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美好的早晨
“在冥獄中，成千上萬的妖魔，惡魂經過最底層的煎熬，能活下來的可能不到十分之一，那隻是最初的煎熬而已。”
白雲聽到這，疑惑地問：“那些被淘汰的靈魂和妖魔會怎麽樣？”
“被吃掉，一個不剩地被其他強者吃掉，把力量儲存起來，為了上一層的煉獄做準備。”齊禦天語調不變，依舊輕柔地道。
白雲聽著齊禦天溫柔的語調，卻說著極其殘酷的事實，她不由得渾身狠狠地顫抖了一下，她緊緊地抱著齊禦天腰身，把頭埋在他的胸膛，有點像鴕鳥一般地道：“我不想聽了，我想睡覺。”
雖然他說的一點都不恐怖，但是她能清楚地想到那院子上遍布吞噬魂體的花草樹木，想到自己有那麽一瞬間，就會成為滋養他們的肥料，她就渾身大顫，不想繼續聽下去了。
鷹眸寵溺地看著她的頭頂，並沒有讓她逃避，繼續徐徐地道：“這隻是十層地獄中的第一層，他們會為了生存，從最底層爬到地獄的最上層。”
“地獄的最上層？那是哪裏？”白雲好奇地道。
“最接近光明的地方，那就是緊緊靠近人間結界的地方。”齊禦天的語調忽地降了三度，緩緩地道。
“就算是最強大的妖魔，他們都向往光明。”白雲喃喃地道，倐地，心裏閃過一抹心酸，黑眸閃著同情，她靜靜地道：“他們也是可憐的人。”
齊禦天一怔，他在冥獄數萬年，從來沒有聽過一人這樣說那些妖魔，也沒有聽見一個天神或者天女對妖魔的憐憫。
“我從來沒有聽過有人說妖魔們可憐。”齊禦天冷冷地道，“甚至他們自己也不覺得自己可憐，隻覺得沒有更強大的力量來衝破結界的力量。”
“妖魔們永遠生存在見不得光明的地獄之中，這樣的懲罰經過數千年，甚至數萬年，就算當初的靈魂是多麽的罪惡，他們也受夠了懲罰。”白雲靜靜地說著，“而且光明並不是因為他們是妖魔，就吝嗇於施舍給他們，眾生都是平等。”
“除了你，或許其他所有的天神都不這樣想，他們覺得所有地獄中的生物都是該死。”齊禦天冷冷地憤怒道。
此時他的鷹眸大張，有著淩厲寒冽的激烈光芒迸射而出，耀眼刺目猶如太陽。
此時白雲難過地靜默了起來，齊禦天說得沒錯，上界的天神對地獄的妖魔，存在深深的偏見，他們見到那些渴望光明的惡魔，不見得有多憐憫，甚至如果遇到逃出結界的妖魔，還會二話不說地全部殺掉。
但是對於一條生命來說，他們也是何其無辜，或許他們內心深處，還隻是想安穩地，跟其他人一樣活著而已。
白雲眼中浮現了一抹憂傷，靜靜地深埋在齊禦天的懷中。
他能察覺到白雲心中的憂傷，他淡淡安慰地道：“你不要以為這些妖魔是弱者，他們隨便一隻，都能把你撕碎。”
“嗬嗬……就像祥雲公主嗎？”她知道齊禦天想要她轉移思緒，不要再想那些妖魔了，她也不想讓他擔心自己，便順著說道：“如果遇到她，我或許就不是被撕碎那麽簡單了，她必定要讓我生不如死，嗬嗬……”
她自嘲地笑笑，她不知道祥雲公主對齊禦天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但是如此驕傲的祥雲，必定是不會輕易放過她。
“不要怕，在我身邊，誰人都不能動你！”他淡淡語調中，透著一抹誓言的堅決，深幽的鷹眸，直視著前方，在漆黑的夜裏，顯得特別地光亮。
“嗯。”白雲露出一抹甜蜜的笑，她聽著他輕緩的心跳聲，輕聲地道：“我相信你。”
……
金色的陽光，徐徐照耀大地，溫暖的陽光，輕輕地灑在他們兩人之間，猶如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絹紗，朦朧中透著生機勃勃的溫暖。
“嗯……”白雲揉了揉酸痛的雙眸，迷茫地張開晶亮的瞳眸，怔然看著依舊睡著的齊禦天。
她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雙手，然後又茫然地看著俊美安靜睡著的齊禦天，這是她死後第一次睡覺，她有點被雷到了，她從來沒有聽過鬼魂是需要睡覺，難道她是有著特殊體質的鬼魂？
