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打不死的小強
“回複他,昨晚爽約十分抱歉,今天中午我做東請他們吃飯。”雷迦烈說著下到二樓,沒有猶豫,直接把步伐一轉,來到了寧博雅臥室門前,輕輕推開房門,見床上的的寧博雅還在熟睡,便沒有進去打攪她,而是來到樓下吩咐管家蘇吉月。
“一會記得送早餐上去。還有,讓醫生定時給她檢查身體,如果出現什麽狀況,立即給我打電話。”
蘇吉月麵無表情地點頭,看著雷迦烈離去的背影,突然惱怒地甩掉了旁邊展示台上的青花瓷花瓶。
“彭”一聲,花瓶碎了一地。
為什麽?為什麽素來生性冷漠的少主會對一個整天喊著要殺他的女人如此上心?
昨晚若非親眼所見,她真不敢相信雷迦烈竟像一個守護在生病妻子旁邊的丈夫一樣,一夜未合眼地照顧著那個女人。
如果說蘇吉月昨天還有點後怕,想放過那個女人。但此時此刻,看著老板對那個女人的百般嗬護,她就莫名地憤怒,莫名地想把那個女人置於死地--
二樓,臥室。
不知睡了多久,寧博雅醒來時,隻覺喉嚨難受的厲害,火燒似的疼痛,想要下床找點水喝,卻在雙腳著地時,雙腿一軟,癱瘓在地上。
這時,房門被重重推開。
蘇吉月為首,帶著兩個傭人走了進來。
看見倒塌在地上的寧博雅,蘇吉月不禁阻止身後的兩個傭人上前幫忙,還出言諷刺道:“分明就是一隻打不死的小強,裝什麽弱不禁風。”
寧博雅就知道來者不善,再者心裏也壓根沒指望她能幫忙,雙臂撐在地上,緩緩站起身,不屑地斜睨了一眼她,回擊:“今天總算明白什麽叫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蘇吉月明白過來,氣的想過去揍她。
口渴的厲害,寧博雅看見一旁茶幾上的水壺,徑直走了過去。
蘇吉月看出她的用意,兩步跑上前,率先拿住水壺,看著寧博雅,冷冷一笑,下一秒,擰開水壺蓋,‘呸’朝裏麵吐了一口吐沫。
隨後,竟好整以暇地拿著杯子接了杯水,皮笑肉不笑地來到寧博雅跟前。
“寧小姐,你請喝水!”
寧博雅看著她那副惡心的嘴臉,真心想拿巴掌抽她,無奈全身虛弱到根本沒有那個力氣。但隨即她神色一轉,微笑著接過她手中的杯子,而且還附了一聲:“謝謝。”
蘇吉月登時一愣。
寧博雅端著水杯,垂眸,裝似要喝水時,一個揚手,把杯子中的水如數潑到了蘇吉月臉上,盯著她,發狠地說:“還輪不到你來欺負我!”若非雷迦烈用歐陽柔和簡迪來威脅她,即便是他,也別想欺負她絲毫。
她才不是一隻任人欺負的小白兔。因為從年幼不諳世事時她就學會了反抗——
那時,跟在身患殘疾的母親身邊,她沒少跟那些侮辱他們,謾罵他們的人打架。
“啊……”蘇吉月尖叫一聲後,看著寧博雅陰狠的眼神,竟一時被鎮住。
這時,從門外急匆匆進來一個傭人,隻見她徑直走到蘇吉月身旁,附著她的耳朵,低聲說了句什麽。
蘇吉月像是得到命令似的,不得壓抑住滿心怒火,憤憤地瞥了寧博雅一眼後,語氣生冷地吩咐身後的女傭,“還不快伺候寧小姐洗漱、用餐!”
寧博雅狐疑地看著她,不知道她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看著兩個傭人上前,警惕地往後縮了縮身體,拒絕道:“不用麻煩你們了。”
說著,寧博雅想繞過蘇吉月去洗漱間,卻在跟她擦肩而過時,一個沒注意,腳下被人一絆,當場摔了個狗啃泥。
原本高燒剛退,身體就很虛弱,又這麽一摔,寧博雅隻覺胳膊腿都快散架了,疼得眼裏隻冒汗。
“哎呀——你們還愣著幹嘛?還不快把寧小姐攙扶起來?”蘇吉月看著艱難起身的寧博雅,假惺惺地喊道。
賤人,跟我鬥,你還嫩了點!
寧博雅甩手拒絕上前幫忙的傭人,硬是咬著牙自己站了起來,蘇吉月見狀,冷哼,“還真是一隻打不死的--蟑螂。”
“蘇吉月,我跟你無冤無仇,你偏要這麽對我是不是?”寧博雅看著她,咬牙切齒地說。
“你多次想謀殺少爺,還敢說跟我無冤無仇?”蘇吉月反駁。少爺一時被你蒙蔽心智,留你這個隱患在他身邊,但她絕不允許有人對少爺不利。
寧博雅冷笑,氣死人不償命地說道:“原來你還是個癡情種!不過,我真提雷迦烈擔心,不知道他在知道有這麽個水桶整天惦記著他後,會不會做噩夢?”
