關鍵是他身邊連個能照顧他一下的人都沒有。不過這會看樣子倒是有了,這個寧博雅不就是他女朋友嗎?
粉碎性骨折!
可能再也無法恢複成正常人?
寧博雅心髒突突跳的厲害,眼圈也跟著泛紅,“在哪家醫院?”
“市三院。”
“張經理,你現在方便帶我去一趟醫院嗎?”寧博雅紅著眼圈,差點哭出來。
“行,你去門外等我,我去取車。”張經理回答。
“太謝謝您了。”寧博雅十分感激地說。
兩人說著抓緊往外走,來到走廊盡頭時跟剛才的小服務生碰了個著。
“寧小姐,雷先生在找您呢。”小服務生看著她說。
寧博雅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是跟雷迦烈一起過來的,倘若這樣冒然消失,那惡魔肯定會魔性大發的。
可是簡迪現在躺在醫院生死未卜,她真的放心不下他,寧博雅咬了咬牙,看著小服務生說:“你回去告訴他,我有急事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
小服務生麵露難色,這樣托嗎?
“哪個雷先生?”張經理好奇地問。因為經理知道這個小服務生是在八樓VIP包廂做事的,而此刻VIP正好有個雷迦烈。
“就是八樓VIP包廂的雷迦烈先生。”小服務生如實答道。
“寧小姐,您是跟雷先生一起過來的?”張經理看著寧博雅驚訝地說道。因為他隻是保安部的一個小經理,迎接大人物時都是大BOSS親自上場,他是沒有機會看到的。但是上麵會有專人通知他要加強保護某片區域的任務。從而得知今晚上麵來了大人物雷迦烈和他的幾個朋友。
寧博雅尷尬地抿了抿嘴唇,輕微點了下頭,“嗯。”
她是雷迦烈帶過來的?
可是她不是簡迪的女朋友嗎?
張經理神色複雜地看了看寧博雅,語氣委婉地說:“寧小姐,簡迪這會在重症監護室,你去了,不到規定時間,護士也不會允許你進去的。我看這樣吧,明天,明天你找個時間,我隨時有空帶你過去。”她既然是跟雷迦烈一起過來的,他可不敢貿然把他的女伴帶走。不然輕則丟了烏紗帽,重則就會性命不保呀。
雖然簡迪在他手下做了幾年事,兩人相處的不錯,但是他也犯不著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險。
看出張經理的為難,寧博雅沒在強求,一方麵心裏也怕再連累到他,看著他,僵硬地笑了笑說,“還是很感謝你,張經理,謝謝你對簡迪的照顧。日後我一定會想辦法把你們的花費還給你們的。這樣,反正我也知道地址,我明天自己過去就去了行了,簡迪的事情已經麻煩你們夠多的了。”寧博雅說的真誠,絕不是氣話。
“寧小姐您說的太見外了。”張經理搓著手,也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一絲歉意。簡迪是一人吃飽不餓,他可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全靠他養活呢。
同時寧博雅也醒悟到此時的確不易衝動,如果被雷迦烈知道自己去醫院看了簡迪,怕簡迪會連躺在重症監護室的機會都沒了。
但寧博雅實在控製不住對因為擔心簡迪的安危而外露的情緒,以至於回到八樓看到雷迦烈時,他一眼就瞧出了端倪。
但是雷迦烈沒有直接揭穿,而是旁敲側擊地問:“你臉色看起來很不好,是哪裏不舒服嗎?”
寧博雅想偽裝沒事,可是發覺根本做不到。身邊先後兩個親人遭到他如此殘忍的對待,她懷疑自己再繼續壓抑著內心暴動的情緒後,會不會直接崩潰掉。
“沒有不舒服。”寧博雅強忍住內心的暴動,沒有表情地說。
雷迦烈勾了勾嘴唇,這還沒完沒了了。
“小五的女朋友藍晴過來了,你先進去跟她聊會吧。一會兒大家一起下去吃飯。我去一下洗手間。”雷迦烈看著她,不動聲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