她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齊禦天已然醒來，看了她一臉呆萌地看著他，無聲地顯露著滿臉的疑問，他嘴邊勾起一抹溫柔笑意，輕輕地吻著她的嘴角，“早安。”
“親愛的，早安。”白雲下意識地打招呼道。
“怎麽一臉驚訝？”齊禦天淡淡地問，“難得看到我的俊臉，驚訝得回不過神？”
白雲一愣，小嘴微微張開，僵硬石化地看著齊禦天。
齊禦天淡淡一笑，溫柔地看了她一眼後，隨即起來穿起中衣外袍來了，根本沒有理會白雲滿臉驚愣。
“禦天你剛才……是跟我……開玩笑……”她太驚訝了，說一句話分三段好不容易才說完。
在白雲問完的時候，齊禦天已經利落優雅地穿好衣服，低頭彎腰地對著她笑說：“我是認真的。”
“額……”白雲能清晰地感覺自己的下顎掉下來了，她立即把下顎抬起，愣愣地道：“不對啊，這句話人家說都是開玩笑，你怎麽就變成認真的呢？”
有一瞬間，白雲能感覺到自己的腦袋正在短路中，怎麽齊禦天一個晚上變化得這麽巨大，就算在上輩子，他沒有過這樣。
“他們能有我這樣的容顏嗎？”齊禦天鄙夷地嗤之以鼻，淡淡地嘲弄地道：“說出這句話，也要有我這樣的容貌，才敢說，不然隻能是貽笑大方。”
白雲實心地點點頭，笨笨地應答道：“這也是！”
不知何時走了進來的藍影，看到這樣的白雲，臉上出現了一抹誇張的痛心疾首，大步奔到白雲的麵前，用力地搖著她的肩膀，“你給我回魂！”
看到她因為被美男迷得昏頭轉向，藍影就心痛得不想活了，他哽咽地道：“早知道你這樣沒用，我在上界就好好教導你，什麽才叫做美男！”
白雲指著齊禦天，對藍影說道：“我有眼睛，我知道什麽叫做美男！”
藍影撫著心，露出難以接受的神情，藍眸憤怒地看向白雲，繼而又看著一臉悠然的齊禦天，深知這人是故意氣自己，他用力呼吸了三次，壓抑著澎湃的心情，大聲平靜地道：“雲帝派使者來這裏了，他知道你也在這裏。”
齊禦天挑眉，想不到藍影對於他的挑釁，這麽快就能平靜下來，他冷冷一笑，緩緩地道：“我在這裏的消息，除了祥雲，沒有別的人知道。”
藍影神情不在乎地撇撇嘴，“或許你到現在還不知道，祥雲是雲帝的女兒，曾經跟你有婚約的十二公主。”
“我知道，我看過十二公主的畫卷。”齊禦天淡淡地說道，其實祥雲一出現，他就知道她的來曆，更是看到她靈魂裏潛伏著地獄裏氣息。
“你怎麽不跟我說？”白雲終於回神，聽到齊禦天的話，她埋怨地看著他，“為什麽每個出現的公主都跟你有婚約？而且這個祥雲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都跟你定下婚約！”
“嗬嗬，如果這樣，齊禦天你真的不該拋棄人家，這樣的緣分真是難得。”藍影涼涼地道。
齊禦天銳利地看了藍影一眼，然後對著滿臉怒火的白雲，平靜而慎重地道：“如果這真的是緣分的話，那麽就隻能算是孽緣，遲早一日，我和她都會彼此自相殘殺。”
藍影和白雲兩人聽到齊禦天這樣說，同時一愣，都石化了……
看來這人對待緣分，還是有著獨特的見解，跟普通人根本完全不同一個頻道。
“雲帝的使者，你怎麽處理？”白雲首先回過神，她嚴肅地看著藍影，認真地問。
雲帝這個動作，讓人覺得奇怪，如果知道齊禦天獨自在這裏，必定不會隻是派使者來這麽簡單。
“使者來傳話，如果不交出齊禦天，就攻打冬葉國。”藍影嘲諷地看著齊禦天，語氣有著一抹淡淡的不忿，“果然被你猜到。”
“如果你交出我後，他攻打冬葉國，也沒有後顧之憂了。”齊禦天心安理得地接受藍影語氣中的不忿，他笑得愉悅地道：“看來他並不相信你是來輔助他。”
藍影咬牙，“想不到他是這麽一個笨蛋。”
“雲帝的多疑，世人皆知，如果不是我有利用價值，能平衡三國的勢力，我在雲國早已死了八輩子了，更別想站在這裏跟你聊天了。”齊禦天淡然地說著，平淡的神情有著不置可否。
藍影一愣，沒有想到齊禦天居然這麽坦然地說出自己的過往……而且這過去一點都不見得好到哪裏。
這些無疑對戰無不勝的冥獄之王，是一種侮辱。
“嗬嗬，這沒什麽。”齊禦天看著藍影陰晴不定的臉色，輕笑地道：“我過去幾十世人間轉生，比這淒慘的數不勝數。”
每次轉世都是曆練，都是一種折磨，所以他對解除咀咒才會如此執狂，就是這樣的執狂，才會遇見她——他永生永世的摯愛！