“你……”蘇吉月在這個別墅做事多年,還真沒有人敢這麽頂撞她,若不是顧忌到有少爺給她撐腰,她此刻真想把她從二樓的窗戶推下去。
“別以為自己懷上個孩子,就跟著得到升天了!想你這種阿貓阿狗整天嚷嚷著懷上少爺的孩子,想以此來得到雷太太這個位置的女人多的是,但最後哪個有好下場?”蘇吉月危言聳聽地嚇唬道:“不是被少爺毀容,就是斷條胳膊,卸條腿。”
毀容、斷胳膊,腿。
還真是雷迦烈的作風。
寧博雅想到一輩子備受折磨,最後還被雷迦烈殘忍殺害的母親,鼻尖一酸,憤怒的情緒登時淹沒她的理智。
殺不了雷迦烈,她就把這個小南別墅鬧的雞犬不寧!
“蘇吉月,我就明確告訴你,隻要我活著一天,我就一定會親手殺掉雷迦烈!若不是要報複他,我絕對不會允許這個孬種在我身體裏多呆一天!你若再敢欺負我,我就拉你一起下地獄——”寧博雅歇斯底裏地吼道。
她忍辱負重地活到現在,就是為了能夠給母親報仇雪恨!
而就在此時,一抹頎長挺拔的身影僵硬地定格在臥室門口--
察覺到門口矗立的身影,蘇吉月即便不回頭,也知道來者是誰,對,正是他們家少爺雷迦烈。
因為剛才的傭人就是來通風報信的,告訴她少爺的車已經進了庭院。
而她也正是為此,故意激怒寧博雅。
看來,一切剛剛好!
“寧小姐。”蘇吉月突然一改常態,用略顯委屈的語氣說:“我們哪敢欺負你,是少爺特意吩咐我們過來伺候您洗漱的,還有……”
蘇吉月話未說完,便被不知情,還在憤怒中的寧博雅打斷,“蘇吉月,收起你那副嘴臉給你們家少爺看去吧,少在我--”
一句‘少在我麵前唱大戲’沒有說完,寧博雅這才注意到門口的身影,愣愣望去,雷迦烈漆黑的眸地盡是滾滾怒火,不容忽視。
再看看蘇吉月那張嘴臉。
哈,原來如此。
“怪不得變臉那麽快,原來是察覺到主人回來了!”寧博雅不屑地冷哼。
“少爺,您回來了!”蘇吉月故作茫然一轉身,把戲演到底。
“滾——統統給我滾出去!”雷迦烈低吼,修長的手指緊緊攥起,緊握成拳頭。
聞聲,蘇吉月和兩個傭人連忙弓著身體退了下去。兩個傭人是真害怕了,因為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少爺發這麽大的火,蘇吉月卻是一副幸災樂禍的表情,因為這場戲就是她導的。
雖然知道自己中了蘇吉月的計謀,但是寧博雅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必要跟他解釋什麽,因為她剛才說的全是真心話。
但雷迦烈陰沉的臉色還是把寧博雅微微嚇到了,愣在原地,一時不知所措。
“還是想殺我?”雷迦烈突然走過來,陰騭的眼神讓人望而生畏,抬手捏住寧博雅的下顎,盯著她,一字一頓地說:“那-我-現-在-就-給-你-個-機-會!”
寧博雅不懂,凝眉看著他。
下一秒,雷迦烈抓住她的手腕,強行拖著她來到了樓下客廳。
寧博雅一個趔趄,差點沒站穩。
雷迦烈解掉領帶,順帶外套,往沙發上一扔,冷聲下令:“去把槍拿來!”
安傑看看一臉盛怒的老板,再看看一臉倔強的寧博雅,頓時一頭霧水。什麽情況?老板推掉應酬,興致衝衝往家趕,怎麽剛見麵,就動上槍了?
“還愣著幹什麽,去把槍拿來!”雷迦烈再次發號施令。
“哦……”安傑嚇得身體一顫。這到底是唱的哪出呀?但不管唱哪出,他是不敢違抗老板命令的,於是乖乖去庫房,取過來一把精致的黑色手槍。
雷迦烈坐在沙發上,頎長的雙腿交疊著放在腳凳上,用眼神示意安傑把槍交到寧博雅手上。
安傑遲疑,但沒敢不從,來到寧博雅身邊,猶豫了一會兒,伸手把槍遞到了她眼前。
寧博雅緊咬著下唇,蒼白的小臉上看不出什麽表情,伸手接住了手槍。
想嚇唬我?嚇唬我不敢殺你?
下一秒,寧博雅握緊手槍,舉起手臂,把槍口對準了雷迦烈的腦袋。
安傑見勢,毫不遲疑地用身體擋在槍口上,看著寧博雅,低聲說:“這可是真槍!”你可千萬別走火呀!
“滾開!”雷迦烈下令。
“老板,這……”這可不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